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俭儿?”
周俭听他叫,应了一声,“何事!”
“你上月信期是何时?”
周俭装糊涂,“忘记了,每月都没有个准日子,谁还能记得住呢!”
姜守贞又一脸教授样开始科普:“我刚摸你的时候,发现你胸口湿了,就说明这几日只要咱们两行房,你必定会怀孕!”
又道问他:“你知道这个医理?”
周俭摇头装傻充愣:“不知道啊,我都不识字,不懂这些的!”
姜守贞一脸认真:“我刚仔细回想了一下,这几月,除了我不在你身边,你都会与我分床几日,你若不喜欢孩子,可以与我说清楚,我们早做防备就好!可好?”
周俭见话里话外都没有责备他的意思,心里感动,说道:“生一个与你一样可爱的孩子也是一件好事!”
想了想又说道:“眼看战事一触即发,我就怕孩子生在兵荒马乱的年代不好!整日奔波劳累,食不饱腹,衣不蔽体。”
姜守贞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他轻轻握住周俭的手,温声道:“我能护着你,必然能护着他。我以为你不喜欢孩子,我只怕你会说生了孩子会像我一样满身胎记,不愿意生!当听你这样说了,我又好高兴!”
周俭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神闪烁不定,他轻咳了一声,面对着姜守贞炽热的眼神,他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笑道:“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试图缓解这份突如其来的尴尬。
又道:“我得抓紧把这双鞋做出来,上次只给你做了一件贴身的衣物,不然阿爹又该念叨了!”
姜守贞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找了绣娘来做就行,家中有些事情墨兰墨竹自会料理,有些事情不用你去做!”
又道:“你上次做衣服丢失的绣花针扎了我一上午呢,你可别忘了!”
周俭笑道:“没忘,这次纳鞋底用了大头针,能看清,也容易找,你别担心了,赶紧睡觉,明日还要抄医书的!”
两人相视一笑,姜守贞挪了地方,示意周俭上床歇息。
周俭只能吹了灯,躺在外侧,姜守贞笑着贴了上来,“夫妻就该这样,以后靳柏雅怕是没这个福气喽!”
周俭说:“那是他活该!”
姜守贞附和道:“嗯,他活该!”
睡到半夜,周俭被热醒之后,也没了睡意,拿着扇子扇风。
姜守贞像是梦魇了一样,一直喊着周俭的名字,让他不要离开。
周俭点了的灯,看他一身汗,轻轻的喊了几声,见姜守贞突然睁开眼,抱着他,哭着喊着不让他离开。
周俭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抱着他黏糊糊的姜守贞,轻声安慰:“我在这,哪里也不去,一直陪着你!”
“好!”
“大宝贝做梦了吗?梦见什么了?我帮你打跑他!”
“梦见你了!”
周俭擦了擦他眼角的泪水,只是抱着他。
姜守贞不敢告诉他,他梦见周俭从他肚子里取出孩子,把血淋淋的孩子扔在他的脚旁边!
他很想要个孩子,却又害怕周俭怀孕,因为前世,周俭为了救他,真的活剖出孩子,当着他的面掐死了。
因为那个素未谋面的孩子是靳惠彬的。
姜守贞现在只要提起孩子,晚上必定会做重复做这样的梦,血淋淋的梦境,交织着周俭绝望的眼神,耳边一直是回响着他的声音,“下辈子早点来找我,我是干净的,守贞,下辈子,早点来!”
周俭见他哭累了,又闭着眼睛。想去外面打盆水帮他擦一擦。
姜守贞却紧紧的拉着他的衣服,“不要去,就这么抱着,我害怕!”
周俭闻言,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与温柔,他缓缓坐回床边,将姜守贞搂得更紧了些,仿佛要驱散他所有的恐惧与不安。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守贞,别怕,梦是反的,我们都会很好的!”
他轻抚着姜守贞的背,试图用自己的体温给予他一丝慰藉。“你知道吗?有时候,恐惧来源于未知和过去的阴影。但我们可以选择面对他,去改变他,然后打败他!”
姜守贞在周俭的怀抱中渐渐放松下来,泪水也止住了。他抬头望向周俭,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
“有时候,那些记忆太过深刻,让我难以释怀。”
周俭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温暖的阳光,能够融化人心中的冰雪。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我们不应该活在阴影里面,我们还有大把的年华,等以后生了孩子,看着他们长大,娶妻生子,我们一起慢慢老去,好不好!”
姜守贞点了点头,紧紧依偎在周俭的胸膛,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宁与幸福。
夜深了,有人却睡不着了,周俭只听院里有动静,以为是谁家的野猫,也没多管。
他只想守着他怀里的这块天地。
姬旦睡的迷糊,感觉有人摸上了床,以为是周俭又来找东西,夹着被子,翻了身,睡的昏天暗地。
靳柏雅脱了衣服,睡在他旁边,又把姬旦往他怀里揽,亲了亲他,两人抱着睡到大天亮。
姬旦说周俭屋子好热,昨晚像是抱了一块热碳,烧了他一整夜。
周俭道:“白给你住的,就别挑剔了,一会儿阿爹要给你上药,想洗的话就抓紧点!”
“知道啦,守贞哥呢,他怎么不来?”
“出去了!”
周俭见他半天爬不起来,直接把他抱起来放在凳子上,澡盆在侧间,姬旦爬过去可能也得一早上。
又出门找了洗衣服的木盆,让姬旦坐在里面,他从后面搀扶着。
“这个把尿姿势好难为情!”
周俭摇头:“少贫嘴,赶紧洗,阿爹的药可等不得。”
姬旦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周俭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心里是真的关心他。
“自己洗一洗!”
姬旦自己洗完了,翘着腿,靠在周俭身上,泡了一会儿。
周俭试了试水温,感觉水凉了,就把姬旦扶起来。
姬旦道:“我妈都没这么伺候过我,周俭,我谢谢你!”
周俭白了他一眼,“废话少说,只要银子到位,你想要什么样的都有!”
坐浴完成后,姬旦换上干净的衣服,叉着退,一步一步往前挪。
周俭问他:“他对你这么狠?”
姬旦想了想,脸上阴晴不定,口齿不清的说:“是我嘴贱逞能,骂他是狗娘养的,骂他断子绝孙,反正什么难听,就骂什么,说…我就是去窑子里陪睡也嫌他…恶心!”
“然后他就把…剑…柄…塞…进去了!那么…长,要了命了!”
姬旦边说手里一边比划,“就是他身上的那把配剑!”
周俭见他一脸平静,在看他打摆子的双腿,像是再讲无关紧要的故事一样,道:“自定王自封为皇,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个皇子,你那般羞辱他,他没砍了你,算是爱你入骨了!”
“看你的屁股伤势,他也是恨你入骨了!”
姬旦摆手,“玛德,我都差点大小便失禁了,我还恨他入骨呢,他还有脸恨我,我这一身伤还不是他的一手造成的!”
周俭道:“你可少生点气,下肢少用劲儿,就怕在漏出来,好不容易给你养好了!”
“赶紧躺着去吧,我去叫阿爹给你上药!”
等周俭出门,又过了一会儿,周俊生拿着药进来了。
姬旦也不害羞了,还在和周俊生商量能不能不喝汤药。
周俊生摇头笑道:“苦口良药利于病,先前三爷送来很多蜜饯,我一会给你拿来?”
见他没反应,又道:“还拿了很多药材过来!”
姬旦往里挪了挪,“周阿爹还是拿去喂狗吧!”
周俊生大笑道:“还真让俭儿说中了,俭儿让我告诉你一声,他要当那条狗!”
又道:“我刚也看了,三爷送来好几箱子,吃的,穿的,用的,还有金银各两匣子!”
姬旦一听有金子,屁股也不疼了,喊着让周俭给他拿过来。
周俊生道:“切莫动气,养回去不易!”
姬旦想他掉出来的一小节肠子,顿时稳如老狗,不动声色。
周俭收了东西,打发了前来送东西的小厮。
抱着匣子去了西厢房。
“瞧把你眼馋的,我在门口就听见你的声音了!”
姬旦摇头:“我那是疼的,谁稀罕这些东西!”
又骂道:“我这伤是终身的,几块破金子就想打发我,没门儿!”
周俊生站在专业医生的角度来说:“调养好了,后期生活不会影响,往后用了玉疗也只会越来越好的!”
姬旦听了,闹了一张大红脸。谁踏马的想和他一起过日子。
周俭笑着,也不拿他开玩笑,只是和周俊生一起出来。
“爹去了园子里,几时回来?”
周俊生道:“没去那边,徐虎请他过去喝酒!”
“有谁陪着去了!”
“墨竹!”
有人陪着,他也就放心了。
姜守贞去了长乐坊,中午回来后,又被靳柏雅请走了,直到晚上才回来。
周俭问他:“喊你过去,是为了姬旦一事吗?”
姜守贞摇头说不是,昨晚没有睡好,想去歇会儿,问他一起吗?
周俭收拾完,也跟着去了。
姜守贞只是躺着不说话,周俭见他不说,也不开口问,两人就这样并排躺着。
周俭迷迷糊糊又听见院里有人说话,留着姜守贞一人睡午觉。
出了门,也知道来的人是谁了。
姬旦站在西厢房门口,让墨兰搬了小塌出来,他要晒晒太阳,驱晦气。
姜瑶笑道:“我今日向爷请了牌子,特意出府来看看公子,公子气色越发好了,我心里也高兴!”
姬旦:“把脉是你,抓药是你,扎针还是你,我现在这个样子,你当然最高兴了!”
“话不能这么说,爷是信任我才会让我帮你瞧病,你也不能听姜守贞的片面之词来质疑我的医术!”
姬旦不想和他废话,叫墨兰送出门!
墨兰道:“侍君虽是妾室,出门也不容易,既然请了牌子,这牌子也是有时辰的,免得回去晚了,误了时辰,三爷怪罪下来,我们也担不起,您说是不是?”
姜瑶听他说完,听他语气,也知他身份不一般,笑了笑,“爷既知我来这里,误了时辰,也不会怪罪与我!”
“妾室有妾室的规矩,破了规矩,怕是不妥,侍君还是多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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