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模一样的剑穗

沈砚,好像真的从来没有爱过我!我很想找他问清楚,我在他耳边疯了似的大声质问,却徒劳无功。我自嘲地苦笑了一声:或许是我上辈子造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孽吧!

我听见他唤来小厮阿桂,“把房间里有关她的东西全部给我清出去!”沈砚的声音低沉又阴冷。

阿桂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我看到他把我的所有东西搬出了院外,放了一把火,这个世上关于我存在过的痕迹被烈焰吞噬了个干净。

当一切都要燃烧殆尽的时候,房里的沈砚却猛地冲了出来,在一片焦黑中疯狂寻找着什么。

“找到了!”只见他攥着一个东西喃喃自语,是一枚剑穗啊,我还以为是什么稀罕物呢!

尽管流苏已被烧掉了大半,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我亲手给他编的,又亲手系在他多情剑上的穗子。

我实在不明白,杀我时那般决绝的沈砚,竟会为了一枚小小的剑穗在烧焦的灰烬中发疯似的翻,未燃尽的星火将他的衣摆啃噬,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皎皎仙君的模样。

他疯了吧!我只能这么想。

我不由得想起那枚剑穗的故事。

那时,我的父亲偶然从极北之地寻来一块千年玄铁,他足足花了七七四十九日才把它铸造成一把堪称绝世的宝剑。

我的阿兄是个剑痴,哀求了父亲许久,最终他还是把它送给了沈砚。

我清楚地记得父亲让沈砚给那把剑取名的时候,他的眸子似一川春水,里面清楚地映出我的模样,语气暧昧地说:“就唤它多情吧。”

那天夜里,我反复咀嚼着他话里的意味深长,竟觉得窗外的月无端地有几分撩人。

翌日,沈砚早早就来找我去思过崖练剑,他一袭白衣凌身于半空,多情剑在他手中挽出一道道漂亮的剑花,看似绵软的剑式却蕴着凌冽的杀意。剑光所过之处,草木翻飞。

难怪连眼高于顶的阿兄都说他生来就适合拿剑。正当我失神的时候,沈砚停了下来,故作哀叹地说:“剑的确是一把好剑,可惜少了阿狸亲手做的剑穗。”

就因为他的这一句话,我去昆山寻来了最好的玉,回宗门的那天,我的玄衣浸满了血,谁也没有发现,除了阿香。

阿香对我的此举表示极大的不满,她说不知道沈砚给我灌了什么**汤,竟让我这么怕疼的一个人甘愿受伤也要哄他开心。

我当时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说:“阿香,你不懂。”

后来,我又花了半旬时间,才把那块玉打磨成配得上他的模样。

当我把剑穗系在多情剑上的时候,沈砚的目光竟比春日里的风还要缱绻,他说:“阿狸亲手挂的剑穗,我这辈子都舍不得摘下来了。”

以往的记忆不断在我的脑海里纠缠,现在想来真是可笑!阿香说得对,沈砚一定是给我灌了什么**汤,否则我怎么会做出那么傻的事?

此刻我看着沈砚捏着那枚剑穗跌坐在地,不由得嗤笑了一声:这副深情的模样究竟要装给谁看?

我狠狠地啐了一口,只觉晦气。

“砚哥哥……砚哥哥,你怎么了?”来人是我们的小师妹苏瑶。

她一袭素衣,大概是走得太急了,额角沁出几滴薄汗,身段婀娜,清秀的脸上呈现出病态般的苍白。想到她的病,我不禁有些心疼。

苏瑶是我最疼爱的小师妹。还记得沈砚刚把她带回宗门的时候,一双鹿眼里充满了无助与不安,楚楚动人又不免让人心生怜惜。

沈砚说,苏瑶是他未上山前的邻居,曾对他有救命之恩。那次下山他碰巧撞见魔族屠她满门,若是他迟来一步,苏瑶就要被魔族凌辱致死了。

说真的,沈砚突然从外面带回来一个陌生的女子,我难免有些不悦,但他的话完全打消了我心中的不适,只恨不能亲手撕碎那些凌虐她的魔族。

后来,沈砚恳求父亲收苏瑶为徒,父亲给她测了灵根,是和沈砚一样的先天剑体,可惜身体太弱了,终究无法在剑道上有所造诣。

父亲摇了摇头,坚定地拒绝了沈砚的恳求,或许是因为苏瑶的身体,又或许是因为父亲曾扬言此生不再收徒。

可沈砚还是不死心,在凌云殿外跪了整整三天三夜,父亲才松了口,苏瑶也就成了我们的小师妹。

对于沈砚的举动,我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只觉他果真是世上最好的男子,知恩图报又重情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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