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余生往旁边让了让，把纸都往江海那边一推。

江海先快速浏览完罗列的案件梗概，然后将目光聚焦于季余生单独圈出来的数字上。

看起来这些数字都选得很随意，毫无章法……江海脑中快速过了几个密码模型，可惜都没能跟这几串数字对应上。

不知不觉，他的眉头便皱成了和季余生的同款川字。

季余生见他也没一下子解出来，心情莫名转晴，往后一靠，拿出手机回复微信消息。

他刚刚已经把案子分享给了荀太青唐一寻他们，那三人也对季余生的问题积极回应。

叶冠云和荀太青都不约而同首先翻译密码，奈何都碰壁不得进展；唯有唐一寻没忙着从中找出什么，而是先问季余生：如果认为这些时间是密码，应该会指向什么类型的答案。

季余生点了一下输入框，键盘随即弹出，然而他沉浸于头脑风暴，一时盯着键盘什么也打不出来。

极简的黑白软键盘占据着季余生的视线。数字之下是三个字母，均按顺序排列。

他惯用九键键盘，九键键盘有一个特点就是字母分组，并且能用数字对应……

等等！季余生脑内有火花擦出。

他尝试将那些时间与九键键盘相对应，竟然惊喜地得出了像样的东西。

季余生难得主动跟人发生肢体接触。他忍不住伸手拍了江海的肩膀一下，声音隐隐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

“江海，我好像破译了。”

“什么？！”江海没想到季余生这么快就破译了，他甚至还没有太多头绪。

季余生坐回身，拿起笔在纸上迅速写下破译出的字母，按照每个案件发生先后将字母排序，最终得出的一个单词很快让客厅二人陷入沉默。

SNAKE

真的会这么巧吗……

这些案子背后和蝮蛇组织有什么联系？刚好都发生在罐子胡同，是否预示着，这一切还跟当年季川入狱的真相有关系？

季余生思绪乱如麻，他沉浸在自己的头脑风暴里，没注意到江海悄悄拿起手机去了阳台。

等到江海打完电话进来，季余生已经停止了分析。

目前他所掌握的信息还太少，他什么都推理不出来。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你去干什么了？”这才注意到江海的季余生下意识问道。

问完他瞬间就后悔了。他跟江海如今除了上下级就是租客和房主的关系，他干什么去了自己根本没资格过问。都怪以前养成的臭习惯，真的是尴尬死了！

江海倒是丝毫没觉得季余生越界，老老实实回答：“打了个电话请示上级。”

季余生敏锐的直觉作用了：“跟罐子胡同这事有关？”

“嗯。”

季余生的脸色再次凝重起来，心头沉甸甸的猜想压得他又开始有些喘不上气。

“这事咱们就先按部就班走一趟流程，你别把它想得太复杂。”江海给季余生递了一杯水，安抚道。

“那上级怎么说？”季余生捧着杯子喝了一口，温热较好地缓解了他的焦灼。

“我一开始准备整个便民小组去调访，被否决了。上头的意思是，暂时不要打草惊蛇。查线索也不要去罐子胡同。如今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荀太青那边的唯一线索出结果了。”陆别年挑挑眉，颇有点无奈地摊手说。

季余生叹了口气，点点头。

“OK，好不容易放半天假……歪歪，走！爸爸带你出去遛弯儿！”江海话音一转，拍手引诱歪歪。

歪歪听到关键词，顿时兴奋不已，像一支离弦的箭从客厅一角弹射起飞。一人一狗傻乐呵，默契地朝门口走去。

“够了江海，你算它哪门子爸爸！”季余生对于自家好大儿无中生爸一事毫不知情，气得他险些拿拖鞋向江海砸去。

好在季律师还是保有了足够的理性，江海的后脑勺逃过一劫。

“我现在怎么着也算歪歪的衣食父母，他叫我一声爹有什么问题？”江海正在给歪歪套牵引绳，边说边揉蓬松的狗头。

“臭不要脸。我才是歪歪亲爹，你少碰瓷。”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拌着嘴下楼，歪歪撒着欢在他们前面狂奔。

歪歪跑出一段大概刚好江海影子那么长的距离后，又屁股一扭刹住脚丫子回头等二人追上。待季余生和江海一靠近，它又如离弦的箭一般猛地往前弹去。

远远看去，活像一只蓬松绵软的雪白毛球在他们身前弹来弹去。

“咳咳。”季余生故意咳嗽几下，这是有话想说的征兆。

两人刚刚打完嘴仗就默契地各自缄口让空气回归沉默，平静的气氛因季余生这声咳嗽缓慢变得尴尬起来。

“怎么了阿生？最近温度很低，你出门是该穿厚点的。”江海看了一下季余生敞开未扣的大衣，很自然地靠过去，下意识拿起季余生的两边衣摆替他扣扣子。

季余生呼吸一下子因此中断了一息，等江海退回去他才重新深吸一口气，恢复正常频率。

憋气憋得有些缺氧，季余生抬手用手背冰了冰自己有些不正常发热的脸蛋，羞愤地低下头。

他料想自己现在的脸绝对很红，绝不能让江海看见了！

“关于我爸减刑的事儿，到底怎么回事。你老实交代吧。”季余生干脆再往旁边挪了一步，冷言生硬开口。

江海闻言一下子愣住了，站在原地绞尽脑汁思考对策。

完蛋！那晚季余生没跟他深究，他以为这茬儿就这么被他蒙混过关了，没曾想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见季余生也站定看着他，江海眸子闪了闪，小步朝季余生跑过去，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

“你忘了？后天接他出狱。”季余生微微挑眉，移开视线。

江海拍了拍脑袋，纠正道：“不对吧，是明天。今天是周六啊……”

季余生这回直直看进江海的眼睛里，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嘲讽弧度。

江海心神一震，暗道中计了。

他沉重地闭上眼：“那个，阿生……事情太复杂了，一时半会儿我也解释不清楚。我们要不就此跳过吧。”

季余生看他如此为难的样子，无声叹了口气。

“所以说现在还不是告诉我的时机对吗？”

江海见季余生表情松动，知道对方这是在体谅自己，心里就像炸了烟花一样：“对。你就把它当成是一个巧合吧，刚好这个事情跟我的任务重叠了。”

季余生没搭理他，将小拇指冻得发僵的手揣进衣兜里，自顾自去前面追歪歪了。

走出去一段距离，他又回过头，对江海郑重地说：“江海，我不会永远蒙在鼓里的。”

我不会甘心永远被人蒙在鼓里，你知道的。

他背着光，眼眸里倒映的是城市夜景的灯火葳蕤。

江海看到季余生眼中的深意。不知这种曾几何时熟悉的感觉触碰到他哪根回忆神经，竟让他有种今夕何夕的恍惚。

他冲季余生同样郑重地点了下头，很慢，不是迟疑，更像是某种庄严的宣誓。

季余生见状回过头去招呼歪歪，将它刚拉出来的粑粑用塑料袋抓起来丢进路边的垃圾桶，然后拿出纸巾给跑得吐舌头直喘气的小笨狗擦屁屁。

等到江海走回季余生身旁，他们已经走过了两座路灯，正在并肩经过第三座。

“我永远不会把你蒙在鼓里。”江海小声喃喃，他在跟季余生承诺。

“你说什么？”公路边一个出租车摁着喇叭经过，季余生只听到了江海的第一个字，后边的内容一点没听清，光瞧见他嘴唇在动。

那句话看起来还不算太短。

江海若无其事地笑了下：“没什么。我是想问，歪歪都这么大了，什么时候考虑给它上牵引绳？”

季余生把江海的话听进了脑袋里，顺着他的话往歪歪看去——他的左手的食指屈起，下意识用第二指节摩挲下巴辅助思考。

“你还真别说……今晚回去就网购几条吧。”

尚围着二人打转的歪歪活蹦乱跳，压根不知道自己的行动自由将因为江海的一句无心之言岌岌可危。

“我让老荀他们推荐点儿好用的。狼王三个月大的时候就开始用牵引绳了。都是大型犬，用起来应该差不多……”

“行。”

好久不见！最近根据灵感随缘更小舟和如许WW玩恋与深空稍微有点上头。。。书荒的话也欢迎大家去隔壁看看白莲花洗黑计划和五洲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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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破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