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哥,背猪草去呀!”
李絮答应了一身,便对着杨行舞说道:“我要先去干活,那个要弄成十二生肖,到时候,晚上吧!黄昏左右你来我家,我让我爷爷继续编。”
杨行舞点点头,又弯着脊背上了后山。
这几日她忙得脚不沾地,家里面的活计还是要干的,扫地,喂鸡洗衣服,打猪草。
弄完这些一天的时间已经有些不够用了。
但是想着可以在找些药材,太需要钱的紧迫感让她不满足于这样。
于是她走在山上,看到奇怪的,第六感是药材的东西,都一股脑的全部收回来。
那个可以称作杂货间的小破屋子,如今被塞得满满的。
把篮子放下,她便利索的拿过刀开始剁猪草,然后和上麦壳和稻壳,一起到在了猪槽上。
端起木盆上的衣服到了河边,坐在一个石头上,利用水的冲力就这样洗衣服。
其实她很讨厌洗衣服的,但是人生就是怕什么来什么?
现在的她就这样坐在石头上,任由河水冲击着手上的衣服,捏着一角,觉得差不多之后便把衣裳挤干扔在木盆中后又拿起另一件如法炮制!
终于干完家中的活计之后,她才摸摸遛遛的到了李絮家,期间路过张家的时候,她只觉得皮肤都冷起来,拢着衣领快速的离开了。
“你来了,快来看看。”杨行舞才走到李絮家门口,便被他叫了进去。
李絮家是外来户,这个村子大部分人都是外来户。
村子原本不过是十七户人家,后面因为别人的涌入,不断的向着山那边扩张。
而李絮家就是更靠近后山的。
到了他家天已经很快黑了。
杨行舞其实有些害怕,但是还是走了进去。
李家人不多,李絮的父亲被征兵,后面听说死了,他母亲也早早改嫁了。
现在李家就只有李絮和他爷爷住在一起。
此时冬天,还是有些冷,屋子中火烧得很旺,能够隐约在火光照射下干活。
“孙丫来了,你看看,这次编的怎么样?”
杨行舞看着一旁长凳子上一个个活灵活现的小玩意,都是日常可见的,小青蛙,小鸟和螳螂。
在闪烁的火光中明暗交织。
“不是说最近没有编的了吗?”杨行舞拿起一个小鸟,活灵活现的,一看姿态便像是在觅食一般。
“哈哈,那哈小絮说不是能卖出去嘛!我就破了竹子先编几个,你要编十二生肖怕是有些难!”
杨行舞明显没有想到,“啊?可是您的手艺很好呀!”
李爷爷哈哈笑了两声,接着又说道:“我手艺好,那得是见过的东西,没有见过的,很难编出来嘛!”
“可以想象嘛!”杨行舞嘟囔着,觉得这应该不难。
“哈哈哈,你说话好玩,这咋想象嘛!”
“就是…就是…”杨行舞脑袋里面出现了很多现代的Q版玩偶,每一年的生肖卡都很可爱,若是能够做出来,一定很受欢迎。
并且生肖应该不会卖不出去。
“那一般的鸡,狗,猪,牛,能做出来吗?”
李絮爷爷又笑两声,声音哈哈哈的,有些年迈苍老,“这不难,难的是老虎,龙,这都没有见过!”
杨行舞没有说话,而是想着自己怎么把自己脑海中对这些东西的想象拿出来。
“先喝口水。”李絮递过来一个碗,杨行舞摇摇头,继续苦思这到底该怎么办?
盯着火光,她随意拿过一个棍子,便在地上画了起来。
若是都要卡通的,那全部弄成卡通的就好。
但是若要以像为主,那她怎么能把龙,虎活灵活现画出来呢?
最后全部交流结束,天已经完全黑了,杨行舞和李絮走在回孙家的路上。
李絮好几次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张材来问过我好几次,你…你最近怎么了?”李絮断断续续才把话问出来,杨行舞心中对张家是厌恶的,自然也不愿意和张材多有关系。
只是后面还要继续和李絮一起合作,她不愿意让对方觉得自己不真诚,便认真的说道:“我马上就要嫁去他老叔家了,你知道吗?”
李絮家住得远,家中只有爷爷,平时和村子里面的人不打交道,所以,即是全村的人都知道的事,他此时也因为消息闭塞震惊的瞪大双眼,“老拐叔家,他都快三十了…”
接下来的路程只是沉默。
“我说你整天往外面跑,你看上李絮那小子了?”
杨行舞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原本晚上就没有吃饭就跑了出去,原本孙家饭后活动已经结束,此时早就回去了屋子睡觉。
所以孙思明的声音一出来,着实把杨行舞吓了一跳。
悄悄的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她看了一眼孙思明并不打算搭话,闷着头往屋子里面走。
孙思明扯过她的肩膀,语气不明,“行呀!人长大了,还会自己找男人了!”
杨行舞现在不想听他说话,扭了一下胳膊,便要继续往屋子里面走,她现在忙得很,没有必要也不想和孙家人,甚至这个村子的人有太多的交集。
这样近乎逃避的态度,一直是她面对这个世界的态度。
如果能够作为一个透明人,就这辈子都做透明人吧!
“怎么,你又要回去你那个狗窝!”
杨行舞不想理人,埋着头,扭动的力气却大,听到孙思明啧的一声,杨行舞便快速的回去了屋子。
孙思明站在门口,看着几乎’排外’的妹妹,心里面觉得有些不对劲!
但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
杨行舞回到屋子中后,便把背篓里面的各种小玩意儿拿出来,对着月光大致看一看,又看了一旁的那些分类放好的叶子,根茎,这些是她找的草药。
扫视一眼之后,便打算这两天去城里一趟。
靠着胳膊躺在冷硬的木板上时,她回想着计算着自己手中的钱,满打满算快两千文了,可是这些根本不够,不够离开孙家。
城里面,混着糠的饼子快要两文一个,白面饼则是八文。
带着盐巴味道的东西则更贵。
更不要说能够租个屋子,她的两千文倒是够她睡桥洞。
桥洞应该有些冷。
……
就这样瞎想着,迷迷糊糊睡着后不久便天亮了,感觉没怎么睡过的她睁开眼睛,开始继续干活。
喂猪喂鸡,扫地,厨房打下手。
今日吃完饭,收好碗后,她手一勾,便打算背着背篓去山上打猪草去。
只是才要出门,一直没有和她有任何交流的孙母破天荒的开口,“你留下,今天的猪草不着急打。”
杨行舞出门的脚顿住,她此时有些心绞着的慌张,只是心中隐秘的期盼着没有叫名字的话就是不是自己,她便小心的挪动着打算出门。
“我和你说话,今天不要出去,换一套不错的衣服,我带你去看人!”
几乎是有预知一般,她察觉到要出去见的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是能怎么办?
该怎么办?
孙母这句话一出,杨行舞心中颤了一颤,抿起嘴角不说话!
孙母说完之后便忙去了,家中每个人都在忙,似乎她刚才的心理塌陷区无所谓。
她可没有任何心情打理自己,只是呆坐在角落的凳子上,等着孙母收拾好带着她出门相看。
看谁?是大伯母口中总说的那个张老拐吗?
还是……
“娘,怎么现在就相看了,是不是太早了?”孙思明笑着重回话题,眼睛飘过一旁的妹妹。
孙母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一旁失魂落魄的杨行舞,眼睛中闪烁着复杂的东西。
对于二人投射过来的探究的目光,杨行舞一概忽视,只是一言不发跟在孙母后面。
绕了两圈便到了一个屋子,看着一屋子的人,她不知道眼睛要往哪看,其实来这里这么久,她看到张家人都是绕着走的。
此时屋子里面一群人围做在一起,而她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传说中的张老拐,听说是三十多岁,只是看起来,就像是四十来岁,人特瘦,脸很长,眼睛有些浊,但是看着有精光,看着很凶。
只是一眼,她便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
孙母有些艰难的和人交谈着,好几次,杨行舞都觉得她勉强,要不就是冷场,或者单纯被张家人嫌弃,想要压一压彩礼。
如坐针毡,她低着脑袋,想着那玩具要如何才能卖得更好,对于这奇怪的氛围便也不怎么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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