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柳仪温微微抬眸,看向宋琲,小鹿似的眼神怯生生的,“他是太子,我是奴才,如果惹怒了他,我就麻烦了。”

其实他那天说的话也算是惹怒了太子,在太子面前总是提起宋琲,当时他太着急了说起话来没有经过仔细思考,事后想起来确实不该那么说,最后惹到了麻烦。

“我不管,你是我的太医,我的人,只能听我的话,我不会让你有麻烦的。”宋琲紧紧地盯着柳仪温的眼睛,无比的认真,不参杂一丝一毫的玩笑。

柳仪温一怔,宋琲从来没有露出这么认真的神情,认真到让他都有些不知所措,心脏“噗通噗通”地跳了起来,却还是不安地扣了扣手指,眼睛移到了一边,不敢再看着宋琲,“可是……可是我没有麻烦,师父也会有麻烦的……”

“不会的,”宋琲捏着柳仪温的下巴,让他直视着自己,“我既承诺了你,就不会让你重视的人受到伤害。如果下次再遇到这样的情况就直接怼回去,我给你撑腰。”

会站在他的身边,给他撑腰,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这样的话。

“噗通噗通——”

心跳的声音越来越大,整个人整颗心都滚烫了起来,柳仪温慢慢红了耳尖,再次垂下了眼眸,手指攥紧了被单,这次不是不安,是紧张,是迷茫,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就因为他要给自己撑腰吗?

“你脸怎么红了?又起烧了?”宋琲立刻伸手摸了摸柳仪温的额头。

柳仪温瑟缩了一下,往后一躲,脸更红了,“我……我的病已经好了,没有起烧,”他怔怔地看着宋琲,“殿下说的是真的吗?真的可以给我撑腰吗?”

“当然。”宋琲的眼底渐渐地浮起了笑意,又一次肯定地回复了柳仪温。

柳仪温浅浅一笑,“从来没有这样跟我说过,殿下是第一个。”

得到了这样的回答,还挺令人惊讶,宋琲露出狡黠的表情,笑道:“这么说我还挺重要的呢。”

“此时此刻,殿下最重要。”柳仪温顺着宋琲的话说。

这宫里的富贵与权利全凭皇帝一句话,而除了皇后与太子,被赋予这样能力的就是安乐宫的两位主子,能护住人的主子,可不是最重要的。

宋琲一愣,摸了摸鼻子,竟然试探地问道:“那和你的师父比起来呢?”

“什么?”柳仪温不明就里。

“你以前不是说柳庆是你最最重要的人吗?那我呢?”

“那自然会还是师父最重要的,是第一位。”柳仪温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能排第几呢?”宋琲望着柳仪温,一副故作满不在意又隐隐期待的模样。

柳仪温想了想,甚至掰了掰手指头,认认真真地思考。

宋琲眼睁睁地看着柳仪温的手指头竖起四指,直接跳了起来,“什么!我连前三都排不上?!”

声音顿时拔高了几个度,都把柳仪温吓得抖了一下。

宋琲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却还在不受控制地在寝殿内来回踱步,急切地道:“你倒是说说,另外两个人是谁!”

柳仪温不明白宋琲为什么会这么在意他的心中重要之人的排名,但还是将人说了出来,“我的父母亲人,虽然我已经不太记得他们的模样与相处的点点滴滴,但他们同样很重要,第三位是那个带我逃出来的仆从。”

“哈?他卖了你啊。”宋琲满脸疑惑,觉得不可思议。

“是,但如果他拼死带我跑出来,我早就死在济城了,我与他在江南待了一段时间,在我的记忆中全靠他我们才能吃饱饭 ,就算最后卖了我也是形势所迫万不得已罢了。”柳仪温始终对他心存感激。

哪怕是将他卖进宫,险些成为一个小太监,也是事出有因的。

仆从因为逃往而断了一条腿,落下残疾,幸亏识得几个字帮人写信过活,却遭来了其他以此为生之人的嫉妒费了他一只手,让他们只能乞讨为生,还拖着他这么一个拖油瓶,那段日子他们过得苦不堪言。

在逃往过程中他没有丢弃自己,被废了一条腿的时候没有放弃自己,而是在废一只手后没了经济来源才决定卖了自己谋取一条生路,柳仪温又有什么理由不去铭记他。

“这些人于微臣都很重要,但除却他们,殿下最重要,殿下是微臣的主子,是微臣所倚仗与依靠之人。”

宋琲真的没有办法反驳了,父母是生之人,柳庆是养育之人,仆从是救命之人,他没有一个能够比得上,只得喃喃道:“你也可以不当我是主子……”

“什么?”柳仪温没有听清宋琲的话。

“没什么……”不当主子能当什么啊,宋琲忽然一惊,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推了推桌子上的粥,道:“快喝吧,都凉了。”

柳仪温将最后几口粥喝掉,宋琲让人撤掉了桌子,躺在了柳仪温身边,“睡吧,明天早上让林之盛送你回府,这两日就好好在家休息,不必当值了。”

第二日,天光擦亮,清晨的阳光还是柔和的,透过窗户撒在柳仪温的脸上。

柳仪温提前醒了过来,眨巴眨巴着惺忪的眼睛,然后发现宋琲整个人都挂在自己身上,而自己的手正抱着他的脖颈,两人之间亲密无间,直接把他吓了一跳,但也不管乱动,生怕把宋琲吵醒了。

渐渐地,柳仪温察觉到了不对劲,宋琲的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脖颈处也烫得一塌糊涂。

此刻,柳仪温也顾不得大幅度的动作会弄醒宋琲,立刻爬起来,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一片,身体也烫得厉害,又去摸他的脉搏。

宋琲被他的一套动作折腾醒了,猛地抽回了手,没让柳仪温把成脉。

“殿下,你起烧了。”柳仪温也顾不得礼数体统,伸手就要抓宋琲的手腕。

“我没事。”宋琲故作一切正常,但他是有些头晕的,柳庆的药果真厉害,这么快就起效了。

宋琲坐在床边,背对着柳仪温,不让他看自己的脸色,淡淡道:“既然你醒了,就让林之盛送你回府。”

“我……我不去,”柳仪温爬起来,光脚踩在地上,正面去看宋琲的脸色,慌张与担忧地问道:“殿下是不是你的病情并没有得到缓解,是不是你也淋了雨,所以得了风寒,病情更重了。”

可是宋琲还是矢口否认,柳仪温急得眼角都泛红了,伸手就去掰宋琲藏在身后的手,根本掰不动,宋琲是势必不让他看的。

柳仪温的愧疚与担忧逐渐占据上风,眼前朦胧一片,“殿下,你不应该来救我的……”眼泪最后还是争先恐后地从眼眶中滑落,一滴一滴地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他不想哭的,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他一想到宋琲是被自己牵连的就难过心慌得不行,生病很难受的,他不想宋琲好不容易调理好一些的身体又病倒。

宋琲低头一看,柳仪温的脸颊哭得红扑扑的,鼻尖都红了,好不可怜,顿时慌张起来,手忙脚乱地擦拭着他的眼泪,“不是不是,我没有啊,我没病,我好得很呢。”

柳仪温抑制不住地抽噎着,红着眼睛抬眸望向宋琲,“那殿下……殿下为何不让我看看……”

美人微微抬眸看向自己,哭得梨花带雨,一双漂亮的眉眼雾蒙蒙的,泪眼婆娑着,眼底竟是担忧与害怕,这些情绪都是由于自己的,怎么会不令人心软又心疼。

所以才要让林之盛第二日把他带回府的,就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接下来的打算,谁知道他竟然提前醒了,还发现了自己的异状。

沉迷于这些清绪与美色之中的宋琲竟然一时不查让柳仪温抓住了机会,摸到了脉搏,再一次慌了,“我……”

脉象虚弱,起起伏伏,似有似无,这哪里是只是风寒那么简单。

柳仪温的眼泪不禁没有止住,甚至更多了,一串一串地往下掉,源源不断。

宋琲是彻底慌了,啥都不管不顾了,捧着柳仪温的脸,用自己的寝衣给他擦,轻声细语地哄着,“不哭了不哭了,我真的没事了,其实生病也是好的,我当着太子人的面将你带走,还狠狠地踹了他的小太监,自然是要给个说法的。”

其二,如果因为这事,宋琲的病情地加重,任凭宋珩说出花了,皇帝都不会相信,还能再次降低宋珩在皇帝心中的分量。

其二,便是能让皇后与太子放心,宋琲的身体依旧不好,一场小小的风寒还是能令他缠绵病榻。

柳仪温渐渐地冷静下来,刚刚实在是太着急了,柳仪温听了宋琲的话渐渐地冷静了下来,仔细想来确实是如此,如果太子倒打一耙,他们也得有个应对之策。

不过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被罚,柳仪温就更加愧疚与心痛了,紧紧地咬着嘴唇,用力地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坚定道:“那……那我帮殿下。”

宋琲:终究还是败于美色,不过,老婆爱我!

柳仪温:殿下太可怜了,要帮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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