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还有机会追回来。”文络影变幻出琉璃百褶琴,拨动了琴弦。
琴声婉转悠扬,向远方层层荡漾开去。
子不识看着她行云流水的动作,疑惑道:这法器不是已经损毁了吗?她什么时候修好的?
又过了一会儿,就在琴声渐入**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果然出现在了路的尽头,正迈着飘忽的步伐,缓缓朝文络影他们走来。
“他回来了?”俞秋毫瞪大了眼睛,“这琴声……居然还有如此效果!”
“这是我琉璃百褶琴的第二式——控心。”文络影指尖一顿,琴声戛然而止。她立马用金线网将那人牢牢束缚住,“我的琴声,可以召唤回一柱香时间内到达过我弹奏之地的任意一人。并且,只要那人法力不比我高出太多,无论逃出去多远,都会在琴音的蛊惑下,再次回到我面前。”
“原来是这样啊。”如此精妙绝伦的操控法术,俞秋毫还真是闻所未闻。
“他快要清醒过来了,先将他押送入大牢。”子不识道。
几人亲自押送着这位新任的岱山宗主,进入了宗门深处的大牢。
昏暗的牢房中,铁门沉重的“哐当”声落下,那人在一阵昏沉中,总算是清醒了过来。
***
“说说吧,为何要逃跑?”文络影一待他恢复意识,便开门见山地询问道。
“我并不是逃跑,只是出门办理宗门事务。”那人抬起头,用一种异常平稳的语气说道。
“别装了,你根本就没有中禁术。”子不识上前一步,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的伪装。
可那人置若罔闻,仿佛还沉浸在自己精心设计的演技里。
“那好,既然你不愿意好好讲话的话,那我便只好动手‘请’你开口了。”子不识朝俞秋毫递了个眼色,“烈羽”法器便出现在他手中,灼人的热浪扑面而来,直冲那人而去。
“这里是岱山宗大牢,不得放肆!”叶忖度脸色一变,连忙横身一步,张开一道光盾拦住了俞秋毫,让他收回法器。
“叶公子还真是仁慈且富有耐心啊。”子不识抱起双臂,“既然你不着急获取真相,那我和俞秋毫也就不着急掺和了。走,秋毫,我们回去喝茶聊天,顺便看看文宗主还有什么后招。”
说着,子不识便拉着俞秋毫,故作潇洒地转身准备离开大牢。他故意将脚步放得极慢,就等着文络影前来拦住自己。
果然,不出三步,文络影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等等,不识。”文络影喊道,随即转过身,对着叶忖度责备道,“他们帮了我们的忙,而且父亲和我都允许他们在盈光宗内施展法术,你为何要指责他们呢?不识也是为了尽快获取真相才这么做的。”
听见文络影如此为自己辩解,子不识心里得意极了,他停下脚步,慢悠悠地转过身来。
“行吧,看在文宗主的面子上,我和秋毫还是留下来吧。”子不识得意洋洋地看着叶忖度。
叶忖度气得脸色铁青,拳头在袖中紧紧攥住。
文络影见状,凑到他耳边,悄声说道:“先忍一忍,我们需要他的帮助,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叶忖度最终只能强压下怒火,狠狠地瞪了子不识一眼。
子不识毫不在意,踱步到牢门前,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个“余宗主”,说道:“余公子,您好歹也是岱山宗的新任宗主,为何还不知足呢?莫非,你的目标本就不在于这宗主之位?”
余公子闻言,依旧沉默。
“余公子,只要你将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们,我们不仅能保下你的宗主之位,甚至可以让你坐得更稳。”文络影见硬的不行,开始利诱。
可是他仍旧不为所动。
就在这时,一阵阴冷的风毫无征兆地从地牢深处的通风口灌了进来,吹在文络影和叶忖度身上,两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风吹过了子不识和俞秋毫的脸,那股刺骨的寒意让他们也齐齐打了个哆嗦。
“岱山宗的地牢还是一如既往的寒冷阴森啊。”子不识下意识地抱住胳膊,又习惯性地往俞秋毫身边凑了凑。
可是他很快便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等等……”子不识猛地抬头,死死盯住牢中的“余宗主”,“不好,我们又中计了!”他话音未落,掌心已然凝聚出一道鬼刃,隔空直击而去。
那“余宗主”中了鬼刃之后,身体并未流血,而是化作一捧飞灰,瞬间被那阵阴风吹散,只在原地留下几片残破的衣角。
“他是假的!”众人大惊失色,“怪不得!他从头到尾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根本不怕这寒冷的阴风!”
“走,快去追他!应该是押送路上就偷梁换柱了!”文络影率先冲出大牢。
四人飞奔出地牢,文络影在奔跑中再次弹奏起琉璃百褶琴,可是,刚刚在地牢里那一番耽搁,早已超过了一炷香的时限。琴声在空中回荡,却再也无法起到迷惑追踪的作用。
“那如何是好?可不能再让他逃跑了!”叶忖度焦急地说道。
“不对,他没跑,还在岱山宗!”子不识突然停下脚步,闭上眼感受着什么,随即猛地睁开眼,指向古籍室的方向,“走!他的气息在那里!”
几人又顺着指示慌慌张张跑到古籍室中。果然,余宗主已经被一张提前布下的光网牢牢困住,正在里面奋力挣扎。
“果然是你!”俞秋毫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此人就是之前在盈光宗中伤我的凶手!”
子不识走上前去,说道:“他没有中法术,是真的。”
“可恶!”那人挣扎得更厉害了,抬起头,一脸愤怒地看着子不识他们。
“怎么?不继续装下去了?看来你还没有你的替身演技好啊!”子不识上前一步,毫不客气地嘲笑道。
“你们……是如何发现的?”那人咬牙切齿地问道。
“谁让你的替身不怕冷呢?”子不识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连我都不禁打寒颤的岱山宗地牢阴风,而你的替身却纹丝不动,面不改色。莫非,你的法力比我还高强不成?”
“余宗主,何必呢?”文络影也上前一步,“戴鼎已被囚禁终身,你为何还要重蹈他的覆辙,走上这条不归路?”
“立即将所有弟子、下人和士兵身上的法术解除,否则,你的下场将会比戴鼎更惨!”叶忖度这一次总算是彻底放弃了他的耐心与仁慈。
“想让我屈服?不可能!”
那人大吼一声,体内爆发出一股惊人的力量,竟硬生生将那坚韧的光网撕裂成无数光点。
众人连忙退后开来。
“他的法力怎么突然间暴增了这么多?”文络影惊讶道。
“是因为他将自己的盈曦之力和玄青之力融合了。”子不识面色凝重,“你看他周身这混浊却又不黑暗的法力,正是两种对立属性强行融合的结果,力量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增长。”
“来,让我选一个对手吧。”那人扫视着四人,最后将目光落定在了文络影身上,“宗主大人,不如就你吧。”
“什么?”文络影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人便已瞬移到她身边,抓住了她的手臂,强行将她带走。
“络影!”三人同时惊呼,迅速追上去,却还是被一道突然升起的结界死死隔开。
“络影!”叶忖度疯狂地捶打着结界,剑气毫无保留地轰击上去,可结界只是微微晃动,连一丝裂痕都没有出现。
“别白费力气了。”子不识道,“他的级别比你高太多,这结界,你是攻不破的。”
“他是什么级别?”叶忖度眼睁睁看着结界之中,文络影被那人重重摔落在地上,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起码是突破境界圆满了。”子不识沉声道,“双重属性的法力融合对他的加持太大了,他已经踏入了另一个层次。”
“那络影怎么办?她根本不是那人的对手!”叶忖度猛地转身,冲着子不识嘶吼道,“你不是也突破境界圆满了吗?快!快打破这结界让我进去!”
“你冷静一点!”子不识抓住他的肩膀,眼中满是痛色,“我的禁制还未解除呢!就算我突破了境界圆满,可还不是他的对手,我如今,也是……”
子不识何尝不是担心文络影的安危呢?可这个时候的自己,被体内的禁制死死束缚,根本就是一个无用之人。看着结界中,文络影从地上颤颤巍巍地爬起来,嘴角渗着血迹,却依旧倔强地面对着已经爆发出恐怖气势的余宗主,他何尝不渴望自己能够立马打破结界,冲进去挡在她身前?
可是,他做不到。
“络影!”叶忖度仍不放弃,继续徒劳地攻击着结界。
“不识,我也去帮忙了。”俞秋毫也配合着叶忖度,将炽热的烈羽狠狠地轰向那无形的壁垒。
子不识也尝试着击破结界,但终究没有成功。
这一次,真的只能看文络影自己了。
子不识虽然害怕她出事,但内心深处,却仍然希望她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取得胜利。
***
此时结界之中,文络影已经和余岸开启了对战。
余岸体内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疯狂涌动。炽热的盈曦之力从正面悍然压来,而诡谲的玄青之力则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毒蛇,从四面八方、毫无轨迹可言地包抄过来。
文络影临危不乱,周身盈曦之力绽放,凝成一面光盾,堪堪挡住了正面那股灼热的洪流。然而,那些无孔不入的玄青之力却让她防不胜防,她只能凭借直觉在狭小的空间内急速闪躲。
“络影!小心左侧!用领域压制他!”子不识在场外急得满头大汗,他贴着结界,用尽全力吼着,试图将自己的战术传进去。可那结界不仅隔绝了身影,更吞噬了声音,文络影根本什么都听不到。
结界内,文络影的身影在暗影中穿梭,可那些玄青之力速度远比她更快,几次擦着她的衣角而过,带起刺骨的寒意。
无奈之下,文络影只得发动冰冷的寒气,形成一片寒冰领域,试图减缓玄青之力的进攻速度。
“没用的,”余岸看着她徒劳的挣扎,嘲弄道,“我的级别比你高太多了,这种小孩子的把戏,对我无效!”
话音未落,他双手猛地一合,攻击速度骤然加快。
“这……”文络影寒冰领域对那混浊的法力洪流没有丝毫影响。
玄青之力穿透了冰层,狠狠地击中了文络影的左胸。一股阴冷刺骨的剧痛瞬间传遍四肢,她闷哼一声,身体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结界上,又滑落在地。
看着文络影痛苦的样子,子不识和叶忖度都死死地捏紧了拳头,眼神里满是对余岸滔天的仇恨,恨不得当场将他撕成碎片。
可即使有再多仇恨,也无处撒泄。一旁的俞秋毫已经冷静下来,绕着结界,感知着符文的流动,希望能找到破解之法。
文络影挣扎着站起,催动噬日石,简单治愈了胸口的伤口,紧接着,再次投入到战斗中。
神赐法器衔玉琵琶应声而出,一股神圣而威严的气息,立刻给了余岸不小的震撼。
“你竟然还有一件神赐法器!”余岸怎么也想不到,文络影身上竟藏着如此底牌。
“看来你的消息,已经滞后了。”文络影看着他震惊的样子,心中燃起了些许胜算。
她指尖在琵琶弦上快速拨动,弹奏出一曲她最新创作的曲谱。
余岸本人虽然不受这乐曲的精神影响,可他释放出的攻击却仿佛遇到了克星。那狂暴的盈曦之力和诡谲的玄青之力一进入乐声笼罩的范围,便开始迅速削弱、消融。
“这就是神赐法器的威力吗?”余岸骇然。在文络影弹奏所及的范围内,任何攻击只要进入其中就会被层层剥离,直到彻底消散。
“看来,我也要认真起来了。”余岸不再小觑。
文络影立刻察觉到了他体内法力的剧烈波动,心念一动,另一件法器琉璃百褶琴也出现在她身前,悬浮空中。
衔玉琵琶的第三式,再配合上琉璃百褶琴的第三式“万籁俱寂”,在精神和物理的双重干扰下,竟附加了更为强悍的法力效果。
“怎么回事?我的法力……不受我控制了!”余岸猛地睁开双眼。
只见他刚刚释放出来、还没有完全融合在一起的两种法力,竟然被那奇异的乐声强行分割开来,不听使唤地朝着文络影的方向流动而来。
盈曦之力和玄青之力伴随着文络影弹奏出的乐音,在她周身翩翩起舞,上下波动。
“你做了什么?”余岸不敢相信,又疯狂地释放出一些法力,可全都被那无孔不入的乐音感染、剥离出去。
文络影弹奏不停,余岸便无法调动法力展开攻击。
“文宗主,我们如此消耗下去可不行啊。”余岸放弃了徒劳的进攻,转而试图抵御那乐声,可神赐法器释放出的干扰可以穿透一切结界,免疫一切法阵,他的抵抗根本无用。
“谁说,我要跟你耗下去啊。”文络影冷笑一声,放下了拨动琴弦的双手,转而用意念开始弹奏衔玉琵琶,从而带动琉璃百褶琴共鸣。
“意念操控!她的精神念力竟然已经达到境界圆满之境了。”余岸此刻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彻底低估了这位年轻的宗主。
可是现在醒悟过来也来不及了,文络影已经开始为曜日光泽蓄力。那悬浮在她上空的衔玉琵琶,正汇聚着太阳般璀璨的光芒。
余岸在乐声中痛苦地挣扎着,可越挣扎,自己的心境便越慌乱,直到最后完全迷失在了乐声中,就连无数由光凝成的弦刃切割在自己身上的痛感都感受不到了。
“看来你的真实实力还没有完全突破圆满之境啊,”文络影回荡在结界内,“你用双属性法力强行催生出的虚假境界,在我的神赐法器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此刻,余岸已经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悦耳却致命的乐声,他的身体随着乐声麻木地挪动。
刚好,文络影的曜日光泽也蓄力完毕了。
“千百年前,文府的天骄弟子赤阳便是以一招曜日光泽,扫清了世间所有暗影。千百年后,我便以此招,抹灭你所有的罪孽奸恶!”
文络影将那轮曜日缓缓升起,璀璨夺目的光芒照亮了余岸那张阴暗的脸庞。
可即便曜日当空,余岸却依旧不为所动。
“去!”
曜日猛冲向他,将他彻底包围在了光芒之中。
结界之外的三人见了,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无与伦比的畅快。
“干得好,络影!”叶忖度激动地大喊道。
子不识则望着结界中那个傲然而立的身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你没事,就好。
随着余岸在光芒中倒地,结界也寸寸碎裂、消散。
三人立即奔向文络影。文络影收回两件法器,稳稳地与三人汇合。
“你没事吧?”子不识第一个冲到她身边,轻声关心道。
“我无碍,噬日石中的盈曦之力能够治愈好我的伤口。”不知是不愿让子不识担心,还是出于其他的什么原因,文络影竟然对着他说出了这种解释的话来。
“那就好,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子不识却什么都不在意,直接了当地表露着自己对文络影的关心。
“哦……”文络影被扭过头去,用发丝遮掩自己微微红润的脸颊。
“络影,他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只是昏迷过去了而已。”叶忖度走上前,检查了一下余岸的情况,说道。
“将他全身法力废了,然后带回到地牢中,严加看守。”文络影恢复了宗主的威严,吩咐道。
“好。”子不识和叶忖度同时应声道。
两人惊讶地互看一眼,路上都露出了一种贬低对方的不屑表情。
“一起?”子不识挑了挑眉。
“一起吧。”叶忖度不想在这个时候与他争风吃醋。
两人一人抬手,一人抬脚,将昏迷的余岸押送回了地牢中。
***
待他清醒后,众人便立刻着手审问。
“说说吧,你为何要和戴鼎联合起来,设下这阴风法阵祸乱盈光城?”文络影坐在椅子上,问道。
余岸双目紧闭,一言不发。子不识便走上前,一把掐住了他的咽喉,缓缓收紧。
余岸的脸涨得通红,痛苦地挣扎着,却依旧不肯吐露半个字。
子不识松开了手,凑到他耳边,问道:“在你身上,我感受到了一股奇异的法力,应该是来自我们冥玄宗的一个宗门吧?”
“你……在说……说什么?我不……不明白,我……只是……盈光宗一名……弟子,为何会跟冥玄宗……有联系?”余岸的呼吸急促,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子不识冷笑一声,再次靠近:“那你这浑身的玄青之力,又是从何而来的?”
“我不知道。”余岸嘴硬道。
“看来,给你玄青之力的那人身份很重要啊。”子不识猜测道,“不过没关系,你不说,我们也能查到的。”
说完,子不识便退后去,让文络影继续审问。
“还是刚才那个问题,说说吧,免得我用刑让你多受些皮肉之苦。”文络影的声音里透着寒意。
“我承认,盈光城外的阴风法阵是我设下的,但这一切和戴宗主无关,他什么都不知道。”余岸终于开口,却选择了甩锅。
“你觉得我们很好忽悠吗?”叶忖度愤怒地一拍桌子,“这风系禁术的秘籍只有戴鼎看过,而且你有钥匙能够自由出入古籍室,怎么可能和他无关?”
“古籍室的钥匙是从戴宗主的房间里偷来的,他都已经被你们囚禁起来了,你们还想怎样?”余岸也激动起来,反咬一口,“明明一切都还没有调查清楚,可你们却先斩后奏,这对戴宗主公平吗?哦,莫不是戴宗主知道了你们什么秘密,你们着急灭口?”
“余宗主可别想多了,”文络影冷哼一声,义正言辞地说道,“我父亲,也就是文府的先宗主,他之前在来访贵宗的时候,可是亲眼翻到了被你的戴宗主标记过的禁术秘籍,上面记载的正是这阴风法阵!使用禁术,布置法阵祸乱盈光城,这罪孽,难道不该处以极刑?”
“……”余岸顿时无话可说。
“之前我父亲在贵宗古籍室逮捕的那名‘畏罪自杀’的天骄弟子,其实也是你吧?”文络影再次抛出问题。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今日押送你入狱的时候,你利用法术偷梁换柱逃走。从这一点我便可以猜出,之前那名在牢里自杀的天骄弟子,也是利用这招瞒天过海的。”
文络影站起身,一步步逼近他:“那人都已经‘死’了,可我却还活生生地出现在你们的面前呢。”
“我和忖度去查看过那人的棺木,里面那具假的尸体早就烟消云散,正常盈光宗人的尸体哪里会灰飞烟灭。”文络影的目光锐利,“而棺木中残留的法术气息,与此刻遍体鳞伤的你,很像啊。”
面对文络影有理有据的质问,余岸明显开始慌了。
“还有宗门内的弟子和下人们,他们中的法术也是你施加的吧?”文络影愤怒,“你们出自同宗,每一天都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一起刻苦修炼,他们敬仰你为天骄弟子,而你却如此残忍。”
“敬仰我?分明是嫉妒!”余岸突然红着眼,嘶吼起来,仿佛被触碰到了逆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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