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

陆寒寻和玉嫤坦白之后,两人又陷入有些尴尬的状态里。

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就这样。

兴许是因为所有的话反倒都说透了,导致陆寒寻不知道再解释什么,玉嫤也不知道如何给出答案。于是两人就这样不尴不尬的相处。

其实陆寒寻是想厚着脸皮继续来玉嫤小院的,但第一天就吃了闭门羹,也是赶上他这天忙,白天一整天都在军营,等天擦黑时回来,秋芷就告诉他玉嫤已经睡了。

这个时间,照理也不是玉嫤平日入睡的时候。陆寒寻看看玉嫤漆黑的房间,问秋芷是不是今日公主不舒服,秋芷摇摇头。

秋芷摇完头,又和颜悦色慢条斯理的说了一段话,大抵是玉嫤从昨晚开始心绪难平,希望给彼此一个思考的时间。陆寒寻也是聪明人,其实从秋芷开门的时候陆寒寻心里就有点预想了,玉嫤大抵是不愿意见她的,才让秋芷而不是秋棠开这个门。

陆寒寻谢过秋芷,回自己偏院的路上还是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玉嫤只说让彼此静静,他却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陆寒寻以为两人又得像以前那样在一个屋檐下各自独处一段时间,却不想到了第二天晚上,他一进自己的院子,就察觉到了异样。

院里一如既往的简洁,但陆寒寻闻到了一阵异香。

香气倒也清淡,但陆寒寻五官敏锐,即便是如此清淡的香气他也闻到了。

陆寒寻心里一动,进了房间,果然见桌子上放着一个香炉,打开盖子一看,有几种香料正在焚烧。

他的房间一贯是刘叔打理,房间内陈设十分简单,连这个焚香的炉子都是今晚刚出现的,且一看这香炉精细的做工就知道是皇宫的东西。

他心里突突跳起来,高声喊刘叔,刘叔不知道什么事,匆匆忙忙跑进来。陆寒寻急急问道:“是不是公主曾来过?”

刘叔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一听陆寒寻问这个,脸上露出“将军你怎么如此大惊小怪”的小埋怨,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是啊将军,公主今天白天带了一个香炉过来,她说今天是惊蛰,给你送了惊蛰香……哎,小将军!”

刘叔这边还没说完,陆寒寻已经冲了出去。

他一口气冲到玉嫤的小院,一时情不自禁,也没顾上时间就敲了门。

他挺倒霉的,开门应付他的照旧是秋芷——这个小院里心眼子最多的女人。

看到陆寒寻,秋芷完全没有惊讶,特别从容有度的款款行礼,嘴上却是毫不留情的逐客令:“将军,时候不早了,公主已经休息了。”

她也是不客气,说完就要关门,陆寒寻连忙挡住门板,又忌惮她贴身侍女的身份,只好放下身段客客气气的问:“公主今天是不是去了我的院里焚香来着?”

秋芷显然猜到陆寒寻的目的,但她依旧不动声色,以不变应万变:“是的,公主说今日是惊蛰,给将军送上惊蛰香。时值惊蛰春雷乍动,惊蛰香可以助将军养气安神……”

陆寒寻听不得秋芷这番慢条斯理的话,他急切的往她身后往往,里面照例是一片黑暗,不知道玉嫤现在是不是又早睡了。他打断玉嫤:“我想进去看公主一眼。”

秋芷闻言不仅不为所动,反而俏脸一沉。

她往前一步,陆寒寻立刻往后退了一步,秋芷反手就院门关上了。

陆寒寻还不知道秋芷要干什么,但她接下来的动作把他吓了一跳。

秋芷很突然地跪了下来。

“你这是……”

秋芷双手平举头顶对陆寒寻行礼,姿态不卑不亢:“奴婢知道,将军与公主的事奴婢不能多嘴,奴婢在此斗胆直言,还望将军海涵。”

“我家公主温柔良善,对将军也一片痴情。我想将军是看在眼里的。我家公主,有情就是入心,一旦入心,就会受伤,可我家公主受了伤不会明言,只会把这伤痛放在心里自己难受。将军当初既然决定娶了我家公主,若不能护其无忧,岂不辜负这将军名气和陆家声誉?”

陆寒寻听得出来,秋芷对他是有点恨的。

秋芷这人的经历,陆寒寻略有耳闻,她是自小和玉嫤一起长大的。想来那段在公主苑的岁月,秋芷也是这般尽自己的力量努力保护着玉嫤的。

虽然陆寒寻挺想为自己辩解几句,但想了想还是叹了口气,不想废这般唇舌。

他伸手想扶秋芷起来,但顾及男女授受不亲,无意碰她,就直接半蹲下来与她平视。

“秋芷女郎的话,我陆某记得了。今日公主不想见我,我暂且回去。还劳烦秋芷女郎代我向公主道谢。再烦请女郎,若公主愿意见我,还请女郎及时通知我。”

秋芷以下犯上说完这些,自己后背也是一身冷汗,又见陆寒寻这么客气,一时摸不准陆寒寻到底是不是对她有后招,她心里更慌了。

但她必须要把公主的难出说出来,哪怕粉身碎骨!

陆寒寻有点困惑的看秋芷脸上渐渐露出视死如归的表情,他想了想不知道为什么,也就罢了。

此后十来天,玉嫤这边都没有消息,而陆寒寻习惯了每次回陆府都来玉嫤的小院看看。有时候遥遥望见小院的烛光,他心里一叹,到底是没有贸然进去。他怕玉嫤还没做好准备,到时候他在他面前一出现反倒弄巧成拙。

正当陆寒寻为此苦恼又不得其法的时候,陆府倒是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起先陆寒寻不知道有人来,接待来人的是玉嫤。彼时玉嫤正在自己小院里忙着绣那幅江山图,听到刘叔请秋芷通传,说门口有个男人,看穿着打扮像是个富家公子,问名号死活不说,只大咧咧的让他进去通传,公主将军谁在这告诉谁。

如此大的口气,换别人早就把这人当成疯子撵出去了,但刘叔好歹有点眼光,他看那人一身华服下确实有颇有气度,寻思着这要真的是将军或公主认识的人,贸然撵走可就不好了。是以真的按这人说的,来院里找没出门的玉嫤。

玉嫤听来人这番说辞,一时也想不起是谁。她倒是脾气很好,亲自出门要去看看。

得亏是她亲自出门看了,站在门口的人是七皇子楚景宏!

天也不是多热,楚景宏却拿了把扇子,想来不是为了扇风只是为了装个风流倜傥的模样。一见到玉嫤,楚景宏潇洒地把扇子一收,发出“啪”的一声响。

楚景宏笑得十分爽朗,声音也洪亮:“好久不见啊,三皇妹!”

玉嫤站在那,因为太惊讶,一时没来得及反应,显得有点生分。楚景宏倒是很自来熟,也不用等着玉嫤跟他上演什么兄妹相逢的戏码,他自己就迈了台阶走到玉嫤面前,拿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大言不惭地笑问:“是不是见到皇兄高兴得不知怎么办好了?”

玉嫤被他手指一刮,她回过神来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边请楚景宏入府一边解释:“确实没想到皇兄来此,真是稀客了。”

刘叔看着玉嫤和楚景宏的背影,迟疑着要不要去军营把七皇子来这的事告知陆寒寻。不料被楚景宏看穿,他摆摆手拦住刘叔:“诶,我来这主要是为了看看皇妹,陆将军军务繁忙,无需为我一闲人特意回来。我等他就好。”

说罢,他转头又看向玉嫤,笑着说:“趁着这个时候,我跟我皇妹好好叙叙旧。”

玉嫤眨了眨她的小鹿眼,应着楚景宏的眼睛回了一个笑,心里却有点为楚景宏的亲热感到些许无措。

楚景宏在他们兄弟姐妹中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除开被废掉的太子,现如今长大成人的几位皇子里,三皇子肥胖平庸,四皇子体弱多病。而楚景宏身体强健,头脑聪明,毫无争议是如今皇子里最出色的。

但就这么一个人,却没有遭到其他几位皇子和玉澜的猜忌,甚至和两位一母同胞的三皇子四皇子比,玉澜反倒跟这位同父异母的皇兄更聊得来。

这楚景宏之所以人缘混得这么好,除了他晓通人情世故外,更重要的是他早早将自己排除在皇位之外。楚景宏不仅不理会群臣在他和玉澜之间的挑拨离间,甚至平时云游四方,一年到头在洛阳也住不了几天。是以他平时到底在哪,谁也不知道,当然,他在哪出现,别人也预料不到。

玉嫤之所以不适应,是因为楚景宏人缘虽好,但与她的交集其实并不多。倒也不是楚景宏不待见玉嫤,主要是因为玉嫤当年在宫里存在感很低,对这人情往来也不热络,楚景宏兴许是觉得她这人不好搞,是以虽对她不错,但交情不算深。

是以今天楚景宏对她这么亲热,玉嫤还有点意外。好在楚景宏绝不冷场,特别自来熟的跟玉嫤去了小院,看到玉嫤平时摆弄的那些茶具他表示很感兴趣,自然而然的两人就坐在玉嫤小桌前开始煮茶喝。

等陆寒寻回来的时候,玉嫤的茶已经喝了三壶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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