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入冬了。

我带领的几场战役大获全胜。

占领的城池也越来越逼近京城。

裴兰序在军营里和陈元诏商讨攻城大计。

一旦攻破南门，立即分兵两路。

一路由周知常带领，肃清城内残余守军，打开城门迎接后续部队。

另一路由我亲自率领，轻骑快进，避开大街主战场，直插皇宫朱雀门。

擒贼先擒王，拿下皇帝或逼其退位，京城自破。

“杀！”

撞破了朱雀门，将士们在前面冲锋陷阵。

我则直逼太和殿。

大内暗卫全守在太和殿。

今日我身披袈裟，一步一步踏上阶梯，黑压压的天空映着鲜红。

皇帝站在太和殿中。

我用刀指着皇帝：“今日，你的死期，我给讲个故事吧。”

我双手持刀抵抗着暗卫的进攻。

“锵锵锵——”

“铮——”

刀与剑相碰，擦出火花。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和小和尚……”

歌谣像是咒语盘旋在太和殿上空。

我踏过暗卫的尸身，与皇帝面对面。

皇帝一字一句：“你今日，必须死！”

皇帝一拍手，大殿后面走出圆清长老以及长秋寺另外八位长老。

我心中一惊：“师父！”

几位长老却毫无反应，如行尸走肉般，朝我攻过来。

我只能抵抗，不能出手，心急如焚：“师父，我是小乙呀！师父！”

皇帝狞笑道：“他们可是你的师父哦，这几年，我可没少亏待他们。”

因为无法进攻，我浑身是伤。

袈裟已被划破成碎片。

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往外溢着鲜血。

“小乙！”

裴兰序赶过来，就看见我浑身失血的一幕，目眦尽裂。

陈元诏刚收拾完宫里剩余的残部，唯剩这狗皇帝。

赶至，却看见裴兰序摔倒在太和殿阶梯下，一级一级地往上爬。

陈元诏心痛地不敢看，扶起裴兰序：“明珩相信我，我去救小乙，一定保证小乙平平安安的。”

17

“元帅，接住我师父！”

我找机会点了我师父的穴位。

将我师父跑出去，让陈元诏接住。

扑上前，一手死死按住皇帝手中的火线，另一只手用刀抹掉皇帝的脖子。

“你们快走！”

“哈哈哈哈哈，人都齐了，那就一起陪我吧！”

皇帝口中喷血，依旧点燃了导火线。

陈元诏背着圆清长老，猝然回头，瞳孔骤缩。

一瞬间，爆鸣声响彻整个京城。

“小乙！”裴兰序双眼赤红，声嘶力竭地想要扑上前，又被火药的威力震飞在地。

18

大殿瞬间坍塌，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坑。

裴兰序爬过去，指尖被滚烫的木棍烫伤。

裴兰序不要命的趴在废墟中，喉头泛腥，心口一阵一阵绞痛。

陈元诏看不下去了，喊了士兵来挖废墟。

又把要死不活地裴兰序扶起来。

裴兰序挣扎开，死命地寻找着一丝一毫关于我的线索。

“明珩哥哥！”

身后是我担忧的声音。

裴兰序僵住，不敢置信地回头。

我浑身已经脱力，跌跌撞撞奔向裴兰序。

随即昏倒在地。

原来，太和殿中有一密道，连接着炼丹房，皇帝也是这个打算，但是被我先下手为强，在他要逃跑的时候，双刀贯穿了他的肺腑。

陈元诏登基那天，我和裴兰序特意求圣恩，没有去观礼。

我们都志不在此，只想要安安稳稳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

裴兰序也知道了我时日无多，除了偶尔拉着我去天南海北寻求我的救治之法。

剩下的时间里，偶尔会和他一起待在我的小墓室里面。

不愧是几百两黄金堆出来的呀。

我都不想走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