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听话

“你才不会扒我的皮!”

受到恐吓的辛狸一下子变回了人形,□□趴在元白的身上,脸上的软肉被人胡乱地揉着。

“……陛下,你不会扒我的皮的对不对!”辛狸眼眶瞬间红了,慌忙地去追问,眼里盛满水光,焦急得几近要哭出来。

这小妖物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么勾人吗?

看着辛狸白嫩肩膀上的牙印,元白眼神暗了暗,没有发话。

辛狸着急地看着等着,没等来个准信,心里更慌了,拖着酸痛的身体,踉踉跄跄地爬起来就要去讨吻。

“陛下……”

元白勾了勾嘴角,大发慈悲地应了一声,任由她吻上唇角,又很快反客为主,占据了主导的地位。

吻了一会,元白放开她,语气淡淡地威胁道:

“以后不许在别人面前变成狐狸的样子,耳朵和尾巴也好藏好,知道了吗?”

这是她的东西,合该独占着,不能让别人看了去。

“……嗯。”辛狸喘着气,眼神还迷离着,只会胡乱地点头,也不知道她听明白没有。

元白扯了扯床边的垂下的布条,一声清脆的撞击声过后,李晖推门进入。

“陛下。”

“衣服。”

“呃……是。”李晖愣了一下,很快明白女帝是要她去拿那位的衣服。

宫人很快送来了衣物,李晖在门口接过,小心地把衣物送了进去。

“陛下。”李晖低着头跪在床塌边,高举着盛着衣物的盘子,看着一尘不染的宫砖一动不动。

一只纤长白皙的手伸了出来,取走了盘子里的衣物。

“别乱动……手伸过来……”女帝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和,几乎是带着哄劝的味道。

辛狸一穿好衣服就跳下床跑了出去了。

“哎……还没穿鞋。”坐在床上的女帝无奈地叹了口气。

李晖听的心惊肉跳。

那位承宠的新人似乎不太懂的宫廷的规矩,居然敢让女帝为其穿衣,一声招呼也不打,穿好衣裙就跑出了寝宫。

抱着空盘,跪在地上的李晖出了满头汗,小心地用余光看了一眼这位新人的模样,差点儿连魂都给吓掉了

……是个女人!

怎么会是个女人!

难道……

昨日女帝把人抱回寝宫时,李晖并未看清那人的模样,还以为是哪位宫中的小郎君,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个女人……

毕竟女帝之前从未表现出这等癖好。

“……这。”李晖一脸惶恐地看着辛狸跑开的背影,不知道该不该追上去。

“派人去跟着,别让她乱跑。”坐在床边的元白抬眼看向空气中的某一处地方,边伸手让内侍进来更衣。

末了又说,“记得让她吃点东西……她喜欢吃肉。”

女帝看起来脸色红润,心情很好,前所未有的好。

皇亲贵胄之中这样的癖好并不鲜见,李晖定了定心神,连忙诚惶诚恐地躬身应是。

“大祭司现在在什么地方?”

“祭司大人在广明殿等着。”

李晖揣摩着女帝的心思,这么问应该是要摆驾广明殿去见大祭司了。

女帝整好衣襟从屏风后走出来,李晖还站在原地,面上犹犹豫豫似乎有话想说。

女帝看了她一眼,问:“怎么?”

“陛下。”李晖小跑过来,缩着脑袋,小声地问道:“这位主子得了召幸……”

是不是要册封……

剩下的话还没有问出口,就对上了一双冰冷的眼。

一个女人要怎么册封?李晖说错了话,连忙住嘴,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不必。”女帝甩了甩衣袖,朝着广明殿走去。

李晖有些摸不清女帝的意思,却也不敢再问,连忙跟了上去。

辛狸不知道是怎么跑到御花园去了,她后面跟着皇帝的人,一路上没人敢阻拦她。

一路疯跑到了一处凉亭内,气喘吁吁地停下了。

恰好凉亭内的石桌上还摆着几盘精致的糕点。

闻着很是香甜,辛狸抬手拿了一块糕点往嘴里送,才咬了一口,就听到一声怒斥。

“你是谁!怎么在这里吃我们家良人的东西……”一个身穿绿色宫人服饰的男子急匆匆地闯进凉亭内。

辛狸被吓了一跳,手里的糕点掉在了地上。

“小翠,不许喧哗,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

男子的身后跟过来一个服饰华丽的清丽男子,如瀑布般的黑发用一根白玉簪子束于脑后,身型高挑,风姿卓越,那男子进来见到辛狸,眼中划过一丝惊艳。

“你想要吃糕点?”温润的嗓音响起,辛狸看着面前的美人点了点头。

张良人对着辛狸说道:“无事,你吃罢。”

辛狸咬着糕点,直勾勾地盯着张良人看。

过于炙热的目光落在身上却没有让人感到不适,张良人笑道:“你看我做什么?”

“觉得你好看。”

辛狸如实说道,不过,他还是没有陛下好看。

张良人笑了笑不说话,疑心面前这人是没照过镜子?

要论好看……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漂亮的……女人?

还有这人奇怪的很,明明是个女人却穿着男子的衣裙,还不穿鞋……

虽然看起来年纪尚小,但张良人十分确定,她绝不可能是皇室的某位宗亲贵胄。

如此散漫毫无规矩可言,皇宫之中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等等,张良人目光一滞,看到了辛狸衣领之下脖子上的点点红痕。

跟在她身后的那些……好像是皇帝的人!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还没有容张良人多想,过了一小会后,李晖就带着女帝的旨意找了过来。

圣旨的意思大概是说,辛狸是流落在外的某一支宗亲的后人,现在找了回来,女帝感其多年孤苦,特下旨给封了个没有实权的郡王以表慰抚。

“小郡王,陛下想着您,说要见您呢。”李晖读完旨便朝她笑,“您快随奴才走罢?轿撵就在旁边儿等着呢。”

“可是,我还不想回去。”

辛狸咬着糕点,有些不乐意,目光环视四周,除了她之外在场的所有人都跪下了。

“这可不行啊,陛下还在等着您……”

李晖为难地看着辛狸,“小郡王,就当您可怜我这老东西,您总不能让奴才的脑袋在地上滚吧。”

除了在陛下面前,张良人倒是头一回见到李尚宫这么低声下气地求人。

“不回,我才不想见到她!”坐在椅子上的辛狸皱着眉,语气娇蛮,不满地晃动着白嫩的脚丫。

跪了半天,才从地上站起来的张良人心头一震,这位口里的她,说的是女帝?!

“您……您是不是饿了,”李晖看见辛狸手里的糕点,想起了陛下的叮嘱,眼珠子一转,说道:“蓬莱殿布了了许多菜等着您呢……嗯,有香喷喷的大肘子、荔枝腰子熬鸭、蜜渍豆腐、脂蒸腰子……”

听着李晖报了一串菜名,辛狸咽了咽口水,觉得手里干巴巴的点心瞬间就不香了。

“在哪里?那我们快去吧!”

辛狸把手里的点心丢回盘子里,立刻站了起来。

“诶、诶。”李晖松了一口气,赶忙把这小祖宗送到蓬莱殿去了。

“怎么不高兴?”

辛狸被送来时,元白端坐在书案前,正看朝臣们递上来的折子,问话的时候有些漫不经心,“是谁给你找了不痛快?”

“你们都糊弄我……”辛狸瘪着嘴,耷拉着脑袋咕哝。

元白抬起头,看了一眼辛狸,又看了一眼跟在后面一脸惶恐的李晖。

“谁糊弄你了。”

“就是她,明明说了,这里布了许多菜等着我,我才没吃那块点心的……”没吃到饭,辛狸白嫩嫩的手指伸出来,指着诓骗她的李晖,急得快要哭了。

被人在陛下面前告上这么一状,不就等于一只脚踏入了阎罗殿。

李晖急得直摆手,连忙跪下了,解释道:“小郡王,奴才怎么敢骗您,饭菜都备好了,就在偏殿等着呢。”

折子被人丢到了案牍之上,发出一声轻响。

整个宫殿都静下来,两侧的宫人们皆匍伏在地,生怕遭受波及。

李晖在地上跪了一会,不敢抬头,只听见轻轻地脚步声,随后余光中出现了一双金丝云靴。

元白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辛狸,只觉得有意思极了。

一只狐狸有了人的样子,还是不懂人的规矩,贪心的不过是那一点吃食,不过是没吃到好吃的饭,就要这样闹脾气,果然是一只贪吃的小狐狸。

“过来。”

元白看着她浅金色的眸子,轻笑了一声,朝着不太懂事的小狐狸伸出了手。

“哦。”辛狸应了一声,乖乖地走过去握住了她的手,一走过去,一个腾空就被人抱在了怀里。

“地上凉,鞋还是要穿的。”

元白一只手抱着她往偏殿走去,一边走一边哄着她:

“朕在这里,谁敢糊弄你。”其言语间毫无顾忌的纵容更是是让人意外。

元白能从众多的皇女中杀出重围,踏着万人鲜血问鼎宝位,年纪轻轻在短短数月之内就能稳稳把持住朝政,薄情寡义的性子,杀伐果断,手段雷霆,震慑住了一众蠢蠢欲动的朝臣,该杀的杀,该换的换,从此,无人胆敢触怒天威。

而现在,很显然,这位明面上被新封的小郡王,实际上的娈宠,辛狸会是一个例外。

李晖从地上连滚带爬,赶在元白之前,一路小跑到偏殿门口推开了门。

她并未撒谎,偏殿的确备下了丰富的菜肴。

“哇!”辛狸闻着香味发出惊呼。

元白抱着她没有松手的意思,直接抱着她坐在桌前,抬手阻止了上前布菜的宫人,宠溺地问道:“阿狸想要吃哪一道菜?”

在第一次见到辛狸时,元白就问了她的名字,之后也是这样称呼,这是独属于她的宠物。

“我要……”辛狸口水快要流出来了,坐在桌前倒是犹豫起来,元白动了筷子,夹起一块带着皮的肘子肉送到辛狸嘴边,辛狸急了,扒拉着元白的手想要去叼筷子上的那块肉。

“我要吃!”

“等一会,还烫着。”元白吹了吹筷子上的肉,确定不烫了才喂给她。

辛狸咬上那块肉,囫囵吞嚼着。

元白笑问:“好吃吗?”

辛狸疯狂点头,顾不上说话了。

在这宫中就算是哪位皇女皇子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殊荣。

李晖在一旁看着,内心已经震惊不起来,逐渐变得麻木了。

“这样好吃的饭菜,阿狸想以后每顿都吃吗?”看着吃的欢实的辛狸,元白动了心思,另一只手扶稳了辛狸不断下滑的屁股。

“想!”辛狸靠在她的怀里,看着满桌子的菜,轻轻摇了摇元白拿着筷子的手,目光落在菜上挪不开,想要元白再夹菜喂她。

“只要你好好听朕的话,朕向你保证这样的好吃的饭菜每日都有。”元白又夹了一筷子嫩鱼肉凑到辛狸的鼻子前,开始对着小狐狸循循善诱,道:

“阿狸,你会听朕的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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