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进像暴风一样冲进帐篷,脸色铁青,强壮如山的身躯让帐篷好像都变小了。
还好他穿了盔甲,不然他就要在酒席上,当着热情好客的主人和所有对武士心怀敬意的护卫们支起大得惊人的“帐篷”了。刘三进借口要解手,怒气冲冲的来找幕后黑手。看到刘大进把手放在裤子里,躺在毯子上一副享受的姿态,刘三进想把他捏扁揉圆了——但又不能真把他捏死,因为他那该死的、散发着无比醉人味道的身体会让自己产生同样的感觉。看到超级加强版的自己冲进帐篷,刘大进故意舒服的哼哼出声,拖着长长的鼻音。刘三进额头上的青筋都跳了一下。
刘进在一旁看到刘三进把手指捏得咔咔响,浑身酒气熏天,他感到头疼得都要裂开了:“你喝多了吗?你发什么疯?别碰他!你想让我们明天都爬不起来吗?”他已经跟上尉说过类似的话了。
扯断刘三进最后一根理智之弦的是刘大进拽住了自己的“环”用力拉扯。刘三进怒吼一声扑到了刘大进身上,就好像要用体重把他压扁似的。刘大进的眼神中有种极端的狠劲儿,虽然被刘三进压在身下,仍然大声叫嚣着:“我真敢把这玩意儿拽下来,你想尝尝那是什么滋味吗?”但是在被力量数倍于己的对手压在身下时,悬殊的差距让他就像一条被按在砧板上的鱼,再多的踢打落在对方强悍的身躯上似乎也只是在对着墙做无用功。刘三进单手按住他,动手和他掰扯那个“环”。
刘进成了这出闹剧最直接的受害者。他痛得在一旁捂住了裆,同时因为醉酒的感觉晕头转向。刘进是个非常自律的人,平时的生活中他从不喝酒,现在这两个自己简直就是在用他的身体胡来。“你们两个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刘进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句话。
另外两个刘进同时看向了他。看到刘进脸色难看,像虾米一样弓起腰,紧紧捂着裆部,随时都要吐了的难受模样,刘三进先松手了。刘大进哼了一声,也把手拿开了。刘三进突然把他的双手扭到背后,吩咐帐篷外面的仆从去找绳子,不顾刘大进的咒骂把他捆了起来。刘三进让乱看的仆从出去,拿着绳子来到刘进面前,说:“我还是得把你捆上,不然你肯定会帮他把绳子解开。商队的主人专门设宴款待我,突然离席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他帮了我们大忙,还答应带我们去吐火城,我不能让他在酒席上没有面子。我得回去,直到酒席结束。你看上去脸色很难看,哪里不舒服吗?需要我找人过来看看吗?”
刘进说:“我平时不喝酒,醉酒的感觉让我头晕恶心。”
刘三进愣了一下,说:“我知道了,我会少喝点。”他把刘进的手臂轻轻的放到背后,绑完之后还松了松绳子,不想让刘进难受。他用完全不一样的温和态度对刘进说:“等我回来。”刘三进站起来整理了一番仪表,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刘大进,决定就这么晾着他,大步走出帐篷。
……
等到他的脚步声听不见了,刘大进就用他给自己的那把匕首割断了绳子。看到上尉来到自己身边,刘进还以为他要帮自己解开绳子。但是刘大进把匕首贴身收好,伸手来摸刘进,还压到了他身上。刘进已经被他们两个连累的身心俱疲了,难过的说:“上尉,你为什么要折磨自己,折磨我们?别再让刘三进丢脸了。那些人都很尊敬他,把他视为少年英雄,你这样做会伤害他的自尊心。”
刘大进没做过分的行为,贴着刘进的耳朵说:“还疼吗?要是只有我和他,说不定我真就一把拽下来了,让他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你只想着他受人尊敬了,你没想到他不带我们去酒席就是觉得我们丢脸吗?他看我们的眼神和那些人是一样的,他根本没有把我们当成是他自己。”
刘进默不作声了。上尉让他躺下,当刘进别扭的试图分开他们的身体时,反而被上尉从背后紧紧搂住了。刘大进说:“我不会给你松绑了,不然你肯定不会乖乖让我搂着睡。他给你绑得这么松,你也不会难受的。睡吧,我搂着你,我说过会像双胞胎哥哥一样照顾你。”他亲了亲刘进的耳朵,在刘进挣扎着喊他“上尉”时,他笑着说:“其实我想听你叫我‘哥’,我们可比双胞胎亲密多了。我还从没听过别人管我叫声‘哥’呢。”感到刘进还想挣扎,他坏笑着往那通红的耳朵里吹气。刘进不动了,叹了口气,说:“至少,你能先把裤子提上吗?你这样我睡不着。”
“那你先叫声‘哥’来让我听听。”
“不,我拒绝,上尉,考虑到现在的情况,以及虽然只有短短几天但我对你的深刻了解,我那么叫你只会让我们陷入更加尴尬的处境。”
刘大进笑出了声,说:“老实说,你叫我上尉,然后躺在这里,被绑起来了,还用故作镇静的语气像跟上级汇报似的,就比玩角色扮演更让人兴奋了。”不过,他知道这个拥有他从未有过的美好生活的乖乖版刘进已经累坏了,亟需睡眠。刘大进抱紧另一个自己就像怀抱着梦寐以求的一切。
在把刘进哄睡着之前,他说:“你想吐不是因为他喝多了,是我吃得太多了,撑得想吐。”
刘进闭上了眼睛,轻轻的说:“你们两个真是……”他真的快要睡着了,在上尉怀里变得很放松。
刘三进带着酒气回到帐篷里,看到他们两个紧紧贴着彼此躺在毯子下面
刘大进用毯子把他们两个裹得更紧了,示威似的说:“你要跟我们抢被子吗?”刘三进摇摇头,他就继续睡觉了。
刘三进在他们身边坐下来,没有解下盔甲,通过在守护塔中练习过的冥想方式来代替睡眠,在头脑受到酒精的麻醉状态,他越来越难抵御他们身上的信息素味道了。尤其是他们像这样紧紧楼在一起的时候,味道好像也混合在了一起,像水里加了蜜,像烈酒变得更加香醇,效果加倍。
刘三进闭上眼睛,冥想暂时还能平复体内的热流,但他知道自己离第一次热症的发作已经不远了。他需要塔里的治疗师。
……
他们三个一起迎来了崭新的一天。仆从在账外问安,送来水和早餐。刘进需要解手,在帐篷后面找了处背人的地方,那两个送饭的仆从还没走远,他们的只言片语传到了刘进的耳朵里。“你闻到了吧?”其中一个说。“那味道……谁能受得了?”另一个人说了些什么。“他们……武士就……”他们笑了起来。“绳子……我昨晚看到……一个叫得很大声……那个味儿更冲的。”他们笑得更大声了,渐渐走远。刘进没听到完整的内容,但足以证明了他的怀疑——别人都觉得他和上尉身上有“怪味”。
刘进眉头紧锁的回到帐篷里。他从水袋里倒了一些水洗了把脸和手,他知道水在沙漠里非常珍贵,一滴也不该浪费,但是在听到那些话之后他简直想立刻洗个澡,确定自己身上没有怪味。刘进闻了闻自己的手,还有散发着汗臭味和血腥味的军装,忍不住问上尉:“你觉得我身上很难闻吗?好几天没洗澡了,我身上的味道是不是很熏人?”
刘大进说:“我他妈身上的血污都结块了,昨天我还在分尸和剥皮,我肯定闻起来像坨臭狗屎。你比我好闻多了。这是在沙漠里,说不定商队里的其他人都一个月没洗澡了,你担心什么?别人闻起来比你臭多了。”
刘三进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保持住了面无表情,觉得还是别告诉他们比较好。
他们三个跟着商队一起前往吐火城。杜立文主动提出愿意高价收藏兽人的武器、护甲、奇形怪状的装饰物和所有没被蚂蚁啃食掉的东西。他给了少年武士一袋银子、一头骆驼,还想把自己的马送给刘三进当坐骑。商队里除了上百头骆驼以外,还有四匹马,因为骆驼上太摇晃了,骑马要舒适多了。实际上,出于对武士的敬佩,就算是刘三进抓一把沙子给他,杜立文也愿意双手奉上一袋黄金。身为武士的荣誉感让刘三进绝不会白拿别人的财物。他拒绝了那匹马,本来也想拒绝那头骆驼,但是他看到刘大进爬上了一个护卫的骆驼。
刘进一直跟着上尉,听着上尉花言巧语的从一名护卫的口中套出了许多有关这个世界的基本情况。在刘三进的世界里,武士是非常受人尊重的阶级,拥有比普通人强大几倍的力量,大概每十个人中才会出现一位天生神力的人。每年会从五岁的孩子中开始选拔,从小进行严格的训练,淘汰掉很多人,十四岁通过考验才能成为一名武士。能够成为禁卫军的武士更是千挑万选,平安王子是统治中原的皇帝最受宠爱的二儿子,作为他的禁卫军武士,理应受到吐火城的武士团热烈欢迎。
“那可太好了,我都等不及要去吐火城了。在我心里,你是对我非常好的人,要不是你我都从来没骑过骆驼呢。再多和我说说吐火城,里面都有什么?”刘大进热烈的夸赞把骆驼让给他们骑的护卫。他当然把刘进也拽上来了。感受到了刘三进扫射向这边的目光,他又故意压低声音对护卫说:“你让我感觉比沙漠还热。”看到这名护卫猛地抬起头盯着自己,鼻翼翕动的嗅着空气,刘大进勾起嘴角。刘进在他身后差点从骆驼上一头栽下去。在刘大进把那名护卫勾引得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之前,刘三进过来把他和刘进一只手一个的拎了下去,并且用恼火的眼神明确警告了护卫。刘三进把他们两个放到了自己牵着的骆驼上,剩下的路程中再也不许他们和别人接触。
两天后的中午,顶着炙烤的阳光,在沙漠蒸腾起来的热浪中,队伍前方浮现出一座壮丽的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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