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江的车停在路边，任深从车窗向外探身去按门铃。工作室二楼的灯光还很亮，过了一会儿，有人靠近窗边，任深望见就挥手和对方打招呼。

“你还没下班？我请肖江先生看彩排，给我提提意见，顺便过来坐坐。”

夏晓军走过来与肖江握手：“肖先生，又见面了。”

肖江记得他是任深的秘书，之前安排与律师的会面和签署保密协议。

“工作室您应该是第一次来吧，”他和任深交换了眼神，请肖江先上楼，“我带您到处看看。”

“我一会儿就下班了。”夏晓军站在任深身边轻声道，见任深目光瞥向厨房，“你们还没吃吗？”

任深心不在焉地点头。

“厨房里吃的喝的都有，你可以去看看，或者点外卖。”

“嗯。”

“罗密欧？”

任深突然抬头，诧异而困惑地看着夏晓军。

“你有在听我说话？”

任深仿佛初醒：“是，电影剧本是和张导约了下周三。”

“还是上午九点半？”

“……是的。”

夏晓军微笑了一下，拍拍任深的肩，没说什么，往楼梯走去。

“二楼是我和助理的办公室。”夏晓军带肖江参观各室，“三楼是衣帽间，化妆间……这间是练功房，也当作活动间，外面是阳台。”他推开玻璃移门，看到肖江站在走廊上，邀请他进来。

肖江穿过镜墙的练功房到阳台上。阳台临街，俯视门前狭窄的草坪，看到进来时不曾注意到的一树黄白月季，植在靠近路灯的角落，灯光惨白阴冷，似纱罩轻笼花枝，衬其疏而不薄，纤而不弱，静肃而婉约，肖江忍不住停留片刻。

“这里是会议室，也接待来宾……”回到一楼，夏晓军为肖江展示了其他区域，会议室旁边是阅览室，架子上图书、光碟和相片错杂摆放。

“这张是最新的，去年夏天在加尼斯影节。”夏晓军给肖江讲解。

肖江环视陈列架，没有看见任何奖杯或奖项的纪念品。他收回查找的目光，正好与夏晓军对视。后者仿佛从他脸上读出了疑问，微微一笑，推开身侧的展板，露出展示架，整齐摆放着任深到目前演员生涯获得的奖项。

“电影协会最佳新人奖，这个是电视剧的观众奖……最上面的两个肖先生可能知道……”夏晓军指着两座重量级的加尼斯电影节配角奖和西京电影节主角奖。

“去年入围加尼斯的《小城之秋》演的是主角，这部国内目前还没有公映，预计在今年年底吧……”他停下想了想。

“我记得报道说拿了最佳剧本奖……”

肖江的话被抠门声打断，任深站在门口，轻轻摇晃装披萨的大袋子，另一只手握着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