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想看我笑话的人多了去了,你出门排队去吧!”
此话一出,杨行舞想要安慰叙旧的话堵在了脖子里面,想要帮忙擦拭伤口的手也顿住了,只好看着她一瘸一拐的回去。
杨行舞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又觉得这个时候不是好说话的场合,便点点头,上楼去了。
盛琝舒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心头萦绕出一种,奇妙的感觉。
只是周围似有似无的目光让她不愿意呆在这里,便上了马车回去。
马车中,一贯骑马的宋字锦端坐在中央,脸色阴沉看着盛琝舒,“你和宋茗到底有没有关系?”
此时的盛琝舒并不愿意搭话,只是她现在在宋家羽翼未丰,一切都还需要逢场作戏。
眼中饱含热泪,盯着他倔强的流出来,“你这个没有良心的,我和宋茗有什么关系,你又把事情扯到这个上面做什么!”
宋字锦冷漠的看着她,“今天扶你的人,是宋茗的人,你当真以为我是个傻的,什么都不知道。”
盛琝舒正对着看他,粲然一笑,“我当是谁这么好心呢?原来是你做的局呀!为了把我和宋茗扯到一起,大费周章,你真的是好手段。”
宋字锦几乎瞬间就默契的想到了她所理解的氛围,对于她这般怒气,他的怀疑朝着扭曲的方向走去。
“你和他当真没有了联系!”
盛琝舒笑着抚过自己的发髻,她本身长得什么貌美大气,笑起来的时候格外美艳。
宋字锦当时将人抢过来,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她实在是太抢眼了。
站在人群中,又酷爱穿芽翠绿这样明亮的衣裳,嫩生生的,就像可以掐出水来一样,这样浑然天成的容貌和审美,谁也忽视不了。
她站在宋茗背后,实在是太抢眼,抢眼到,宋字锦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谋划着将人抢过来。
原本这样的孤女,抢过来当一个暖房的,正好也打宋茗的脸,谁知道,她也太烈了,硬是冒着生命危险,跑到宋老爷子面前跪着求他主持公道。
宋老爷子年迈,但是也是将整个宋家发扬到首富的位置,行事手段雷厉风行,还颇有一种江湖气。
看着面容坚定,不卑不亢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娃子。
宋老爷不过看了一眼,便知道自己的大儿子这是看不惯他宠用茗小子,专门和他作对,只是如此大的一个人了,办事还是这样孩子气。
居然靠抢女人来出气。看得明白吗?没有人知道宋老爷怎么想的,竟然让他娶了盛琝舒。
娶一个外乡女,而不是当地有权势的联姻,所有人都怀疑老爷子这是要放弃这个大儿子了。
二人就这样绑在一起。
宋字锦知道自己走了一步臭棋,非但没有让宋茗后悔,还娶了一个没有助力的媳妇。
下人和外人的猜测,让他整个人神经质,别人做任何事情,他都要怀疑其用意。
两个这样互相看不惯的人阴差阳错的成为了夫妻,以至于二人貌不合神也离的状态在整个宋家都是人尽皆知的事实。
她和廖师傅生意谈得不错,今日便是他请杨行舞一行人过来坐一坐,吃个家常便饭。
小巧儿长相可爱,杨行舞特别喜欢给她喂好吃的,到哪个宴席上总是带着人,一不留神就给她碗里面塞好多好吃的。
所以此时不过七岁,脸圆团团的,让谁看到了都想上来揪一下。
“你看她的小表情,嘴角含笑,但是眼神冷冷的一点温度也没有,可爱又可怕。”
杨行舞听着同桌人的调侃,你这捏着胡巧的脸左右看了一圈,发现这个小姑娘就是标准小娃娃的模样,雪白的脸颊,大大的眼睛,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欢喜。
他近来有一单生意要和杨行舞谈,也知道她的性子,所以这桌子上都是各种好吃,易消化的。
杨行舞这人吧!做事太过凭心意,若是她喜欢你,觉得你好,那便能心巴巴的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人。
饭桌上谈生意,又对她的人好一些,她便能在让半利。
周禾最近被她压着随账房先生学习做账,短短几天都时间脑袋上被塞进好多东西,看到自己最喜欢的吃的也不觉得幸福了,呆呆的坐着。
她在想,为什么要学这么多东西,但是也知道这个机会很难得,若是一般的学徒怕是十年都学不到真东西,所以即使很累,她也用所有的力气去学习。
宋茗给她到了一盏水,杨行舞靠在躺椅上,一摇一晃,感受着余晖落日。
宋茗靠在一旁看书,他其实并不喜欢看书,但是跑南闯北多了,很多时候可能走十天半个月都看不到人,也就习惯了找本书带着,休闲的时刻看一看,现在这个习惯依旧保持。
“嘿,天黑了,看书伤眼睛。”
他合上书,靠在椅背上,看着杨行舞慢慢的开口道:“那能干什么呢?”
“聊一聊你的过去呗!”
“过去。”
“你别说,让我来猜一猜,他们都叫你管事,但是你年纪应该比我大不了多少,这样算下来,你很小就进入宋家了呗。”
“不错,我出生娘就不在了,我爹将我拉扯到七岁后感染风寒,身体不行便将我卖到宋家,宋老爷看我年纪小,人也算机灵,就去给大少爷当伴读,认了字,十三岁时,便随着商队北上,一去就是五年,回来后,宋老爷便培养我管商行,管事都是大家抬爱。”
杨行舞反趴在躺椅上,听着他缓缓说出自己的经历,只觉得精彩至极。
“那你说说,你的过去,我实在好奇,你不认字但知道那么多道理,还有随口说出的话,不像不认字。”
杨行舞认真看着他,或许是今晚的温度适宜,又或许是她真的觉得安全,以往厚重的戒备淡去,她忽然也想聊一聊,“那故事可就太长了,你最好准备好茶水。”
宋茗给她斟满一杯茶水,抬手示意她开始。
“我是谯县大肠村的农女,本家姓孙,我自小和家里人就没有感情,七岁的时候,我弟弟丢了,处境更难,一度到了活不下去的时候,但是你知道吗?我们村后面山上有一个隐居的老夫妇,我时常回去那里哭诉,他们很有学识,给我念书,教我背诗,很多道理都是言传得来的……很小的时候,我就不愿意待在那里,所以我跑出来了。”真假掺半,夸张的表情。
宋茗坐在旁边,用书本挡着眼睛,这些话,大半部分是假的,特别是偶遇的老妇人假之又假。
他虽然好奇杨行舞身上那种最为独特的反差,但并不是一个刨根问底的人,很多事情,总要保持一丝神秘感。
“这茶水淡了。”杨行舞编造一个半真半假的故事,她也知道,很多话不能说出来,否则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可是什么都不说,有太可疑了。
二人在互相试探中平安无事的相处,像半辈子的好友。
“姐姐,你快来小巧醒了,她又哭了。”周禾急促的叫声将二人都拉回来,刚才平缓的气氛被打破。
原本是要送去育善堂,朝廷设置养育孤儿的地方。
只是杨行舞到的时候,育善堂一个人都没有,这几年,澧县的生意连通南北,贯通全国,有钱了,也很少有孤子,族中一家一口饭也能拉扯大,自然而然育善便没有用途。
杨行舞没有办法,只能将孩子带在身边。
宋茗虽然没有明显表露不喜,但这事毕竟还是太鲁莽了。
看着抱着腿哭得特别可怜的小姑娘,杨行舞也觉得很心疼。
黄昏雏鸟总是等待自己的母亲回来,她却在也等不到自己的母亲。
白天的胡巧太过于乖巧,小小的人已经会抱着自己还高的扫帚扫地,只是太阳快要落下的时候,她总是望着门口流眼泪。
杨行舞和周禾一点办法都没有,二人只好拿着凳子坐在旁边,看着她啜泣,小小的一个人团在大大的被子上。
“她还没哭好嘞。”
“对呀!”
“为什么会哭!”
“可能因为是黄昏吧!”
天青黑下来,众人早就吃好了饭,黑暗中杨行舞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白日所见的那个人就是盛姐姐,她也在澧县,她身边的男人是?她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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