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听得懂人话啊?

孟清清喘了几口气,看着萧寒生提着剑走近到她身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完了完了,这位劳什子正道魁首现在什么都分不清,怕不是要一剑了结了她。

孟清清想反抗,但如今深吸一口气都觉得肺腑作痛,她的剑也脱手不知飞到了何处,站都站不起来更遑论反抗?

算了,等死吧,算她倒霉,没做好充分的准备就来了这平海派。

她平躺着,静静望着眼前提剑的所谓正道魁首,正等对方来一剑时,对方却扭头走了,等孟清清挣扎着坐起身,原本走了的人又回来,一只手伸到她面前,正是她离家出走时悄悄从家中宝库里顺出来的宝剑。

从剑鞘到剑柄,做工华丽精致,上面还有并蒂芙蓉花的纹样,瞧着中看但也中用,剑出时寒光乍现,可切金削玉、锋利异常,为前朝公主之物,名为相欢。

在一二百年前,前朝覆灭后,这剑不知为何流入拍卖行,最后买下它的人也是个官员,不过后来被抄家了,这剑被收入国库,又因皇帝知她爹孟清斋爱收集各种兵刃,便作为赏赐赏给了她爹,最后自然是流入她手了。

孟清清费力爬起身,接过相欢道:“算你有点良心。”

相欢离手,她才看到原先被相欢压在下方的照灵石,原本在照灵石内的小人消失不见,现在萧寒生既然能自主行动了,那就说明那一魄回体了,只可惜还不知是何原因,也不知她晕倒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孟清清将照灵石拿过,仔细将他打量了一番,“你能说话吗?你现在会说话吗?”

面前人突然对她露出了微笑,看的孟清清背后一寒,“喜欢。”

孟清清问:“什么喜欢?你喜欢什么?趁我现在还有银子,你喜欢的都给你买来。”

萧寒生指了她一下,重复道:“喜欢。”

“……”

孟清清呸了一声,“登徒子!你真的是萧寒生吗?你真的是正道魁首吗?传闻里你分明不是这样的!不对……传闻里平海派也不是那样的,难不成这便是你们江湖人的放荡不羁?”

萧寒生像是在认真听她说话,又像是一句没听进去,上上下下看了孟清清几眼,“喜欢。”

孟清清正要发货,突然想起萧寒生恢复的会不会恰好是七魄中的喜魄,因七魄不全,所以才会像个傻子一样只会重复“喜欢”二字,其实并没有其他意思?

孟清清想了想,觉得自己着实不应该对萧寒生发火,叹了口气道:“那你说这该如何是好?它都不亮了,我该用什么找你其它的几魄啊?”

孟清清面露苦恼,萧寒生仔细盯着她看了一会,手指点在那不在发光的照灵石上,很快,其中就多了一缕如火一般的红色。

孟清清如获至宝,上上下下看着手中的照灵石,“原来你听得懂我说话啊?也对,你毕竟是人,肯定听得懂人话。”

孟清清将照灵石收好,理了理脏乱的衣裙道:“走吧,看在你帮本小姐捡剑的份上,就算你不如传闻中那般好,我也会帮你帮到底的。”

孟清清其实也不知道该往何处去,但留在这里,最终的可能不是被抓回去,就是被绑回去,与其和那位七皇子成婚,她宁可帮萧寒生找他剩下的几魄。

为避免被发现,她没敢走大路,因此花费的时间要久一些,走了十几日,总算是到了下一个城镇,她还特意看了此处的告示栏,上面还未贴她的画像,不过就算贴了怕是也没几个人会在意。

她离家出走时正值腊月,赶路至今,明日正好除夕,这个时段是她爹娘最忙的时候,毕竟她爹从仕,她娘从商,真忙起来时,半年都难见一面,自然是没功夫抓她。

这地方名为桃花镇,因此处盛产蜜桃,遍地可见桃树,每到花季整座城镇连同城外十几里都被桃花包围,当真是花香遍野、世外桃源之地,只是没想到这样的地方,她刚在客栈坐下,便听隔壁桌在议论邪祟。

孟清清竖起耳朵仔细听,原是这镇上有一姓杨的大户人家在闹邪祟,听闻这杨家每到入夜便响起阵阵哭声,这哭声找不到源头,也没人敢找源头,只知已持续了有四年之久,那杨家人也请过大师做法事,奈何次次不见效,最后干脆也不管了。

就这样过去四年,杨大少爷的妻子死了两任,最后也无门当户对的人家敢嫁,这第三任妻子便是一户贫农家的女儿,说是娶妻更像是买卖,杨家给了那贫农十八两纹银,换了那贫农十八岁的女儿。

如今杨大少爷的第三任妻子也身患重病,连带着杨老爷和杨太太身子也日渐衰弱,不知真是病的,还是被邪祟吓的,唯有那杨大少爷身强体健、能跑能跳的,也不知是不是和他本就是个痴傻的有关。

听到有邪祟,孟清清便有些跃跃欲试,待听到杨家如今正在四处找能驱除邪祟的大师,成事者给一百两纹银时,她立刻带着萧寒生前往杨家。

在问了一路,终于瞧见杨家大门时,孟清清嘴边的笑还未来得及展开,便被怀中发烫的照灵石烫的一跳,手忙脚乱的掏出照灵石,那破石头又不烫了,像是在有意捉弄她一般。

“它为什么那么烫?!”孟清清问。

萧寒生怔怔的望着她,半晌后,突然道:“喜欢。”

孟清清翻了个白眼,将照灵石又收了起来,“算了,你现在和个傻子也无甚分别,想必你也不知它为何如此,本小姐就不和你计较了。”

二人一前一后走近杨家大门,被门口的家丁拦住,孟清清道:“我们二人是来为贵府驱除邪祟的。”

门前的家丁上下打量着他们,显然是对他们不大信任,“你们瞧着年岁也不大,能有本事驱除邪祟?”

孟清清想了想道:“我们是平海派弟子,平海派知道吗?是当今第一大门派!”

这平海派究竟如何,她是领教过了,但按照如今传闻的情况来看,与平海派无关之人自然是不曾领教过,说不准还会和当初的她一样,对平海派十分憧憬崇拜。

结果也不出她所料,杨家的家丁立刻邀他们进了大门,还唤来了管家,一副将他们当救世主的模样。

杨家的管家是个上了年纪的老者,不过走路还算利索,见到他们很是激动,见他们身上衣衫脏污,还让人给他们先准备了客房和干净的衣裳,又问他们可否需要饭菜,像是生怕他们跑了一般。

没错,他们二人一路赶来也未曾换过衣裳,一眼瞧过去便觉风尘仆仆,她的衣裳颜色浅,看着更是比萧寒生的要脏数倍,她从前还在京城时,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会过的如此邋遢。

孟清清也不客气,沐浴更衣后又吃了顿饭,酒足饭饱便开始询问起有关邪祟之事,管家所言就如外面人所说,都说从四年前便开始了,但孟清清问及可否有其他异常,杨大少爷前两任妻子是如何逝去时,管家的神情便开始不自然。

问了便是没有异常,再问便都是病逝,但接连两位病逝,这第三位又得了重病,那未免也太过巧合了,孟清清又不是个傻子,自然知道对方在撒谎,但她又不能逼供,只能问管家可否让她们在府中随处走走,或许能查明邪祟来源。

这管家也同意了,并说先前杨老爷和杨太太就有下令,这来杨家的大师可随意查看各处,只要能驱除邪祟不仅有百两赏银,若想入仕,杨老爷还可向上美言,给个不重要的小官做做。

孟清清在听到能给个小官做时,便多留了个心眼,如今皇帝年迈病重,为替太子铺路,让七皇子做了监察司掌司,四处搜寻贪官污吏的罪证,要为太子拔尽蛀虫与祸根,同时充盈国库,京城里的官员几乎人人自危,未曾想这小地方的倒是混的风生水起。

这也是她不愿与七皇子成婚的原因之一,她爹任职刑部尚书多年以来得罪的人已是一箩筐都放不下,七皇子作为太子亲弟,却爹不疼娘不爱。

一开始被当今圣上培养为太子登基后辅佐的贤臣,后来见其智慧聪颖,又担心七皇子日后会觊觎皇位手足相残,便给七皇子安排的都是在朝中树敌的活,又将原本支持七皇子的朝臣皆打压一通。

后来见七皇子在朝中孤立无援,又开始赏拔支持七皇子的朝臣,为此不少人觉得当今圣上疯了,当然,她也这么认为。

孟清清的思绪被一阵连绵的惨叫打断,这叫声并不大,像是猫叫一般,可知这惨叫的人定然已是筋疲力尽或是身体过分虚弱,以至于连叫声都抬不高。

寻着叫喊声找过去,那声音也越来越清晰,其中夹杂着像是板子砸肉的声音和喘息声,直到来到写着“杨家祠堂”四字的房屋前,她听到一道低沉的声音在问:“知错了吗?”

砸肉的声音后,一个虚弱至极的声音回答道:“儿媳……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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