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哥哥,你怎么能那样对阿狸姐姐呢?她可是这世上最爱你的人!”苏瑶的质问让我从回忆中抽离。
是啊,我也很想知道他为何要那样待我,我的爱于他而言真的一文不值吗?
“别跟我提她,那个肮脏的名字不配从你口中说出来!”听到苏瑶提及我时,沈砚的语气还是那般生硬,只不过看向她的眸子又恢复了往日的柔和。
听着沈砚的话,我的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疼得我难受极了,可是我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会疼呢?我想不明白。
忆及往昔,沈砚除了初见时唤了我一声“师姐”,后来便一直唤我的小名“阿狸”,因为他说我的名字最是动听。
可是现在他竟觉得我的名字脏!一时间,我分不清他从前的话里到底有几分真心,约莫全是假意吧,我想。
“师兄,在我心中,她永远是我的师姐!”苏瑶轻咬嘴唇,眼睛泛着红,坚定地说。
我听见她的话,不禁感叹了一句:不枉我疼爱她这么多年!看着她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我飘过去,想帮她拭掉脸上的泪,可惜,我的手径直穿了过去,什么也做不了。
“别哭了,瑶瑶,我们不要再提她了好吗?你的病本就没好,师兄不想你因为无关紧要的人又伤了身子,我会心疼的。”沈砚的声音清冽又温和,像极了从前待我那般。
我听见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用指腹拂去苏瑶眼角的泪花,动作很是轻柔,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模样。
“砚哥哥,这不是我之前送给你的那枚剑穗吗?”苏瑶“咦”了一声,指着沈砚手里的半枚穗子问道。
闻言,我怔了片刻,苏瑶的那句话如北疆十二月的罡风,将我一寸寸割碎,满腔恨意于我眼中崩裂,无数记忆碎片从脑海中滚过,如今想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我还清楚地记得,我把那枚剑穗送给沈砚的那天,苏瑶也在。
当时,她流露出艳羡的神色,叹了一句:“好羡慕砚哥哥啊!可以拥有阿狸姐姐亲手做的剑穗。”
我摸着她的头无奈地笑了笑,回道:“阿瑶若是想要,我那里还剩下半块寒玉,你可以拿回去做个自己喜欢的穗子。”
“真的吗?可是……阿狸姐姐那么辛苦才寻来的玉,给我也太可惜了。”苏瑶的眸子倏地一亮,随即又马上黯了下来。
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从储物袋里拿出那块玉,径直塞到了她的手里。我看着她的眸色再次被灿烂的笑意笼罩,心想,我的阿瑶怎么还是长不大呢?
至于那块玉后来怎么样了,我也没有太过在意,只是我从未想到还能有这样的故事。沈砚手里的那半枚剑穗竟让我误以为出自己手,想来她也是废了一番心思的,否则这些年我又怎么会被蒙在鼓里呢?
其实,也不是全然没有蛛丝马迹,只是我一直选择相信他。有一次练剑,我发现沈砚剑首上的穗子似乎变新了许多,我有些惊奇地问他。
我的话一出,沈砚出剑的速度似乎比平日慢了些,一贯淡定的俊雅面孔微微变色,少倾,他的眸里漾开一抹笑意,温声开口:“是么?或许是因为我舍不得辜负阿狸的一片真心,日日爱护它罢了。”
闻言,我的脸上闪过一丝羞赧,低下头去避开他炽热的视线,没有再追问。如今想来,他那不自然的神色,怕是被我撞破真相后的心虚吧。
此刻,我听见沈砚充满歉意地说:“瑶瑶,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它,辜负了你的心意。”
我忽然笑了,真有意思啊!他们真是拙劣得我难以置信,却又那么合情合理。从前的我为何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出来呢?
“辜负”二字从沈砚的口里说出来只让我觉得恶心,对苏瑶的是辜负,对我那便是罪有应得,我真恨不得上去剐了他的心,看看究竟是不是黑的。
我的目光从震惊到狠戾,心中的滔天恨意无处可泄,任由血泪覆盖脸颊,我想,此刻的我当是比地狱里的恶鬼还要可怖。
当我回过神来,那对狗男女早已往碧水阁的方向走远,我追了上去,我很想看看他们还能卑劣到什么地步。
我看着沈砚将苏瑶送回了碧水阁,离开前还小心嘱咐她别再伤了身子,真是一副情深绵绵的模样,我也曾日日沉溺于他的这般体贴,那时只觉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如今想来,不过是砒霜外裹着糖衣罢了。
这次,我没有跟着沈砚离开,而是选择留在了碧水阁,因为我总觉得我那向来柔弱的小师妹还能给我别的惊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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