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的,会的,给我……”
辛狸伸出舌头去舔,却总是离那块鱼肉差一点,只好可怜巴巴地看着元白。
吃不到食的小宠物露出了一副惹人怜爱的表情。
“只听朕一个人的话就好,别的人可不要去理他。”元白忍不住勾唇笑了笑,不再逗弄她,把鱼肉喂进辛狸的嘴里。
“嗯,当然,我只听陛下一个人的话。”辛狸吃到了鱼肉,满口答应。
“吃饱了?”
元白轻轻摸了摸坐在她大腿上的小狐狸变得圆滚滚的肚子。
“呃~!饱了。”不仅吃饱了,还吃多了,辛狸有些难受地扭动着,抓紧了元白的手指。
元白很快会意,挥手屏退宫人。
“你们都出去吧。”
“是。”
元白把人都轰了出去,门一关上,辛狸立刻从她的腿上跳了下去,在落地的一瞬间变成了狐狸的模样,从衣裙里钻了出去。
辛狸吃饱了,打了个哈欠,自顾自地跑到里间的榻上卧着了,闭眼前还舔了舔胸口前洁白的毛发。
这个小没良心的,元白看着她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有些哭笑不得。
辛狸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下来,她伸了一个懒腰,轻巧地从榻上跳下来,在偏殿里转了一圈,没找到元白的影子。
辛狸用爪子把殿门扒出一道小缝,灵活地钻了出去。
门外掌灯的宫人正打着瞌睡,眼皮半耷着,骤然间见到一只雪白的狐狸从眼前闪过,顿时睁大了眼。
宫人揉了揉眼睛,在清亮的月色之下,宫灯还亮着,哪里有什么狐狸?于是以为是自己恍了神。
辛狸溜进了蓬莱殿的正殿,女帝端坐在案前,桌上堆满了永远也看不完的折子,手上拿着朱笔,时不时皱着眉,在折子上圈圈画画。
辛狸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女帝视线依旧落在手中的折子上,似乎全然不知门口溜进来了一只白色的小东西。
辛狸伏低了身体,沿着边缘走走停停,很快就悄悄地走到了女帝所在的桌案之下。
“哇!”白色的一团东西跳上案台,整个身子都展开来,往女帝的方向扑去。
霎时间,杀意从四面八方传来,小狐狸敏锐地感知到杀意的袭来,顿时泄了气,在案台上把自己缩成一团。
“都给朕下去。”女帝看着空荡荡的殿堂,语气冰冷,她放下手里的折子,把辛狸抱在了怀里。
扑面而来的杀气顿时消退。
怀里的小狐狸却还夹着尾巴在瑟瑟发抖,直往她的怀里钻,元白好笑地用手指点了点小狐狸脑袋,道:
“就你这么个小东西,居然还想着吓唬朕。”
辛狸抱紧元白大腿:“嘤嘤嘤……!”她们太凶了!辛狸窝在元白的大腿上,仰着头,一双圆滚滚的浅金色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里的委屈要溢出来。
“哼个什么劲,朕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元白看着小狐狸漂亮的眼珠子,忍不住给顺了顺毛,摸着柔软的肚皮,用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纵容慈爱的语气哄道:
“你得变成人,朕才知道你要说什么?阿狸变成人好不好?”
不要。
辛狸脑袋往里一缩,想要往元白的衣袍里钻。
“也就是你,敢对朕这么样。”元白无奈地叹道,又舍不得说要扒她的皮吓唬她。
罢了,她又要怎么和一只小狐狸斗气,一想起她刚刚被暗卫吓得缩成一团的样子,元白又笑了,就这么个张牙舞爪的小玩意,她宠着还来不及,哪里舍得真要扒她的皮,不过是吓唬她。
不过这一招吓了她这么多次,到了现在恐怕是吓不倒她了。
元白叹着气,颇为伤感地说着:“你个小没良心的东西,吃饱了了就不管,丢下朕睡了这么久,一醒过来还想要吓唬朕,着实太让朕伤心了。”
元白说这话,无非是为了博取同情罢了。
果然,辛狸听了这话,慢慢地抬起了头,她看着元白的侧脸,见到元白当真是一副被她伤透了心的模样,顿时心虚不已,又想着。
要是以后陛下不给她那么好的饭菜吃了该怎么办,她可不想再吃地宫里的窝窝头……
辛狸的狐狸脑袋想到这一层,着急起来,后腿用力一蹬,前爪搭在了元白的肩膀上,赶紧讨好地去舔。
“哎……阿狸……”元白措不及防被舔了一脸的口水。辛狸舔了两下,站的不太稳了,化成了人形,紧紧揽住了元白的脖子。
当然是什么也没穿的……
辛狸赤条条地坐在元白怀里,仰着脑袋,殷勤地去舔元白的下巴和嘴唇。
手下是细嫩滑腻的肌肤,元白按住辛狸的肩膀不让她动,辛狸不高兴了,问:“为什么不让我吻你。”
这样舔了她一脸的口水也算的上是吻吗?
元白无奈低头吻了吻她的面颊,又转而去撺住她的舌尖,含糊中呢喃道:“笨蛋,这才是吻。”
“呼~”辛狸被人放开时,手上还正攥着一小截玄色的衣袍,衣袍上是象征着女帝威严的火凤。
“冷……”是娇娇软软的抱怨。
夜里露水重,小狐狸变成人,没了皮毛,当然会觉得冷。
于是元白脱下外袍,把人裹起来,依旧抱在怀里。
“陛下。”李晖在外间喊了一声。
“进来。”
原本以为她是进来送茶的,哪知道李晖手里端着红盘子进来了。
看着女帝怀里抱着的人,和她怀里这人身上裹着的衣服,李晖心中大叫不好,连手中的红盘子都变得滚烫起来了。
这位小祖宗什么时候进来的!
“是什么?是好吃的饭菜吗?”辛狸看着李晖手里的盘子,还以为她又要上菜了。
“嗯……这是……”李晖顶着辛狸期待的目光,冷汗已经出了一身了,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求救的目光小心地看向女帝。
“确实是几道菜,不过不好吃罢了。”元白脸色不变,把辛狸的脸往胸口按,不让她去看盘子里的东西,眼神示意李晖可以出去了。
“陛下,您已经有三月未曾踏足后宫了,长春宫那边已经差人来问……”凌厉的视线落在身上,李晖低着脑袋,硬着头皮把话说完。
之前先帝薨世,为守国丧,不宠幸后宫还算是有理,如今丧期已过,陛下又子嗣单薄……再不踏足后宫,实在是说不过去。
长春宫问到了李晖这里,她没法回话。
“……后宫中近来又多了几位貌美的侍君,都是长春宫那边送过来的人。”李晖揭开了盘子上的红绸,盘子里,一排整整齐齐的绿牌子正等着女帝翻阅。
“君父未免太过心急了些。”元白把在她腿间乱动的辛狸揽好,稳了稳,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让她别乱动,依旧对着李晖挥了挥手,让她下去。
“陛下……”李晖行了礼,往后退了一半又停下,跪下了,神色犹豫,问:“长春宫那边,奴才要如何回话……”
“就说,朕忙于政务,暂时没那份心思。”
此夜之后,不知何种缘故,宫中传起了了不得的流言。
蓬莱殿的宫人被换下去了一批。
过了几日,尚衣局送来了几套衣物。
“陛下,这个做什么的?”
“这是束发用的簪子。”
辛狸坐在明亮的铜镜前,看着镜中人划拉着自己漆黑的毛发。
元白拿着梳子将绸缎一般的头发梳顺了,拢在一起,盘成一个发髻,带上银制的兰花发冠,把辛狸手里的那一根白玉簪子抽了过来,插入发髻间,为她束好了发。
“这便是束发了。”元白满意地看着小狐狸脑袋上那个完美的发髻。
不仅如此,辛狸还换上了尚衣局送来的新衣。
一旁伺候的宫人们都低垂着头,断然不敢看上一眼。
女帝宠着辛狸,就跟护着眼珠子似的,就连穿衣这样的小事也从不假于人手。
元白抓着辛狸帮她穿上了一件银色的长袍,款式倒是寻常,只是这衣料懂行的人一看便知这料子是多么珍贵。元白把漂亮而繁琐的饰物一件一件地往辛狸身上套,恨不得把这些从国库了翻出来的这些精美绝伦的小玩意都戴到辛狸的身上。
辛狸站了一会就有些不太配合了。
元白问道:“不喜欢?”
辛狸摇头,觉得这些亮晶晶的饰品很漂亮,可要是都挂在身上那就太重、太烦了。
“太重!”辛狸抱怨道,抬手扯下了脖子上的金锁。
“那好吧。”元白心有遗憾,却也没有强求,绕着装扮好的辛狸看了一圈。
辛狸看起来年岁尚小,个头不高,不过生的好看,一张脸如同美玉一般,穿上崭新的衣裳,又束着冠,贵气非常,像是从哪个高门走出来的贵小姐。
辛狸的眼珠子滴溜滴转着,看着镜中的自己,扭了扭腰,得意地说:“我可真是好看。”
元白听了这句话几乎要笑捯过去,站过去揽着她削瘦的肩头,镜中两人的影子融到一处。
元白笑说道:“是了,是了,我的阿狸最好看了。”
说罢,元白弯下腰,飞快地给辛狸穿上了鞋袜,拉着她往外跑。
两边朱红色的高墙不断后退,耳边是呼啸的风声。
“陛下,我们去哪里?”辛狸边跑边问道。
“出宫!”
元白抓着辛狸的手,回过头看的时候看她时,眉眼都是笑意。
“朕带你出宫!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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