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乐!忖度哥哥!”墨池开心地递上了自己的礼物。
“墨池弟弟,你终于来了。”忖度接过礼物,然后一把抱住了墨池,“我等了一天了。”
“忖度哥哥,墨池也等了你一天了。”
“好了好了,快让墨池进屋吧!”柳嫂说道。
“墨池,我们快进去吧。”忖度一手提着墨池送的礼物,一手拉着墨池,走近了屋子里。
跟在两人身后的柳嫂和俞夫人相视一笑。
在那五年的时光中,每到这一天,墨池都会趴在窗口,期待着忖度回来。
而忖度也在期待着能够快些回到村子里,和墨池弟弟一同度过自己的生辰宴,虽然简陋,却温馨美好。
每次与墨池相聚,忖度都十分高兴,因为这是他最亲爱的弟弟。
“忖度哥哥,快打开看看吧,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饭后,墨池便期望着忖度看见自己礼物的那一刻。
“嗯!”忖度也是一脸的期待。
他快速打开了盒子,发现里面装着的是一幅画,画上正是忖度和墨池。
忖度一下子就感动住了。
“忖度哥哥怎么了?是墨池画的不够好吗?”墨池着急地问道。
“没有,哥哥非常喜欢。”忖度连忙擦干眼泪,然后抱住了墨池,“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在这五年的时光里,墨池每一年都会亲手画一幅画送给忖度,画上记录着的正是两人之间的美好时光。
***
可是从那一年开始,忖度再也没有收到墨池送的画……
***
“不识,不识,你在听我说话吗?”
“嗯……你刚才说了什么?”不识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我说,这文府的晚宴,你要不要去?”秋毫无奈,只好再说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去,当然要去啊,这免费送上门来的热闹,怎能不去凑凑呢?”不识说道,“正好两张请帖,你我人手一张,不是刚好嘛。”
“你……又开心了?”秋毫看着逐渐压制不住笑容的不识说道。
“我当然开心喽,因为这场晚宴,那老头绝对会回来。”不识说道。
“文勋智要回来?看来这场晚宴很重要啊!”秋毫陷入了思考中,“到底是什么晚宴啊?”
“当然是他叶忖度的生辰啊!走,我们去准备准备礼物。”说完,不识便急匆匆出门了。
“叶忖度的生辰,怪不得。”秋毫回过头去,却看见不识早就跑出门去,于是赶紧跟上去。
“不识,你买这画笔和画纸干什么啊?”秋毫不解地问道。
“当作礼物啊。我准备给他画一幅画。”不识满怀开心地说道。
“他叶忖度会喜欢你画的画?”秋毫仍旧不解。
“重要的可不是画的好不好,重要的是画上的内容,你就放心吧,他一定会收下的。”不识肯定道。
“行吧,你们两个的事,我不多问了。”
***
于是就这样,画了一整天,直到夜晚来临,不识才停手。
休息了一晚上后,第二天一早,不识又开始忙活起来了。
总算在中午,不识完成了这幅迟到十二年的画作。
***
傍晚时分,不识和秋毫装扮正式,驾着马车来到了文府。
文府门口,络影,忖度和文勋智都已经在迎接客人了,看见不识和秋毫的马车缓缓驶过来,三人连忙一同过来迎接。
“文老宗主,好久不见啊!”不识热情地跟文勋智打招呼,“您可算是回来了。”
“子宗主竟会如此想念我?”文勋智反问道。
“那是当然了,一会儿进去的时候,我们可得好好叙叙旧了。”不识发出了邀约。
“这是自然了,文某定然奉陪到底。”
说完,不识和秋毫便乘着马车进去了。
***
两人逛着这热闹非凡了、张灯结彩的文府,不由得发出了感叹。
“文家人对叶忖度还真是上心啊!”秋毫感叹道,“不会是要把他当作上门女婿吧。”
“别胡乱猜测,叶忖度只是文络影的贴身侍卫而已。”不识立马反驳道。
“我就随便说说而已,你那么大反应干嘛?”
不识没有再理会秋毫,而是自顾自找了个座位坐下。
秋毫也缓缓坐到了不识身边。
周围的人看到了两人,纷纷发出了疑问。
“怎么文宗主还邀请了冥玄宗的人来参加晚宴?”
“别乱说话,他们一位是子府的宗主,一位是俞府未来的宗主,地位可不低呢!”
“听说那子不识跟文府叶公子有过一段渊源啊!”
***
不识听着这些话语,又陷入了回忆之中。
曾经有过那么一年,忖度回来得很晚,不识便一直等到了半夜还未入睡。
月光缠绵枝梢,怀念思绪也是绕转墨池心肠。
忖度马车到达村子的那一刻,不识立马狂奔了过去,和忖度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看着忖度的华丽衣裳,不识猜得出,他已经在文府度过了自己的生辰晚宴。
不识将自己送给忖度的画藏在了身后,觉得有些送不出手,可忖度却说道:
“对不起墨池弟弟,哥哥这次来晚了。”忖度连忙带着不识进屋。
柳嫂也已经等待了好久了,看见自己的儿子进门,柳嫂也赶紧跑了过去。
“都这么晚了,你连衣服都没换,就连夜赶回来。”柳嫂连忙让忖度坐下休息。
“没事,是我答应过墨池的,怎么能够失约呢。”忖度对着不识微笑着说道。
听了忖度的话语,不识才放心把自己的礼物送给忖度,如往年一样,忖度依旧是一脸期待与欢喜。
***
“不知这十二年后,他是否还能看得起我这份简陋的礼物?”不识担忧道。
想着想着,忖度他们便走了过来,晚宴也快要开始了。
先是文勋智的发言与感谢时间,接着便是忖度上台发言,然后便到了嘉宾们的祝贺环节。
不识就这么一直坐在远处,默默无闻地听着,一直等待着送礼环节。
终于,忖度走下了台,开始在各桌之间游荡。
不识一直注视着忖度,期待着他的到来,但看见忖度怀里那些富丽堂皇、看上去就很昂贵的礼物,不识又看了看自己的抱在怀中的画,不免觉得有些寒酸。
随着忖度越走越近,不识便越来越紧张。
秋毫拉着了不识冒汗的手,然后安慰道:“他会明白你的心意的。”
不识在秋毫的安慰下,逐渐缓过来。
终于,忖度走到了不识面前。
***
“生辰快乐啊,叶少爷。”
“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也不必这么礼貌,今日是我的生辰,子宗主不必如此拘谨。”
不识一脸不可思议,心里想着:这居然是他叶忖度可以说出来的话,不过这样也好,也不必相互装着很客气的样子了。
“那好。”不识拿起酒杯,直接倒满了酒,“来吧,忖度,我敬你一杯,祝你修炼突飞猛进。”
忖度也拿起自己手中的酒杯,命人倒满酒,然后随不识一起一口气喝完了酒杯中的酒。
“忖度,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生辰礼,你可得好好收下啊。”说着,不识便把画筒变幻了出来,然后展示在忖度面前。
“这是,你准备的画?”
“嗯,就和十二年一样。”不识说着。
忖度笑了一声,然后便收下了不识的画,下人刚想来接过,却被忖度拒绝了:“那我可得好好收着了。”
“那便好。”不识这下彻底心满意足了。
“忖度兄,这是我准备的礼物,请您收下。”秋毫也变幻出了自己准备的礼物。
“哦,如此珍贵的药品,我可是只在古书上看过呢,秋毫少爷也太客气了。”忖度立马客气地接过了秋毫赠送的礼物。
“这些药品在冥玄宗对于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却对修炼者十分有益,配合着它使用,您的实力必回有所精进。”秋毫解释道。
“那忖度便在此谢过秋毫少爷了。嗯,我还要去招呼其他的客人,祝愿不识和秋毫今夜愉快!”
“嗯,好。”不识也笑了一下。
于是忖度便去忙着问候其他宾客了,也是收了不少礼品,黄金玉石,各种高深的技法秘籍,远比不识这一幅画昂贵珍惜得多。
可那些昂贵的礼品,丝毫没被忖度看在眼里,反而是那画筒却始终被他当作宝贝一样紧抱在怀里
在灯红酒绿下,忖度不染世俗,唯惦记旧时手足情意。
看得可真是让不识感动。
***
吃喝玩乐了一整晚,等到其他宾客都差不多离开了,不识和秋毫这才来找忖度和络影。
“忖度,答应过我的,要和我好好叙叙旧的。”
“是是是!到我房间里来吧,我有话,只想和你一个人说。”忖度招呼着。
不识点了点头,便跟着忖度去了。
而秋毫则一人坐在座位上,他今晚的目标便是盯着文勋智以及摸清楚文府上下的情况,好为日后动手做准备。
***
房间里,不识一进门便被墙上所挂的诗词书画给吸引到了。
“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痴迷于这些东西啊。”不识不由地发出了感叹。
“这是我除了修炼以外的热爱,总不能荒废吧。”忖度倒了一杯醒酒茶,然后递到了不识面前。
“谢谢啊。”不识连忙接过杯子,将醒酒茶一饮而尽,“你放了糖?”
“不然呢,你可不爱喝苦涩的东西。”
“还记得呢!”不识笑了一下。
“当然了,曾经记了五年的你的喜好,怎能被轻易忘却呢?”忖度陷入了回忆之中,“你不也一样吗?一进门,便是一句熟悉的感叹。”
“这么说来,我突然很好奇一件事情。”不识转过身来面对着忖度,“之前你在村子里再次见到我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感受啊?”
“就很惊讶吗?一个我以为死了十二年的人,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你能是什么感受啊。”
“所以,这十二年来你一直以为我死了?”不识继续问道,“你会很伤心吗?”
“怎么可能,当我知道你就是子不识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失望,多愤怒吗?当初那一剑饱含的情感,你体会不到吗?”
“确实,我可从未看见过你如此愤怒的一剑。”不识说道,“你真的没有伤心过吗?”
“没有没有。”忖度打死不肯承认。
“可是我有伤心过……”
“为何而伤心。”
“有很多,先是为了我母亲,死在了你父亲的致命一击下,后是一人在山林中奔波了数日,那种母亲和你都不在身边的无助,后是到了迈入冥玄宗宗门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此生可能再也不会与你相见了,我便觉得遗憾伤心,遗憾没能跟你好好道别,遗憾是我先违约了,伤心是再也见不到你了,是你无法知晓当初我母亲的真正死因,伤心我们之间多了了杀母之仇。”
“伤心过后呢?你恨我吗?”
“我若是说从未有过,你会相信吗?”
“若是其他人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坚定地回答是,或者不是,可你是子不识,所以,我不敢确定了。”
“那我的答案可是要超出你的预料了。我最后真实的回答是,我从未恨过你。”
“你……”
“哎呀,之前跟你在亭子里说的都是气话嘛,谁叫你先跟我生气呢?”不识委屈道。
“好好好,是我粗鲁了。”
“在冥玄宗这些年来,我舅舅可没少给我灌输这些关于‘杀父之仇’‘杀母之仇’的事呢?可我父母究竟想要我怎样,我心里明白着呢。就如千年之前的那场恶战之后的盈光宗,我不敢想象当时的盈光宗积攒了多少对于冥玄宗的憎恨。”
“你也知道了这段历史?”
“嗯!”不识微微点了一下头。
“你从何知道的?冥玄宗岂会把这耻辱之事记载于书籍之上?”忖度问道。
“书上自然是没有记载的,冥玄宗连玄青之神和玄青神使都完全抹去了,害的我们这些宗门之人被蒙蔽了千年之久啊。
“不只冥玄宗,我们盈光城之外的村落也是一无所知的。”
不识瞪大了眼睛,但看着忖度一脸茫然的样子,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也是听络影谈论一些,其他的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所有的关于宗门历史的书籍都被潜藏在密室里了,除了各宗宗主以及文家人,其他人谁都无法进入的。”
“看来连我一个冥玄宗的人都比你要知道的多啊!”不识骄傲地说道。
“你一人快要成神之人也好意思跟我攀比。”忖度趁机调侃道。
“络影,她把这事也告诉你了?”不识的笑容突然就僵住了。
“不然呢,凭我们之间亲密无间的关系,不能和我分享一下吗?我作为她的贴身护卫,也作为她的得力干将,不能知晓一些重要的事情吗?”
“那文勋智知道吗?”
“应该早就猜到了。”
不识突然觉得十分无奈。
“那没有别的话要聊,我就先行离开了。”不识站起身来,刚准备离开,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我给你的画筒,只能在你一个人的时候打开,千万别给其他人看。”
叮嘱完了以后,不识便灰溜溜地离开了。
忖度也赶紧跑了出去,直到看见不识与秋毫汇合,络影带着两人一同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才放心。
回到房间后,忖度想起了不识叮嘱的话语,于是把门窗都给封闭了,确认周围没有别的人的气息后,他才放心地打开了画筒。
“什么嘛,这画画的技术,还停留在十二年前啊。”
忖度看着画上的内容,墨池和忖度一块儿偷酒喝的样子,就觉得十分滑稽。
“不对,我什么时候陪他一块儿偷酒喝了,果然,确实不能被其他人看见。”忖度一下子就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然后慌忙地将画纸小心翼翼地收进画筒中,然后放到了自己的床头柜中,找来钥匙锁上了。
“这才对嘛。”忖度满意地拍了一下手,然后目光回到柜子上……
***
“站住!”络影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不识和秋毫的身后。
“怎么了?文大小姐?”不识猛地回头,果然是络影,不过,她方才的语气,怎么不是给白天一个风格啊!
不识示意让秋毫先行回去了。
秋毫看着两人,便自觉地先行离开了。
“怎么了?都这么晚了,不能让我回去好好休息吗?”不识已经压制自己身上的禁制很久了,要是再不释放,就真的憋不住了。
“有事想和你一起聊聊。”络影说道。
“文宗主,我今晚真的着急回去,不如我们明天再聊吧。”不识实在憋不住了,只能先行溜走了。
“喂!怎么就跑了?”络影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难道是我的语气出了问题,可是忖度之前说了,今晚他过生辰,以我们四人之间的交情,我们没有必要加上这些客气称呼啊?”
络影见不识已经跑远,也不好意思再去把他拦回来了,于是只好妥协,明天再问了。
***
匆忙回到住所的不识直接窜到了自己的床上。
这一刻,禁制彻底压制不住了,直接爆发出来,不识再次疼得在床上挣扎。
秋毫听到声响,赶紧跑了过来。
“你看你,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使用神力虽然可以压制住你身上的禁制,但也只是短时间的啊。”秋毫连忙过去抚慰。
“别说了,还是直接把我催眠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不识挣扎着,催促秋毫快些动手。
“好好好。”秋毫无奈,只能先使用催眠术了。
看着不识恢复了平静,秋毫便慢慢将他的身体扶正,盖上了被子,还为他输送了不少法力,然后也在他身边休息了下来。
第二天,不识睁开眼睛,却惊讶地发现秋毫已经起床在盯着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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