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啾啾！”【我错了！】

吉雪没想到，自己才一钻出来就被庄穆刚好逮了个正着。

反正先道歉肯定没错，都走了一日一夜，总不能这么远他还将她送回去吧？

想罢吉雪一扇翅膀就飞到了庄穆手上，待她仰起头，再看向庄穆的目光里就不自觉染上了一抹有恃无恐。

庄穆盯着掌中小雀，半天没说话，最后，他从牙缝中挤出一句：“你这胆子，可真是被孤惯到了无法无天，居然敢又偷偷跟来？”

吉雪眨了眨眼，换上一副无辜表情：“啾……”【不都认错了么。】

庄穆垂眸看她，终于懂了什么叫做气不过还没办法的感觉。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就大掌一收将吉雪揣进了自己领口。

“雀儿，听着！跟来也就跟来了，但往后，直至大军班师前，你都必须对孤的每个字要言听计从！行军时，黑风跑得快，你决计不可再随意探出头来。若途中，大军不巧与敌军狭路相逢，你则更不可以冒头！待到安营，你也只能待在孤的大帐之中，没孤允许不可以随意飞出，听到没有？”

他语气有些严厉，吉雪连忙点头。

“啾啾！啾啾！”【听到了！听到了！】

听是听到了，但……再说吧。

庄穆见吉雪的态度还算乖巧，就暂且揭过了这篇，之后他先喂过黑风，再自己坐去一旁树下，拿出干粮，开始进食。

边吃，庄穆边揪下一些碎屑，也喂吉雪。

吉雪只吃了一点点就扭过头不肯再吃。

好干啊！还没什么味道，简直难以下咽。

庄穆低头看了她一眼，也不强求，后面就没再喂，只自己大口大口继续吃。

短暂休整过后，大军再次出发，这一回中间便没再歇，而是一鼓作气奔袭到了北境第七座卫城，鸿城。

大军在鸿城城外不远处扎营布防，并没进入城内惊扰百姓，但百姓们还是自发筹募了好些吃食和柴碳等，由有威望的乡绅带头给送了出来。

北境所有卫城的百姓，或者说整个北境百姓，对常年驻守在此的常家军都可谓十分有感情，皆因有对方守护，他们才有了相对安宁的生活。

尤其四年前，太子到来之后，这四年里，常家军的威望更是达到了顶峰。

太子不但军纪严明，还在与颏利国的对战中几乎战无不胜，叫对方已经连续四年都不敢大规模袭扰北境了，至于偶尔的小打小闹，也会被太子派兵，再全给报复回去。

所以今次，颏利国想趁常家军兵力减半之机，挑起一场大规模战事，兴元国北境边民全都异常同仇敌忾，更在得知了皇上莫名裁制常家军粮草后，立马开始自发筹集。

百姓们送粮和物资的那日，吉雪并没听庄穆的话，留在中军大帐中等他，而是悄悄跟着飞出营地，落到了城门外，官道旁，一棵早掉尽树叶却又枝干都挂满白雪的大杨树上。

那大杨树很高，吉雪几乎落到了最高处，她雪色羽毛又与枝干间真雪几乎融为一体，便根本无人发现，这里还落了只鸟。

而吉雪，则可将城门外，陪庄穆一起来接粮的将士，和所有出城的百姓们都尽收眼底。

哇——

她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多人！

吉雪略有些兴奋。

可当城门那儿，庄穆手下一个副将和城里出来的人在推让一叠东西时，她又不解地歪了歪头。

那什么啊？他们干嘛推来推去的都不要？

最后，还是庄穆用自己太子威严，强令对方收下了那叠东西。

接着，百姓们开始有序退回城内，庄穆这边，众将也开始纷纷上马准备归营。

等吉雪反应过来，她才意识到不对，连忙扇动翅膀从树枝上飞起，同时心中喊了句：遭了！

她必须赶在庄穆之前回到中军大帐，不然一定会被他骂惨。

然而，吉雪还是慢了一步，她才飞到大帐门边，就与正准备掀帘而入的庄穆撞了个正着。

对方显然一眼就瞧见了她，可他似乎并未生气，还一脸的平静。

吉雪却丝毫无法放松，她双爪小心翼翼勾住大帐帐顶的边沿，然后战战兢兢收起翅膀往下探头，接着耳畔就传来一声……

“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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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