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傻子和花发冠

“这是什么?”

从叙还没离开,福寿郡主来接天阙的人就已经到了雀鸣院。三小只又聚在一起,虽然年龄不在同一阶段,但很聊得来。

福寿郡主摸着天阙袖笼里鼓鼓的东西,好奇问。“你袖子里的是什么东西啊?”

“虫。”天阙笃定的眼神给了福寿郡主一点刺激,这位并不怕虫,当即就拉着朝天阙袖子把虫子翻出来。

怕虫的宁康郡主默默远了远身体。

咦?

叮叮当当的声音落在石桌上,看得两个小女孩眼神迷惑。

大珠小珠落玉盘(划掉)叮叮当当金属与太脉石桌撞击的声音,直接听傻也看傻了两个郡主。

福寿宁康:这绝对不是虫子。

哪家虫子长着这样的针·刺·球啊?

末端是水滴型球状,延伸出对比球体而言略长的细针,整体呈现铜色。分明是某种不知名用处的针,哪来的虫子?

福寿郡主无语了一下,发现天阙眼神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额,他还真以为是虫子啊。“这谁给你的?”

她要找他算账去,这不是骗小孩儿么!

有问必答乖乖天阙:“叙哥。”

福寿郡主:“……”

那个人啊。

那个人不像是会骗天阙的样子。也许其中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深意?

福寿郡主淡定地略过找人算账这一打算。“他把这个给你干什么?”

天阙诚恳:“蜇人。”

福寿无语:“说得好像咱们这公主府里谁能伤到你似的。”还蜇人?真遇到危险,用这么点玩意儿蜇人还不如多叫几个侍卫,或者跑得再快点儿。

“更何况,这么点针它蜇人也引不起多大伤害。”就黄豆大点东西,屁大点时间就伤口恢复了,完全没有刀剑好使。说着,福寿郡主就要拿手指往针上怼一怼,还好被天阙拦住了。

天阙:“没药。”

“被这针扎伤还得用什么药?几息功夫的事儿——等等。”

等等。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一下子明白过来。她们小心翼翼地转动着这点尾巴胖胖的针。在阳光下,恍若细微紫电在针尖上闪动,还有其他颜色的光芒,层层叠叠。

很细微,但是吓人得很。

被这针扎一扎,至少得中十种毒!

真歹毒啊!她们喜欢。

本以为是什么小虫子的福寿郡主更来精神了!“你这个虫分我们一根吧,我们拿某个东西给你换。”

天阙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但天阙乐于分享。

宁康郡主想了想,从头顶拔了一朵珠花插在了天阙头顶。“先用这个代替。”她手上没有男性用的头冠,而公主府那些头冠不太适合天阙。

宁康郡主看向某个侍女,示意她派人打造一个。

福寿郡主看了看天阙,苍白的少年这几日好吃好喝地娇养着,脸上多了血色。本就漂亮的眉眼穿着靓丽的衣裳,戴上精致的珠花,越发动人美貌。

“哇,好看哎。我也来一个。”福寿郡主拔下头上的钗,也插进天阙脑袋顶扎着的发团里。

天阙歪头:“好看?”

姊妹两个哈哈哈笑起来,果断道:“好看。”

两个女孩挤挤挨挨,毫无一点在意珠花与发钗赠人的意味。

她们讨论着,说天阙若是个姑娘定会多么蛊惑人心。

男人并不介意自己的后院里多一尊花瓶,也不介意为这个花瓶争夺起来。

“天下大多男子都想三妻四妾,只有极为少数的男子无念于此。”她们的娘亲曾认真教导她们:“在嫁给你们父亲之前,我就做好了他会三妻四妾的准备。带的侍女各有风格、擅长不同。”

“但你们父亲连多看的胆子都没有。”

三公主以为她遇上了难得的好男儿,何曾想,他竟是“兔子不吃窝边草”。

福寿郡主不理解母亲到底是怎么看上的父亲。“娘你瞎了吗?”

禄安公主揉乱女儿的头毛,笑着解释:“母亲当年选驸马,是从科举进士里挑的。名录送到你们姥姥手中,她筛一遍:娶妻生子的品行不端的年老色衰的通通不要。”

“剩下来的那几个性格不同,我母妃选的是个肯上进的,但本宫选了个老实胆小的。”

“肯上进的容易心气高,做错事。胆子小的有本宫身份压着,至多贪财好色,容易摆平。”

宁康公主叹气:“可父亲还是做错了事。”

“男人,这世界上多的是,杀了一个有一大堆可以补上。可女儿,每一个都是本宫拼死拼活生下来的。”

“他随便冲了一哆嗦,就想来换本宫的血和肉,到底是本宫当傻子了。”

……

“所以本宫的女儿想做什么都可以,谁敢置喙,本宫割了他们的舌。”

无拘无束长大的两个女孩随性发挥她们的想法,把一朵又一朵珠花插上天阙脑袋。

福寿郡主仔细观察着,“这里还有点缝隙!”

宁康郡主从侍女手里拿过一根长簪,直直地插入。

天阙用力支撑着越来越沉的脑袋,发出呜呜的模糊声音。

福寿郡主安抚地拍拍天阙:“好啦好啦。”

“这下这么好了。”

宁康郡主扶住天阙簪得满满的脑袋,双手捧着让天阙向后靠在她身前。福寿郡主当当当地搬出一面铜镜,乐滋滋放到天阙面前。

所有的珠花、所有金光灿灿的钗簪、所有累累的宝石珍珠塑造成华丽至极的冠冕,把一身靓丽的衣物衬托为盛装。那点苍白的肌肤、清寡的情绪、呆板的神色也在此刻化为靡颜腻肌、清冷孤高和冶丽漂亮。

如一朵红与白的龙火珠山茶。

“漂亮吗?”

福寿郡主兴奋地问。

“真的是好漂亮的大冠。”

“十二花神冠也没有这个漂亮吧?”

宁康郡主闭眼吹:“那可不,这可是我和姐姐扎的冠。”

天阙捧着脑袋不敢动,生怕摔坏满脑袋价值不菲的金银珠宝。可是……

“好沉。”

福寿宁康二位郡主:“好吧好吧。”

看来,除了她们两个,注定是无人欣赏。

福寿宁康又一点一点,在侍女们轻手轻脚的帮助下把满头秀华一一拆下。“我长大以后,定要娶一个和天阙哥哥差不多漂亮的男人。”

福寿郡主托着下巴,认真决定。

宁康郡主则沉稳地嫌弃姐姐胆子太小:“那我多娶几个。”

被谈论的天阙哥哥听不懂的样子,他抓了抓自己脑袋上的发团。

“松了。”

“没事儿,再扎便是。”福寿郡主摆摆手,侍女们上前,托盘里摆出一排精致清新,适合少年人的发冠。“天阙哥哥一个,与你同屋那人一个。”

正好二二平分,成双成对。

天阙低头,让两个打扮**没有减退的女孩给他梳发。枯黄干扁的头发滋润了些,至少不会一梳头便团成结,死死缠成堆。

“出去?”

福寿郡主拒绝了天阙的提议。“我们不能出门,现在越阳很多人恨我们娘亲,我们出门恐怕会累着你被围追堵截、当街刺杀。”

天阙小小声哇了一声。

福寿郡主:“你觉得很酷?嘿,我也是。”

一旁看着的宁康郡主:……其实她不太能看得懂为什么他们俩可以沟通自如。

明明里。阿姊只比自己多认识天阙公子一二刻钟。

福寿郡主继续哔哔:“可我娘不管酷不酷,她下过死命令,除非她带我们出门,否则真的别想。”

“……”

天阙公子脸色好像没怎么变化。

福寿郡主:“好啦别失落了,走我们去吃酥鸡!”

啊,眼睛亮了。

宁康郡主跟在两个人身后,悄悄·但不怎么遮掩·认真打量着观察。

真神奇啊。

娘亲希望她学习这位天阙公子什么呢?

莫不是这种泰山崩于前,面上也不太会改色的“冷静”吗?

可这一位是先天的吧?学的话……从哪里入手呢?

“你在想什么呢?”福寿郡主突然猛地拍了一下宁康郡主的肩膀。

沉入自己思绪的宁康郡主脸色一变,疼得嘶了一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她回了阿姊,揉了揉肩膀。

余光瞄了下天阙,发现他面上的情绪仍平静冷淡。

宁康郡主放下了手,收了收脸上情绪。

福寿郡主疑惑,她又拍了拍天阙,力气差不多地大。“你说我妹嘀咕啥啊。”

天阙回敬了福寿一个拍拍,回答:“酥鸡!”

福寿郡主失笑:“马上就可以吃到了!”

三个人从高到低的排列着,依次是天阙、福寿、宁康。宁康不再回头去看天阙的神色,指不定母亲并没有想让她学习什么。

只是她下意识这样认为。

毕竟母亲常常这样扔人过来到宁康身边,让她观察这些人,观察出了什么优点可以学一学。

这个人或许真的只是玩伴。

不知什么时候福寿跑到了最边上,天阙反而到了宁康的身边。他垂下手,塞给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小女孩又一个“虫子”,抬手捏了捏小女孩儿脑袋上的双丫髻。

一个捏了一下。

头发扎得有点紧,手感微硬,但软软的,光滑、柔顺,很好摸。

宁康茫然看天阙。

她看不明白。

补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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