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摆脱了宫闱王府的束缚,长辈也不在身边,小姐们也卸下了拘谨,围着桌子欢快的聊天吃饭,正是气氛热闹的时候,忽然有一陌生嬷嬷领着一队人端着食盒来了厅堂之上。众人不解间,嬷嬷率先微笑着向裴若若行礼:“裴小姐万福,奴婢是太子殿下小厨房的白嬷嬷。殿下担心您吃不惯当地的膳食,便将奴婢指派过来,随时为您做一些素日爱吃的菜和点心。这些食盒是当地的时令菜,殿下请您尝个鲜。”
女孩们一片惊呼,归海言润是知道内情的,冲着裴若若挤了挤眼睛,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轻轻用口型说道:回去审你。钟离瑶更是大呼:“可是殿下给若若送了吃食,我们跟着沾福了?”白嬷嬷只和蔼微笑。钟离瑶轻轻拧了拧裴若若的袖子:“那可得谢谢你了!”裴若若羞的头都抬不起来,只垂眸行礼:“望嬷嬷转告殿下,若若替众位姐妹谢过殿下。”
“哟,妹妹可别说什么替我们谢!我们可没嬷嬷单独做菜!”裴晏之越众而出,笑嘻嘻却毫不客气的说道。钟离珍坐在一旁,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公冶慈也不敢吭声,只眼看着裴家姐妹如何过招。
归海言润、钟离瑶、白嬷嬷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面面相觑,裴若若却面不改色,微笑道:“殿下一番心意,大姐姐莫要浪费了。”说完便吩咐秋梨帮着白嬷嬷分发食盒。食盒内是每人一道山家蟹酿橙、一道醋椒鲜瑶柱、一盏青柑鲈鱼汤,份量精致又不积食。裴晏之更是脸色煞白,强颜欢笑的忍住醋意。钟离瑶故意瞧了她一眼:“裴家姐姐快尝尝合不合口味,太子殿下一定是派人用心选的菜品。”
裴晏之脸色更加难看了,归海言润也没有放过她,一边微笑着抿了一口鲈鱼汤一边感慨道:“我们是搭了若若妹妹的福,才吃到这么鲜美的鱼汤。若若妹妹快亲自尝尝,你素来最爱吃鱼虾河鲜,不可错过这个美味。”
裴若若最喜欢吃鱼虾蟹,即墨元启自然是一清二楚,这次来泉州,早已打定主意要让裴若若尝尝各种当地美味。裴晏之也想到了这一层,美味佳肴吃在口中更是毫无滋味,她推开面前的碗筷,一口都吃不下去了。
归海言润与钟离瑶却吃得开开心心的,钟离瑶熟知南方食材,时不时还感慨一番味道地道。裴若若轻咬了一口瑶柱,即墨元启做的这么明显,显然已经在明光帝和裴后面前过了明路了,虽然被当众照顾很是害羞,但心中不免有些甜丝丝的。忽然,她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便唤来白嬷嬷悄声询问了一番晕车该吃些什么。
用完膳,归海言润和钟离瑶迫不及待地拉着裴若若回到房内,一边一个将她按在凳上,开始盘问。归海言润率先发难:“从实招来。”裴若若躲闪着她灼灼的目光:“招认什么?”钟离瑶惊讶道:“若若妹妹还装傻呢,当然是你和殿下的事情。要不是想给你吃,又怕你成为众矢之的,殿下怎么会爱屋及乌,给我们所有人都送了一份。”裴若若笑骂道:“瑶姐姐好生促狭,哪有什么事情。”
钟离瑶却不肯轻易放过她:“你不老实,还瞒着我们。”裴若若声如蚊呐:“我也不知道,殿下他······”归海言润笑着拉了拉钟离瑶:“不闹她了,她都无地自容了。我们且瞧着,早晚要水落石出的。”钟离瑶也一脸坏笑:“暂且先放过她。”
裴晏之气冲冲的回到房间,狠狠关上门,坐在床榻上牙齿咬的咯咯响。跟在后面的公冶慈,见她如此,胆怯的不敢进房门,只得在院落中闲坐一会。端木霁本在床上安睡,这下也被惊醒了,她皱了皱眉,忍耐住了没有出声,睡也睡不着了,端木霁只得坐起身,简单梳洗了一下就出了房间。
外面的阳光很刺眼,端木霁微微眯缝了眼睛,一时不知道去哪里,但是肚子又有些饿,便走到亭子里静静坐着,胸口依旧隐隐作闷。忽然远处走过来一个婢女,向着端木霁行了一礼:“端木小姐万福。”端木霁见她径直朝自己走来,不由地也站了起来,夏桃端着食盒来到亭子里,恭敬地对端木霁说道:“奴婢是裴若若小姐的婢女,奉小姐之命,看到您睡醒,就给您送来舟车散。”
端木霁心下一动,夏桃将食盒揭开,碗中是乌沉沉的汤药,旁边则放了一碟酸李干。夏桃将汤药端起:“端木小姐,此服舟车散很管用,饮下后就能缓解晕车的不适症状。酸李干可以清口。”端木霁面色不豫,接过汤药一饮而尽。夏桃收拾好食盒,准备离去,端木霁却叫住了她,夏桃回过头,却见端木霁清冷的面容上划过一丝浅笑,犹如冰山融雪:“我跟你一起去,我想当面谢谢裴小姐。”
夏桃引了端木霁一起前去裴若若的房间,裴若若、归海言润、钟离瑶正围坐在一起看绣花样子,见端木霁走了进来,大家也纷纷站起来,向着端木霁迎过去。端木霁向着裴若若行了个平礼,裴若若搀住她:“姐姐何须如此多礼。”
端木霁向着归海言润、钟离瑶分别致意,又转向裴若若:“妹妹好贴心,喝完舟车散,现在一点难受的感觉都没有了。”
裴若若很高兴:“能够帮到姐姐真的太好了,我让白嬷嬷将方子都送给姐姐。姐姐往后晕车不舒服,都可以让婢女备好在身边。”
端木霁与裴若若互相端详了对方一眼,目光相触间,都觉得对方非常合自己的眼缘,不由相视一笑。钟离瑶活泼开朗的拉过二人:“都站着做什么,一起来看花样子。”端木霁被她们簇拥着一起坐在了桌子边上,四位姑娘开始挑选花样子,说说笑笑很是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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