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尔坐了起来,身上盖着的衣物也顺势滑落下来,露出他身体上斑驳的痕迹。
那个家伙脸色更加地阴沉了。
格雷尔大方地站起身,淡定地拎起葬仪屋的黑色衣服,很自然地裹在了自己的身上。他环视四周,这个地方,像是一个废弃的教堂。
啊……真是的,为什么又是教堂?
“你偷我家男人的棺材做什么?”格雷尔戴上眼镜,伸手撩了撩肩上的长发,“打扰人家睡觉真是不礼貌呢!”
“哼,你的男人?我看未必吧,你以为你得到了他,可你知道你对他来说,是个什么东西吗?”
格雷尔微敛双眸,这个家伙,是在挑衅他呢?
“啊呀,本大爷自然是他的亲亲爱人啦,这跟你没有关系吧?”不过那酸溜溜的语气,居然会有除了他以外会看上葬仪屋的人?不过长得那么丑,还一脸死了娘的模样,穿得跟个白马鸡一样,葬仪屋肯定是看不上的啦!
话说这个奇怪的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长得一副欠扁样还敢在他面前晃!
“可怜的家伙,还不知道自己是个多么可悲的存在呢!”
那语气是怎么回事?格雷尔真想拿他的电锯给这家伙上点颜色,可惜……好像落在葬仪屋那里了。
“不要说些阴阳怪气的话了,直接说说你的目的吧,把我带到这里想做什么?”格雷尔露出一个故作娇羞的笑容,“先说好,我可是有爱人的人了,不接受其他表白哟!”
“当然……是送你去一个好地方了,如果看见你一动不动地躺在棺材里,不知道你所谓的爱人会不会稍微伤心一下呢?”
格雷尔:“要人家一动不动地躺在棺材里,那只能是人家和亲亲爱人那个激烈运动之后,你嘛……可能办不到呢!”
格雷尔说完,率先攻击过去,打算先发制人,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不是这个家伙的对手,更不要说他现在连个武器都没有了。
“咳……”格雷尔抹去嘴角流出的鲜血,“这家伙……你刚才瞄准的是本淑女的脸吧,真是不可饶恕!”
“放心吧,不会让你变得像那些死神那么难看的。”男人手中出现了一支白百合,他微微低头嗅了嗅手中的花朵。
“百合?是你……打伤了罗纳德?”
“那是谁?如果你指的是你那些血肉模糊的同事的话,那就是我’干的。”
男人的笑容此时在格雷尔看来格外的碍眼,他唇角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不过你不用担心,不会把你弄成那个样子的,毕竟……他喜欢的不过也就是你这副皮囊了,要是弄得乱七八糟,血肉模糊的就不好了,要保持完整他可能才会为你感到一点伤心呢。呵……可怜的替身小猫咪。”
“哈?你说什么?替身?”
“要不然呢?你还不知道那个男人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养了一只红色的小猫吧?不过那只可怜的小猫已经死了呢。我找了他这么久,我还以为他已经忘了那个小可怜了,没想到啊……”他看着格雷尔,同情地摇了摇头,“看来他还是忘不了呢,那只小猫的颜色跟你一样哟,一样颜色的头发,仔细看看,长得也很相似呢。”
他眼底的同情之色更明显了,“不过死人就是死人,你也不过是个替代品罢了。”
格雷尔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天葬仪屋假扮老人时在公园说的话。
……
“……一只有着红色毛发的小猫,它还那么小就走丢了,又长得那么漂亮,要是被坏人欺负了可怎么办?自从那小可爱离开我以后,我真是每天都在担心呢?”
……
那竟然不是随口胡诌的台词吗?
不对,他当时是以为他口中的红色小猫指的是自己。
难道……不是吗?
不……都不对,他不能想这些。
“你跟葬仪屋很熟吗?替身什么的……我看上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是那么无聊没品的男人?他跟我在一起,自然是因为我们之间像罗密欧与朱丽叶那样相爱!”
男人表情淡漠地盯着格雷尔,“你还真是让我有点意外呢,不过他是否真的那么喜欢你,马上就可以知道了,当然……你应该是看不到的。”
男人手中出现一柄镶嵌着红宝石的蛇纹权杖,他握着权杖,朝格雷尔挥了过去。
权杖打在身上时,一阵剧痛袭遍全身,格雷尔口吐鲜血,昏倒在棺木旁。
男人触动了权杖某一处机关,权杖下方突然伸出一截利刃,他一步步走向不省人事的死神,然后举起手中的利器,准备给格雷尔最后一击。
利器刺下,闪着寒光的金属在离格雷尔的心脏还有不到一公分的时候被突然疾射而来的卒塔婆弹开,两件武器相撞后分离,分别插’进了教堂的墙上。
男人看见弹开权杖的武器时眼底闪过一丝亮光,“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赶来了,本来还想弄完这边的事就去找你的呢。”
葬仪屋没有接话,紧接着朝男人发起了攻击,十几根卒塔婆朝着白发男人疾射过去。
“生气了吗?不过是颜色鲜艳了些,你要是这么喜欢,我……”
然而葬仪屋根本完全没有搭理他,趁着他闪躲攻击时,已经带着不省人事的红发死神迅速离开了。
男人独自站立在空旷荒芜的教堂,他扯了扯嘴角,眼中倒映着教堂里五颜六色的彩色玻璃,“呵……我刚才……是在想什么呢,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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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尔醒来时感觉五脏六腑都在叫嚣着疼痛,啊……看来他还活着呐,不过是被那个白马鸡打了一下,居然这么痛,当初被塞巴斯蒂安揍得差点变形都没这么痛苦,塞巴斯蒂安果然比那家伙温柔多了……
格雷尔的头朝右边歪过去,然后……他看见了一只木乃伊,就在隔壁床……卧槽!难道他现在也跟那家伙一样凄惨吗!木乃伊也在看他,只有眼睛动了动,看样子还说不了话。
“格雷尔。”
一只手伸过来摸了摸他的头,格雷尔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床边还坐了一个人。格雷尔将头转向另一边,葬仪屋青绿的眸子里映着他的样子。
……还好还好,他如花似玉的脸上看起来干干净净,没有伤到的样子。
是葬仪屋把他带回来的吗?这里是死神医院,他怎么能进来?啊……对了,葬仪屋也是死神啊。当初看起来阴沉诡异讨人嫌的家伙撩起了遮掩的头发原来也是个好看得人神共愤的男人呢,而且……貌似还有难缠的家伙追求呢……
想到那个男人,格雷尔不免就想到了他说过的话,唉……为什么感觉有些忧伤呢?难道他格雷尔真的那么悲惨混成了一个替代品……
“葬……”格雷尔刚开口说话就发现胸口痛得厉害?
“嘘……不要说话,”葬仪屋伸出手指轻轻点在他的唇上,“就算有再重要的事情,也等你伤好了再说好吗?”
格雷尔眨眨眼,是了,就像他所说的,替身什么的,葬仪屋怎么会做这么无聊没品的事情呢?这个男人,即使眼眸冷冽如刀锋,但看向他时那里面也盛满了温柔的神色,他们在一起,一定是因为他真的喜欢自己。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格雷尔小心地调整着说话频率,以免牵扯到身上的伤,“就是觉得你好好看哦……”
隔壁床罗纳德:O_o
之后葬仪屋在死神医院照顾了格雷尔十多天,格雷尔终于可以勉强下床了。
隔壁床的木乃伊羡慕地看着格雷尔,前辈真是有着惊人的恢复力呢……难道是老是惹事挨揍锻炼出来的?
“啊真是的,这么多天了居然也没有一个人来看望我,”格雷尔靠在床头,啃着苹果抱怨着,“真是一群无情的人呐……”
罗纳德无声地眨眨眼,其实都有来看过的,就在前辈被他男朋友抱进死神医院那天,死神的高层几乎都来过了,当然也有史皮尔斯前辈和老爹,不过奇怪的是后来这么久都没有一个人再来过了呢。
格雷尔将啃完的苹果核递给一旁的葬仪屋,像一个残障人士一样瘫在床上,扯了扯身上的病号服,不满地撇着嘴,“这衣服真丑,跟我的美貌一点都不搭配。”
罗纳德:……他早就习惯了。再看看前辈那位男朋友,居然一脸温柔地揉了揉前辈的头发,还说他快点好起来就不用穿这么丑的衣服了。
咦……
腻歪。
然后罗纳德听到葬仪屋又说道:“你看看你那个后辈。”
格雷尔瞟了眼罗纳德。
罗纳德:好好的看我看嘛?
“你比他好多了。”葬仪屋说。
格雷尔点点头,“也是。”
罗纳德:……
“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等你身体好完了。”
“可是我已经能下床走路了。”
“你要乖乖养伤。”
“那你要一直陪着我。”
“当然,这是小生的职责。”
单身狗小罗望着天花板在心里忧伤地叹息。
然而这个头天还口口声声说着照顾格雷尔是他的职责的男人在第二天就消失不见了。
“那位大人说他有点事情要处理,很快就会回来。”消失许久的威廉出现在医院,并且传达了这么个信息。
“大人?”
“上面是这么嘱咐的。”
“哦。”
于是就因为威廉这么句话,格雷尔耐着性子等啊等。
一天过去了。
两天过去了。
三天过去了。
在第四天的时候,格雷尔“啪”的一声将啃了一半的苹果狠狠掼在了地上,吓得本来动弹不得的罗纳德都抖了一下。
“什么有事情要处理,我看他一定是被外面的白毛狐狸精给迷住了!你说对吧罗纳德?”
“……”
“你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不行,我要去找他。”
罗纳德:我什么都没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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