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以身入局3

宿舍事件过后,几个小宿舍的女生遇到钟四喜都绕道走,再也不能去新生宿舍探听消息的钟四喜无聊起来了。

无聊是第一生产力。钟四喜又掏出月老给她的资料,仔细看了一遍,又生出一计。

晚上七点,钟四喜准时出现在城北艺术学院塔楼的顶层。

钟四喜掏出在在大楼管理处连哄带骗拿到的顶楼钥匙。手指刚碰到门,吱呀一下,门开了。

钟四喜轻轻地握着门把,把门推开。

正对着门的是一扇大窗户。

顶层安静,光少,能透过这扇窗户看到窗外的星星。

更令人无法忽视的是,室内有一股酒味。

钟四喜轻轻带上门。

钟四喜没开灯,她站到这个喝醉在地上睡着的人跟前。

地上的人还带着口罩,没办法看清全脸,但是钟四喜看着他眼尾的痣,微微地笑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北城正处在冬末春初,教学楼虽然有暖气,老教学楼的顶层温度不算高。

这个人的呼出来的酒味并不十分浓,钟四喜鄙夷了一下,才喝了那么点酒就放倒了。她把窗户开一条小细缝,随即下楼。

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带着一条毯子,若干零食饼干还有热牛奶。

钟四喜把毯子盖在沈绘身上,随即把窗户大开。

没两分钟,地上的人开始呻吟了一声,钟四喜又把窗户关上。

钟四喜找好角度,坐在高凳上,拿着热牛奶等着这个躺在地上的人醒。

那一下呻吟貌似只是醒酒之前的预兆,钟四喜想继续把窗户大开,又怕别人醒来了知道她这没人性的操作,钟四喜决定不变应万变,耐心等待五分钟,没到两分钟,钟四喜开始无聊。

她坐在长凳上开始打量沈绘。

他很白。

在黑夜里也无法掩饰的白。

外面走廊透过的光让钟四喜能看清沈绘上半部分脸,眉毛均匀,睫毛很长,眼皮下的阴影很长。眼角底下的泪痣,让钟四喜心里有点痒。

钟四喜就是个喜欢皮相的人。沈绘能看到的部分长在她喜欢的点上。

对长得好的人钟四喜很宽容,她打算再等沈绘五分钟,再泼凉水让他醒过来。

这次沈绘醒得早了,没有给钟四喜泼冷水的机会,他撑起身,揉揉额头。

钟四喜递给他一罐热牛奶,“这儿冷,喝一点吧。”

沈绘抬头看看钟四喜,有点犹豫,还是伸出手接过牛奶。

收回手的时候发现了身上的毯子,沈绘又伸出手去摸了摸毯子,仰头问了钟四喜一句:“你帮我盖上的吗?”,声音沙哑得厉害,又咳嗽了两声,脱掉口罩,喝了两口牛奶。

钟四喜假装没有发现沈绘发红的眼眶,也没有听到沈绘那浓厚的鼻音,她挪开钉在沈绘身上的眼神,强作镇定看向夜空。

钟四喜看了一会夜空觉得两个人光在楼顶喝牛奶有点尴尬,她慢慢开口:“为什么喝闷酒?”

沈绘呛了一口牛奶,大概是没想到有这么直接的人。一声咳嗽止不住,沈绘背过手来擦掉呛出来的牛奶,止不住咳嗽了好几声。

钟四喜迟疑地伸出手来轻轻在沈绘背后象征性地帮他拍了两下。

沈绘缓过气来,盯着钟四喜看了半天,问:“我俩认识吗?”

钟四喜咳了一声,想这重要吗?转念一想他俩也确实不认识,老实回答道:“不认识。”

确实不认识,钟四喜做事情的规则里面没有认识业务当事人的必要。

她首先会设置陷阱,等着当事人往下跳,再以救世主的姿态出来要求当事人签订条约,整个签订条约过程连半小时都不需要,除非是某些后续业务,钟四喜根本不认识她在财神殿办公的任何业务当事人。

这种钢铁手腕也有非常大的风险,比如当事人会经历比较凶险的陷阱,留下一定的心理阴影,这个工作习惯让她投诉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

钟四喜没有在乎过,自从经历了工作调动,钟四喜这时候隐约感觉到做事情要怀柔,现在,正是怀柔手段的好机会。

“但是我认识你,你过得太辛苦。”钟四喜为了加深这句话的可信度,她从能俯视的高凳上下来,坐到沈绘旁边。

她发现沈绘比她高,因为她正在仰视沈绘。

钟四喜应该感谢她接触沈绘的时机,夜晚有一种魔力,在黑暗的掩饰下,心事总是特别容易流淌,何况沈绘还喝了酒。

“嗯。”沈绘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一声。

有回应是好事,说明交流还是能进行的。钟四喜非常乐观地想。

“我需要去一趟固南,可是我现在被困在了北城。”沈绘曲起腿,双手环着腿,把脸埋进双臂里,“我想从学校逃跑。”。

“去多久。”钟四喜问。

沈绘没想到钟四喜会问他这个问题,从蜷曲着的双臂里抬头看向面前这个姑娘,看着钟四喜认真的表情不像开玩笑,也不像揶揄,简单得像“今天天气好吗”之类的问候 。

“一周就够。”

“一周那不难。”钟四喜看着沈绘的脸,两个人的眼神刚好交汇。

夜色里漂亮的脸会变得更好看,何况是微醺的人。那一瞬间沈绘的桃花眼变得更加潋滟,里面的水波激荡的更厉害,它也荡漾了钟四喜的心。

钟四喜身体比脑子快,她抬手摸了一把沈绘的脸。

随即她发现自己不对劲,她准备把手缩回来。

沈绘酒还没醒,他举起手按住钟四喜准备缩回去的手,像只猫儿一样在她手心里蹭了蹭,叹息一句:“好凉,好舒服。”

钟四喜心跳得跟地震一样,她没办法继续看着沈绘,只好强迫自己别过脸去。

沈绘得到这一点凉意,他的脸一直顺着钟四喜的手向上攀爬。

钟四喜没办法拒绝软软的攀附过来的美色。

最后的姿势变成了沈绘软软地把头靠在钟四喜肩膀,双手抱着钟四喜腰的姿势。

钟四喜发誓,她已经用尽了这辈子到现在为止的自制力。

钟四喜双手忙着固定这个软体动物的触手,她侧头,嘴唇刚好能碰到这个人的额头。

钟四喜一惊,赶紧把头正回来。

肩膀那边传来沈绘靠在肩膀上低低的笑声。

他埋在钟四喜肩膀上深呼吸一口,低低说了一声:“你身上有一种很清新的味道。”

“当然清新,这是猫薄荷。”钟四喜偷偷抱怨。

“嗯?”沈绘没听清,问了一句。

钟四喜双手扶住沈绘的脸,查看他的状态。

“沈绘,你清醒吗?你能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沈绘看着钟四喜的脸,楞楞地看了一会,突然笑了。

钟四喜突然明白什么叫星河碎了一地的感觉,她好像听到了某个花瓶碎了一地的声音,水淌了一地,渗进了她心里。

沈绘收紧了环住钟四喜腰的手,水灵灵地亲了上去。

钟四喜刚被沈绘的美色暴击,只觉得沈绘的脸无限放大,瞪大眼睛看着这张脸闭上眼,停在距离那么近的地方。

钟四喜,就这么活生生地被自己的姻缘事件当事人亲了。

她还是一个姻缘官。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绘心满意足,像一只小猫,继续窝在钟四喜的颈窝眯着。

留下钟四喜一个人在风中凌乱并质疑自己的专业素养。

其实钟四喜特别单纯,她只是想趁着沈绘醉着,让他跟她做一个约定,帮他一个忙,让他还她一个条件。

现在这个当事人趴在她身上,她还特别贴心地用手指在帮他梳理头发。

钟四喜有一瞬间很唾弃对美色没有抗拒力的自己。

她轻轻摇醒迷糊着的沈绘,“如果能去,回来以后答应我一个条件。”钟四喜摸着沈绘的脸,尽量让他清醒。

“好。”沈绘特别温顺地回答,像是一只餍足的猫。

“你现在清醒吗,别酒醒了以后忘记自己的承诺。”钟四喜觉得这个人不靠谱。

沈绘侧头想了好一会,在身上摸索了一会,从脖子上解下来一条项链递给钟四喜。“姐姐,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我一直带在身上从没拿下来,以此为契。”

钟四喜伸开手,沈绘把项链放在钟四喜手心,温柔地把钟四喜的手收成拳。

钟四喜更相信沈绘醉的不省人事了,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交给一个陌生人,这个事情跟他平时冷静又冷酷的行径差太多了。

钟四喜还是小心地把东西收了起来,这玩意她不收着,估计明天这孩子能满大楼里找。

既然对方给了信物,钟四喜也应该给一件信物以表诚意。

钟四喜摸索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值得当信物的,她摸到耳垂上,摸下来一颗红色的五角星的耳钉,摘下来给沈绘,“你收好,等我成功了回来拿。”

沈绘接过来耳钉,拿着在自己眼前看了很久,又闭上眼睛在旁边睡过去了。

钟四喜觉得今天跟沈绘的交流就到这里了,她在画室里找到一张纸,把自己的名字和手机号写了上去,放在沈绘旁边,准备离开。

站起来以后,她低头看了看靠着墙睡着的沈绘。

鬼使神差,她又蹲下来,亲了一口熟睡的沈绘的额头,摸了摸沈绘红红的脸颊,才轻轻地跟这个漂亮的当事人告别;“下次见,沈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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