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艺术学院在A国颇具盛名,有大地艺术家摇篮之称。
每年的新生都熠熠生辉。
熠熠生辉的新星里面光芒也存在不一样的角度。
比如今年,这届新生混进了某个知名企业家的某远房孙女。
知名企业家对艺术界出手绰约大方,对这个远房孙女疼爱有加,即使艺术学院已经开学时还让远房孙女在国外办转学手续转入北城艺术学院,这重量级人物在学院开学一个月之后姗姗来迟。
这位远房孙女出场方式尤其特别,据某知情人透露,这位远房孙女出场那天,正是此知名企业捐赠北城艺术学院多少多少助学资金之时,据知情人透露,当时透过一群弯腰握手的校领导头顶看到知名企业家身后的某远房孙女,笑的相当狡黠,颇有一种狐假虎威,小人得志的感觉。
知情人透露是一种非常具有权威性的消息,学院里的传言一天比一天传的精彩离谱,最后这个传言传回钟四喜这边的时候,某远房孙女已经变成是狐狸成精了,吸了多少人的精气都有零有整,连受害者的形象都生动活泼。
钟四喜就爱听这些八卦,她不仅爱四处听,还爱买了零食集中听八卦。艺术学院的女生新生宿舍一般由一个大客厅,旁边有若干几个小房间,虽然一个大宿舍集中不了整个一年级新生,但是消息来源大差不差,钟四喜不住在学校里,她从开学就养成了每晚买零食放宿舍大桌上听着大伙儿吹牛凑热闹的习惯。
比如现在,钟四喜早早就占据了宿舍大厅里那张单人沙发,抱着一包薯片开始今天的八点档。城北艺术学院新生宿舍的宿舍大厅布局和一般家庭客厅差不多,一张大桌子在中间,三面围着沙发,两张单人沙发,一张能容纳三四个人的长沙发,加上若干坐椅,在沙发上坐着能顺手拿到桌上的食物。
钟四喜总是乐意提供薯片饼干奶茶,由于钟四喜的慷慨大方,大家也乐于把大厅里唯二的单人沙发的其中之一让给她。她现在就头枕着一边沙发扶手,脚靠在另一边沙发扶手上,歪在那个单人沙发上,咬着薯片听隔壁长沙发上的女生聚在一起讲有关于某知名企业家远房孙女的故事,她还贴心地给这个正在讲故事的女生打开了一杯刚点的奶茶。
女生们的信息库不得了,钟四喜知道了某知名企业家的发家史,不仅是发家史,甚至是企业家的族谱,族上有几个家眷,又有几个红颜,还有几个外室,大小事务清楚了一半。
这不比看资料来得精彩多了。钟四喜一边听一边想。
钟四喜听得津津有味,其中一个冷不防望向大家,“你们见过这个狐狸精吗?”
瞬间房间里安静了,大家的眼神齐刷刷落到这个女生身上,看着她的眼神跟看弱智一样,“那样的狐狸怎么可能轻易让我们这种一般人看见!她肯定是住在山顶的那个高档商业小区里,天天换不同的男人约会呢!”
钟四喜也作出恍然大悟状,缓缓点头回应:“对的对的,我也是这么想的。”
为了表示殷勤,钟四喜又拆了两包薯片递过去。
多了零食作伴,话匣子更能打开,旁边有人问,不知道狐狸精和高宁海比怎么样,一个高个子女生气的直接站了起来跟提出问题的人争辩:“她怎么能跟宁海姐比,宁海姐姐人长得好看,是舞蹈系系花,还是舞蹈系的首席,脚趾尖都比她好不知道多少倍!”钟四喜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偏头问旁边的女生,“高宁海是谁?”旁边的女生热心地给钟四喜科普北城艺术学校二年级舞蹈系女神,拿了什么什么舞蹈大奖,长得特别特别好看之类。
钟四喜不知道长得特别特别好看是什么意思,反正她囫囵听下来,总结就是这姑娘就是特别有才华特别招人喜欢。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女生对高宁海的评价挑起了旁人的不满。钟四海还在听别人给她科普高宁海,沙发扶手上坐着的一个穿白衣服的女生小声反驳了高个子女生的话,用尖细的声音冷哼了一下:“高宁海这才气的名头,不还是靠男人给抬的,要不是沈绘和李寓舒,谁不拿过几个奖出点名,现在沈绘这时落魄,她还什么表示都没有……”
沈绘?钟四喜听到这个名字眼珠子下意识地往白衣服女生的脸上扫了扫。
沈绘这个名字她有印象。月老的资料给在一个月之前,这一个月禁足时间里钟四喜都抓紧时间来胡吃海喝,一叠资料也就象征性粗略看了几眼,对里面主人公的名字不甚了了,但是沈绘这个名字她印象很深。一个是字少,资料里的人名基本都是三个字,沈绘是唯一一个双字名字,而是人长得漂亮,资料里每个人名字下面的个人荣誉多达三四行,钟四喜看着都嫌烦,而沈绘的照片是一眼就让人挪不开眼的好看。
钟四喜一眼看人喜欢看别人的眼睛,沈绘的眼睛长得特别合适钟四喜心意。
一双潋滟含情的桃花眼,眼角下方还有一颗妩媚的泪痣。
听到这个名字钟四喜在脑海里下意识又浮现了那双桃花眼,还有那颗泪痣。
钟四喜思考起来表情就会变得凝重,她下意识端起手里的奶茶来浅浅喝了一口掩饰自己神情变化,注意力集中在白衣服女生那里,想听一下沈绘的近况。
打断来得又快又急,白衣服女生还没说完,一个稍粗一点的女声就打断了白衣服女生正在说的话,“真没想到现在还有沈绘吹呢,沈绘现在塌房了不知道吗?还不如李寓舒一根手指头呢。”
钟四喜躺进小沙发里,让视野更开阔一点,能看到两个女生争论的情况。她发现,好像除了这两个女生,其他人都只是窃窃私语,没人愿意公开搭腔。
“塌房?”钟四喜小声地重复了一遍,刚还向她科普的女生小心地把食指竖在嘴唇前示意她不要多说话。
单独说出来李寓舒这个名字钟四喜也有印象,大概就是个长得非常端正的男孩子,钟四喜没什么记忆,看来这个人在这个学院人缘不错,那么多人愿意给他说话。
这个女生个头跟白衣服女生差不多,稍稍矮胖一些,穿的是蓝色睡衣,说话显得中气比较足,“沈绘这次的获奖作品不是被指出来跟他导师画的一幅画主题相像,之前他老师开的画展里他的画有些主题也跟他的老师作品非常相似,谁知道他平时都在想什么……”
“不过在艺术上相似,也可以说明是灵感相似不是吗,这些东西也不能算是证据。”白衣女生反驳道。
“沈绘他同门师兄也指认了他抄袭他老师的作品!”蓝色睡衣女生理直气壮,钟四喜听完笑了笑,白衣服女生用尖细的声音继续反驳了,“你喜欢的李寓舒学长也作证了沈绘是清白的,他说沈绘的作品都是在他画室里他看着完成的,并没有抄袭谁的创意!”
这招自相矛盾让蓝色睡衣女生一时语结,支支吾吾地没有之前说话流利:“你,你胡说!我这是在杂志上看到的报道!”
“就你还杂志呢,你知道杂志上有多乱说吗……”两个人吵个没完,再加上有其他人加入,整个寝室大厅变得乱哄哄的。
钟四喜对这种传言并不感兴趣,拍了拍手准备离开这个繁杂的战场。刚拿上外套准备走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影往她这边倒了过来。
看来这个争论升级了,升级成为肢体推搡了。
钟四喜眼疾手快扶住那个被推过来的女生。
“你好。”钟四喜笑眯眯地打招呼。
“你好…”这个姑娘机械地回应钟四喜。
“你好像掉了点东西。”钟四喜把姑娘扶好,弯下腰来从地上捡起来一个浅蓝色圆乎乎的东西。
“啊,谢谢你。”姑娘微笑着接过来钟四喜手里的浅蓝色徽章,因为跟陌生人说话脸上有点紧张的潮红。
钟四喜继续微笑,她相信微笑是人际关系里最好的缓和剂。“没关系,这个徽章是个周边吗,颜色和图案都挺好看的。”
小姑娘眼睛瞪圆了,她摊开拿着徽章的手,把徽章举到钟四喜面前,小声地对钟四喜说,“你没见过这个吗?这是我们新做的音乐学院的院徽啊。过两天会有开学以后有开学的开学祭,我们到时候会在开学祭上演奏并且售卖这个徽章。”
“噢?真的吗?”钟四喜随手从桌上拿了一袋薯片,扔了一片薯片进嘴里,咬得嘎嘣作响。
“你呢,你什么社团的?”姑娘热心地问钟四喜。
“我入学的时候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还没进社团。”钟四喜双手相互拍了拍,把手上面的薯片碎掸下来。
“那没关系的,你是哪个学院哪个系的,不行你来我们社团?”姑娘很热心。
“钟四喜,艺术规划与设计的。”一包薯片造完了,钟四喜拍了拍手,准备扔了奶茶和薯片包装袋。
“钟…四喜?艺术规划……”姑娘听到这个名字,琢磨了一会,突然抬起头,眼睛圆滚滚地盯着钟四喜,仿佛要在钟四喜脸上盯出来个洞来。
“你说你姓什么?”这个女孩子的声音有点颤抖。
“钟鼎的钟,钟四喜。”钟四喜重复了一遍。
“难道你就是,你是钟鼎集团的狐狸精?”这句话瞬间让整个房间安静下来,打架场面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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