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灯光忽明忽暗,泥路走得高一脚,矮一脚。郑昊开始有点迷糊,好像很熟悉这场景,又不知道自己去干嘛,只是看着前面不远的女人,和她手里的那一盏灯笼,好像痴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前面出现一座破矮的小房子,外面是低矮的篱笆圈了一个不大的院子。
女人伸出一只细白的手,推开了院门,走了进去。
郑昊也跟着进去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屋子里,坐在一张简陋的四方桌子前,周围光线昏暗,因为只靠桌子上一盏小小的油灯照明。有一个清秀的女孩子,坐在旁边,拿着针线和衣服,皱着眉头,努力的在昏黄摇摆的油灯前缝补着,绣两针停下来,拿着衣服对着烛火仔细瞧,看看是不是走错了。
“大郎,家里油盐都用尽了,米缸里的米我掏出来就一碗了,待会儿熬成了粥,你热乎乎地喝上一碗就早点歇着吧,村子头的周家娘子给我介绍了些活计,我做出来明天就可以换米了。”
“元娘,你金尊玉贵得养大,哪里能让你做这些,你跟着我受苦了!明天我就再去镇子上转转,不求再做什么了,哪怕跑堂的小伙计都使得,一定给你把米粮挣回来。我受点委屈没啥,可看你干活我心里头难受哇。”
郑昊发现自己在说话,但是却无法控制自己,连手指都不能抬起一根。他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听到自己的声音,继续说。
“元娘,都怪我不好,信了那人的话,把你最后的金钗子都给当了,却赔了买卖。这一路上我们从北地跑到南边,吃喝用度,你带出来的体己都花了个精光,现下还讲什么脸面不脸面的,我就去做个小伙计给掌柜的伺候好客人,赚得几文钱好让你不再给外人缝补。”
“大郎,你待我一片真心,这点子事算不得苦”,那女人放下针线,揉了揉眼睛,看着他柔情地说:“银钱、首饰都是身外物,不值提的。只是大郎,要你一肚子学问却给人跑堂,我于心不忍。你有抱负,本来正是施展的年纪,因着我一路颠簸逃难至此,机会再难寻。你且等我一下,我还有一物,明天你去镇子上典了去,踏实找个买卖做,别再听信小人三言两语,我们自己寻个铺子,从头做起,大郎你看可好?”
只见女人站起来走进了里屋,翻开了箱笼,从最底下拿出一个包袱来。
“大郎,你来瞧。”
打开包袱,女人抖开来一件红色的衣裙。
哗!郑昊感觉屋子比刚才亮了很多。再一看,这是一件红色的嫁衣,那料子都带着光泽,看着满身的绣花十分精致,郑昊看不懂,但是衣服上缝了一圈的珍珠,个头很大,哪怕油灯昏暗,都闪着光华。
“大郎,这本是我自己做的嫁衣,家里找了京都最好的裁缝铺子帮着做了两年。遇着了你以后,我便决心穿着它只能嫁你。咱们逃出来的时候,便也带出来了。其他首饰都典了,只有它,我不曾舍得。现下,你把它拿去,这便是咱们再起的最后机会了。”
“元娘,这怎么使得,这是你心爱的东西,我不能拿啊。咱们俩也没有正式拜过天地,我本打算安稳了以后,正式娶你过门,你要穿着它的呀。”
“大郎说什么痴话,我同你一起夫妻一心,凤冠霞帔只是形式,这件嫁衣放着只是个念想,拿出去了可换间铺子,与你做生意的本钱,富裕的部分咱们还能置间院子。你看可好?”
“元娘,我郑大郎何德何能,能娶到你这样贤惠的娘子!”
“那~大郎,你为什么一去不返了呢?”
郑昊本还在同身体挣扎,又看着“自己”同这个叫元娘的女人的一出“戏”,本来就精神紧绷,听到女人话锋一转,顿时呆愣。
只见眼前的女人,一步一步逼近,虽然灯火昏暗,但是看得见她诡异的身体变化:她的秀发先是变松散了,逐渐失去了色泽,头顶的饰物再也别不住,纷纷掉落下来,刚才整齐的发髻全部散落,一身的长发无风飘动,紧接着从头顶一点儿,一点儿长出了白发。这是怎么回事!郑昊往下一看她的脸,害怕得再也坐不住,‘砰’地一声坐在了地上,拿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她,终于发出来自己的声音,“鬼啊!!!”。
原来不过五步路的功夫那女子已经变成了一个皱巴巴的老妪!步履蹒跚,张着双臂向自己扑来,嘴里还念着“大郎为何一去不返,大郎你为何抛弃我!”
郑昊经历了这一整天的惊心动魄,,这会儿终于扛不住折磨,翻了白眼,身子歪歪地倒了下去。
本单元女主出来罗~可怜的痴情的娃。
我边写边发,第一次创作长篇故事,故事在脑子里旋转跳跃,一整天都在想。然后晚上把它们变成文字,很有意思的体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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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元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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