寻煜创始人英俊冷硬,仪表堂堂,上位者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精英下属们平日目不斜视,高度集中注意力。上一个在会议上失误的策划经理,贺总当场开除,命保安将崩溃的家伙丢了出去。
今日,茶歇区的气氛诡异的安静,直到一个年轻职员不禁感叹:“总裁夫人亲得该有多激烈啊?贺总嘴都破了…”
犹如火星打破静默,室内人不约而同激动点头。英明神武的贺总连续几天顶着嘴唇的小伤口,一丝不苟掌控大局,从来不敢直视上司的职员们再迟钝也发现了。
“新婚夫妇就是火热。”
“高岭之花也有宠爱妻子的一面…”
所有人佩服传闻中顶级貌美的新夫人,竟然驯服了冷面冷心的大魔王。
“不过因为收购的事,贺总好几天泡在公司里,老板娘也没来露个面?我刚结婚的时候,可是一天不想和亲亲老公分开。”
被秀恩爱的众人嘘声,纷纷统一意见:工作狂魔就是工作狂魔,贺总才不会让婚姻家庭阻碍事业。
总裁办公室,连升秘书视线落在桌上的文件,语速飞快汇报工作。
贺总沉着冷酷,讲究高效利用时间,思维能力比外界的商业天才、投资大亨强百倍。
连秘书每次说完,顶头上司不假思索下达的指令,总能令她惊叹大佬和人类天堑般差距。
今天小小不同,贺景岑罕见沉默了三秒钟,时间长得连升抬头注视男人的表情。
贺景岑俊脸淡漠疏离,看不出走神。西服男人如常吩咐秘书工作,多交代她一个任务:“调查一下伊家。”
不是刚查过了吗?几年间,连秘书堪比全能的侦探,不断挖掘四家族隐秘的机密。
连升强烈的危机感,是否疏漏重要的资料?她仿佛预见,自己抱着箱子被公司扫地出门。
贺总手指轻敲昂贵而低调的腕表上,慢条斯理要求,“伊渝裳,从出生前到现在,尤其最近的反常举动。”
“…是。”连秘书倒吸一口凉气,第一次替贺总调查新婚妻子。少问多想,她工作到今天的保命法则。
关上门前,连升不经意回了一下头。办公室纤尘不染,挺直孤傲的身影日复一日。悄无声息中,无懈可击的冰山发生变化。
办公桌后,贺景岑领带整齐,手指抵住下唇。伤口接近愈合,仍有奇怪的刺麻。伊渝裳慌张涨红的小脸,不时浮现在眼前。
林阿姨报告伊渝裳在家中动态,话里话外的担心:“贺太太好几天梦魇,说电影里的女鬼好吓人。她吃饭没胃口,脸上了无生气。听到梁医生来,贺太太才笑了笑。”
梁栖闻,伊渝裳前未婚夫的表哥,国内第一强先时医院继承人。医学天才,斯文败类。
婚礼当晚,他喝的酩酊大醉喊伊渝裳的名字,暗藏的心思不言而喻。
伊家千金婚前就流连不同的优秀男人,每次很快丧失兴致,留下为她疯狂的男人。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暴露人性真实而丑陋的一面。
一切按照安排完美进行,贺景岑心情却不怎么美妙。他又不是伊渝裳勾勾手指头,就失魂落魄的蠢货。
贺景岑沉稳黑眸看向落地窗外,洁白云朵拼凑出一张可恶又漂亮的笑脸。单纯明媚的眼神,压得心口沉甸甸。
片刻后,黑色正装的男人大步走出,挺拔冷冽的身姿尤为瞩目。
办公室外,工位上连秘书立刻站起:“贺总。”
上班时间,没有外出行程,他去哪啊?
贺景岑薄唇抿成直线,如凌厉的冷风穿堂而过:“你可以下班。”
八百年第一回提前收工,连秘书又惊又喜,脑子里不合时宜冒出念头。贺总赶着回家见夫人?
没叫郑司机,贺景岑亲自开车回筠冬别墅,速度稳稳快了许多。
进门时,梁栖闻阴阳怪气的挑刺,传到贺景岑耳畔,“贺总知道吗?妻子喜新厌旧,婚姻不长久。”
“他不在乎。”伊渝裳嗓音柔美,如漆黑夜海中亮起的灯光,不知指明方向,还是将船员引入危险的迷途,“梁医生,你治愈那么多病人,有没想过治治自己夺人所爱的毛病。”
书中梁栖闻父母双双背叛婚姻,维持表面亲密夫妻的假象,严厉教导他这个温润多才的儿子。
梁栖闻外表风度翩翩,内心从小扭曲。他不相信忠贞,喜好寻求刺激,破坏他人感情当作游戏。
小说女主感情始终如一打动了梁栖闻,这也是他永远得不到女主心的原因。
伊渝裳失望,他和书中别无二致,积极离间他人关系。小美人鱼干脆扮演无情的女人,让梁医生死心,“我喜欢表里如一的男人,你不是我的菜。”
梁栖闻脸色难看,女人直白揭穿他真实的低劣。伊渝裳面庞清丽出众,干净无暇的气质惑人,他无法教训别人一样恶言相向。
白色西装的男人几次张唇,斯文却残忍,“贺总骗了你。”
寻煜总裁心狠手辣,眼里不容沙子,更不可能放纵夫人出轨?
“梁医生,”玄关处,贺景岑冷若冰霜,宛如乌云密布风雨欲来。
天色暗了几分,豪宅内温度硬生生降至零度。冷峻不疾不徐到伊渝裳身边,揽住女人的肩头,“夫妻之间的事,只有彼此清楚。”
贺景岑大掌滚烫,伊渝裳心里一惊,脊背发凉。冷酷大反派听见了,从哪开始的?
梁栖闻身体一僵,淡淡微笑:“贺总,我和渝裳从小认识,开玩笑呢。哪个丈夫希望夫人和外面男人私底下联系?”
伊渝裳眼前发黑,梁医生一张嘴,比拿手术刀的手还厉害。
“渝裳是我的妻子,也是独立的个体,我相信她有分寸。”贺景岑一句话,堵得脸色梁栖闻脸色发青。
他面不改色,火上浇油,“我也会提醒她,小心交友不慎。梁医生将来经营医院繁忙,不劳烦登门了。”
那个“友”指的就是他吧。梁栖闻体面优雅,从未有败绩,鲜少被人指着鼻子骂。
通常,再相爱的情侣之间产生猜疑,男方怪的不是挖墙脚的梁栖闻,而是指责女友心智不坚定。男友无能狂怒的自卑,对比梁栖闻的温柔优秀,加速了两人分手。
贺景岑无条件的信任、维护,显得两人天生一对,外人插不进的亲密无间。
梁栖闻心中火辣辣,笑容冰冷:“祝贺总得偿所愿。”
梁栖闻离开的身影有些仓皇狼狈,烈日下阴暗的内心无所遁形。不甘的念头愈演愈烈,他拨通了一个电话:“靳琛,你在意国没呆够?回来吧,伊渝裳在找你。”
梁医生一走,场面摩擦的火花熄灭殆尽。伊渝裳若无其事坐在沙发上,纤细小腿轻轻摆动:“贺先生工作忙完了?下班好早。”
很古怪,大反派分明在演戏。伊渝裳心里暖暖的,居然喜欢被无条件相信的感觉。
嗯,一定不能被发现。不然太丢脸了。
好似桌上东西打翻在地,窗帘挠成炸毛的流苏,小猫仍高傲昂着头,毫无闯祸的自觉。贺景岑松开领带,眸光倦怠:“不想我回来?”
伊渝裳摇摇头,实在顶不住男人黑冷的眸子:“别误会啊,虽然贺先生无所谓,也不会干涉的我的人际关系,还是解释清楚。我跟梁医生不熟,和靳琛单纯有点事需要说清楚。婚姻持续期间,绝对不会背叛。”
贺景岑神态冷漠慵懒,不知相信了几分:“明天我出差澳国,你一起来。”
“哈,我为什么要…”伊渝裳想尽快坐飞机去意国找靳琛,用歌声治好他的绝症。
反派这一出,打乱她的计划。
女人不满而撅起的嘴红润柔软,贺景岑目光一移,冷血无情:“这是贺夫人应尽的责任。两天,不影响你工作。”
“只有一次,别忘记我们快离婚了。”伊渝裳刚才的好感烟消云散,嘟嘟囔囔,“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还是自私鬼。”
女孩神情丰富变化,活泼可爱。无人看见,沙发边贺景岑嘴角极其细微地扬起。
和大反派出差,绝对是…无比错误的决定!
伊渝裳第一次坐私人飞机,横跨十几个国家。
万里高空上,窗外陆地变得渺小,蓝天白云擦肩而过。小美人鱼羡慕过海鸥拥有翅膀,翱翔天际。此刻,她体会到鸟儿的视角,有趣的幸福。
她忽然闪过可怕的既视感,紧紧抓住身边男人结实的手臂:“飞机上开始的,电影《海陆空杀人事件》。”
贺景岑一向厌恶身体接触,女孩惊慌忐忑的手指冰凉,不像伪装。
“电影是假的,这里很安全。”男人摆出平板上拍戏的幕后花絮,男女主角的访问,剧组轻松欢快气息和恐怖电影里瘆人的氛围截然相反。
贺景岑嗓音低沉而可靠,伊渝裳不知不觉从电影中脱离出来。小说世界真实存在,电影却是一群有趣的人演绎的故事。
“贺先生,谢谢你告诉我…”伊渝裳精神得到放松,几天没睡好觉的她闭上眼睛,脑袋一滑靠在男人肩头。
贺景岑指尖一顿,慢慢放下平板。他按铃找空姐要了一条蓝色毯子,轻柔盖上女孩膝盖上。
他眼眸黑亮,平静打开连秘书紧急搜罗的伊渝裳资料。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