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这就昏过去了吗？”

空气中有人说话。话音刚落，半空中慢慢浮出一个女孩子来，轻轻落地，看样子不过17、8岁，正是好年华。

只见她走到郑昊身边，拿脚踢了踢，马上嫌弃地捂着鼻子退开了。

墙角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老妪，自从女孩出现便安静地站着，不再理会地上的郑昊。

女孩在屋子里转了转，拿出一支笔点了一下地上的鲜红嫁衣，只见那件华贵的衣裙变成一股红色轻烟，慢慢钻进了笔尖，再看地上，什么都没有留下。

“人已经给你引过来了，你也同他说了话，怎么样，走不走？”

墙边的老妇人摇了摇头。

“你还真是执拗！也是，不然你也不会硬生生等了这么多年。说吧，你想怎么样？”

老妇人张开嘴巴，发出的不是人声，她凄厉地长啸了一声。

女孩都气笑了，指着她，“你拿什么同我换？不是给我讲了个故事，就想让我帮你这么大一个忙吧？”

老妇人又是呜嗷一声喊。

“你想好了吗？你现在下去，好好给人家十殿的大人们道个歉，再给被你打伤的差大哥们赔点医药费，然后苦个百十来年的，你就能投胎了。人嘛是做不成的，做个蚊子是不成问题的。但是……”

女孩子看看被郑昊坐过的椅子，嫌弃得一脚踢开，寻了另外一把坐下，继续说到。

“你要是做了我的墨，世间可就没有你这一号了。元娘，这不是划算的买卖。”

这次老妇人没有再回答，只是轻飘飘地走了过来，跪了下去。将头重重磕在了地上。

“元娘，我一直没问你，值得吗？你等了他几百年，结局我早就让你在书上看到了，为什么非要再见他一面，然后拿自己陪葬呢？”

“值得吗？”

元娘从地上直起身子，已是满脸的泪。仰头又长嚎了一声，那声音凄厉，传出去很远，很远。

小姑娘皱着眉头，打算再劝两句，但是听到元娘的哀嚎，仿佛懂了，又仿佛没懂，但是心中满是酸楚和怨恨，那是元娘传递给她的。

“好，那你自去。我答应你，不会让他好过，你一命换他一命。下面那十位如果找麻烦，我自会替你担着。”

元娘听到承诺，又磕了几个头，方从地上站起来，小姑娘拿着笔对着元娘，默念了几句，只见笔尖挥舞中，一道光华罩住了黑衣老妇人，她慢慢地消散了，在最后一瞬，老妇人变成了一位身穿华服的年轻女子，盈盈一拜……最后都被笔尖收走了。

处理好了元娘，小姑娘皱着眉头看了看地上的男人，脚尖带了力道，‘啪’一声踢在了他脸上，男人吃痛慢慢地转醒过来。

郑昊迷迷糊糊醒过来，只觉得自己面部火辣辣的疼，捂着脸坐起来，才想起刚才的一幕，“鬼啊！鬼！有鬼，有鬼！啊啊啊啊！”

“你再吵，我就把你也变成鬼，不信你可以试试。”

郑昊看着眼前坐在桌子上的女孩子，被她气势震住，捂住嘴巴不敢再出声。

“刚才你看到的女鬼，我已经收了，你想不想知道她为什么缠着你啊？”

桌上的女孩子翘着二郎腿，怎么看都像一个活人，郑昊看看屋里是没有刚才那个骇人的老妇人，忙连声道谢，自己这是遇到贵人了！

“你不用谢我，我帮了你，自然你也得回报我。”

“高人，您救了我一命，我当然要谢谢您，您说，我给您支付宝转账。”

“呵。我的报酬很贵，但~不是钱。”

郑昊疑惑，“不要钱，高人你要什么？我有什么您看得上的东西，高人尽管开口。”

“不多，也不贵。就是让你做我故事里的主角。”

“啊？你要把我写成故事啊，没问题没问题，看不出高人您还是个写……作家，我这个遇鬼的事情您随便写，我保证不要稿费！”

“呵呵呵，答应了就好，你站好了，别动啊，一点儿都不疼的。”

郑昊奇怪，写故事为什么自己会疼呢？

就见对面的女孩子拿出一本红色封皮的书来，并取出一支毛笔，那笔尖慢慢地渗出了红色，这，这诡异的笔，怎么还自动上色的？

然后女孩翻开书的一页，正提笔要写，喊了他一句，

“郑昊？”

“嗯。”

‘轰’一声，郑昊只觉得自己被一阵强光照射，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钻进去了一根针一样，刺痛难耐，偏偏动弹不得，难受得他大喊一声。

声音还没传多远呢，郑昊消失在了屋子里。

女孩握着笔，对着书遥遥地写写画画，半个小时左右，停了下来。

她擦了擦额角的汗，坐在椅子上歇了好长一会儿，拍着胸口自言自语道，“太爱管闲事了不好，一天管好几桩闲事，也不好，下回我记住了。”

抬头看到桌上的昏暗油灯，轻叹一口， “今天最后一桩闲事了。”

说着，闭上眼睛，神情庄重肃穆不像刚才，默默祝祷什么，掐了几个手势，桌上的笔缓缓飘浮到了眼前，逐渐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女孩仿佛有点吃力，口中的咒语念动得越来越快，额头添了许多细细的汗珠。那笔仿佛不肯听话，在半空中轻轻摇晃了一下。

女孩睁开双眼，娇嗤一声，变换了几个手势，那毛笔身上的光芒越发明亮，终于稳定了下来，听话得从笔尖吐出一缕红色细丝，在女孩的引导下，向桌上的油灯飞去，轻轻地落在了灯芯上。

油灯瞬间发出耀眼光芒，一瞬又恢复了平静，只是瞧着幽光一点，仿佛随时要熄灭。

一切就绪，女孩儿收了功法，瘫坐在椅子上，伏在桌上重重喘了几口大气，每一次呼吸之间，身体看着竟然都缩小了一点，等她喘息完了，已经变成了一个十三四岁岁的小姑娘了！

如果郑昊在这里，他会认出这是白天村里他遇到的泼辣小女孩。

“元娘，我为你留下一丝精魂，你就在油灯里住着吧，明天给你送真灵寺去，那边的大和尚我熟。你安心在寺里待着，好好在佛祖面前忏悔，如果有机缘，也许你还能投胎转世。下辈子，看开点。”

油灯小小的火苗，摇曳了一下，仿佛应承了，也仿佛是道了声谢。

元娘和郑昊尘埃落定了，至于郑昊去哪儿了，明天我好好想想，得让渣男怎么个‘死’法，嘿嘿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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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收，一放，尘缘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