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2

河令越没想到她哥今天如此反常,嗯嗯啊啊了一阵。

“我不知道。”

没说具体的时间,那多半是瞎扯的。河令卓松了一口气,用纸巾包住地上的肉。

“我说你小姑娘家家的,净关心谁和谁谈恋爱了。在学习的时候就好好学习,这个社会就是由钱组成的,经济不自由谈恋爱也是憋屈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懂不懂?”

河令卓一提到这些就啰嗦,河令越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托她哥的福,河令越从小到大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她甚至一度以为自己是东土大唐在逃唐三藏。

她痛苦的闭了闭眼:“我知道!你和金于诣不是好兄弟吗,你自己去问吧!”

河令越决定管住自己的嘴,再也不多管闲事了。

河令卓满意地嗯了一声:“等你硕士毕业了,想继续深造或者工作都行,到时候擦亮眼睛,给你挑个干净体面的男朋友。”

提到工作,河令越眼睛一亮:“金于诣说,今年我可以去他的公司实习。”

“别去,去了就是有求于人,欠了他一个人情,实习的事情我替你安排。”河令卓皱眉:“不要随便接受,他私下要送你什么贵重物品了,也要和我说。”

“金于诣都和我们认识多少年了,怎么会是有求于人呢?何况国企大厂,五百强企业,多体面的履历啊。”

河令越觉得,河令卓和金于诣的关系也挺奇怪的。

金于诣是河令卓最亲密的朋友,可河令卓总是精打细算着人情往来。

可能是当年金于诣帮了他们太多,河令卓总觉得亏欠吧。

“不是我们的,不能要。”河令卓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说:“你想要什么,我会买给你。包包口红化妆品,多名贵的都行,生活费不够了和我说。”

河令越摇摇头。

她是走读生,不需要三餐都吃食堂,再加上节俭惯了,没有买奢侈品的习惯。一个月四千的生活费她最多花一千,每个月还能存下不少。

简单嘱咐了两句,河令卓就走了。

他很少住在这,只是每周五放学都要来看看河令越。

时间充裕,坐上公交车两班倒,就能到市中心。

五六点正是下班晚高峰,公交车站爆满,通常要等好几趟才能上车。

恰好还下了雨,雨不大,但河令越被挤到了站台雨棚的边缘。

有一个穿着透明雨披的大爷在卖伞,十五块一把。

河令卓看都没看一眼。

伞很快卖得差不多,只剩最后一把了。

“小伙子,你要不要?给你便宜点,十块。”大爷看他半个身子都被淋湿了,主动上前搭话。

河令卓摇摇头。

“八块?我要回家了,成本价给你了。”

河令卓拒绝,大爷悻悻地走了。

高峰期发车快,半个小时发了两趟,河令卓幸运地抢上了一个座位。

公交站离家很近,回家的时候全身都湿透了。

他的目的地是一片别墅区,里面有一块建了大平层。

这套大平层的装修很简单,没有冗杂多余的装饰,属于性冷淡风,有五个房间,卫生情况一丝不苟,河令卓很喜欢。

唯一的缺点就是不是他的。

打开智能灯喊了一声,只有空荡荡的回音,一个人都没有。

碗筷已经在洗碗机里,冰箱被新鲜蔬菜填满,地板也上了油,看来阿姨已经来过了。

河令卓把一身淋透了的衣服丢进洗衣机,泡了个热水澡。

浴缸是贴合人体设计的恒温智能产品,河令卓经常进去了就出不来。

调了个舒适的水温,氤氲的水汽顺着洁白的瓷砖晕染上来,他把头埋在膝盖上,歪着脑袋看着台子上的祖玛珑香皂发呆。

他也觉得自己挺矛盾的,明明不需要活得这么累,可刻在骨子的本能已经将他驯服。

可能这就是他的命。

泡完澡,河令卓给自己煮了一杯生姜水驱寒。

男人过了二十五,身体状态就会进入一个小滑坡,他已经不如十八岁那时了,他能明显感觉到。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叮咚一声,手机系统提示音响起,微信来了消息。

阿姨:我说得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河令卓:考虑好了。

阿姨:那约个时间见面吧。

河令卓没有再回复,合上了手机,一口一口把姜水喝完了。

然后他就开始叠衣服,把柜子里所有的衣服都叠得像豆腐块一样,再擦一遍桌子。

还用电饭煲煨了一份肉粥,同样加了生姜驱寒。

做完这些他就累得不行,倒头就睡。

或许是心里有事儿,今夜他睡得不踏实,半夜迷迷糊糊被吵醒了。

来人把他搂在怀里,吻上他。河令卓立马感受到一阵酒气缠绕,清醒了一半。

他伸手推开对面的人,碰到了坚硬的拉链。

“衣服不脱就上床?”

“忘了。”黑暗中,对面语气含糊,停顿了一秒,又贴了上来。

“累了,不要这样。”河令卓叹了口气。

“我的头好疼啊。”男人的话音很轻,语调像撒娇。

河令卓把他反搂住,中指轻轻按着他的太阳穴。

“喝酒了?”

“嗯,今天有应酬,喝了点。”

他想了想,补充道:“一共十三四个人,除了公司同事就是啤酒肚老板,正经场合吃的,没有美女也没有帅哥。”

河令卓被他的主动汇报说得心里软软的,声音也不自觉放软了。

“噢,不是说了,不用和我交代这些。”

“我想和你说。”

“要不要喝点粥?电饭煲里煲了肉粥,垫一垫。”

“这些事儿交给阿姨做就行。”

“我想给你做。”河令卓也用同样的话回他。

“嗯。”对面不知道在想什么,低低笑地很开心。

不多时,男人回来了,或许是喝了热粥清醒了些,他换了一套睡衣,似乎简单梳洗了一下。

“于诣。”河令卓轻轻叫了他一声。

对面人正是河令卓的“好兄弟”金于诣,如果河令越知道了,大概嘴里能塞个鸡蛋。

“我在。”他的声音此刻压得低,是很悦耳的少年音,听起来有些别样的性感:“怎么了?”

“你今年二十四了。”

河令卓重新揽住他,一下下摸着他的头发,很软,像小动物的毛发。

“是啊,岁月不饶人啊。”金于诣感叹。

两人是高中同学,算起来,今年是他们一起的第七年。

“我的意思是,你差不多该结婚了。”

“你在和我开玩笑,对吧?”空气安静了好几秒,金于诣才有些干巴巴的开口。

“没有,认真的。”

“我这个月再多给你发点红包,你上次说好看的那个爱马仕包包,我也买给你。”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不是钱的问题,是你该回归正轨了。”

“什么算正轨?结婚生子就是吗?结婚就会幸福?”金于诣对他从来都是和风细雨的,重话都没有超过三句,此时语气却不是很好。

“......”

“我是为你好。”河令卓想不出更合适的措辞,最终说出了一句很讨人厌的话。

“我不会因此更幸福的,和你在一起......很舒服。”他坚持道。

“那你差不多该醒了,你只是舒适圈待得太久,到最后你就会发现,和谁在一起都是一样过。”

“那你呢?你也是这样?”黑暗中,金于诣的眼睛里似乎有一闪而过的水光。

河令卓本想哄着他,没想到却起了反效果。

他赶忙继续摸上了金于诣的脑袋,却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们谁也没法回答谁的问题。

“越越说你谈了个女朋友。”

“你知道我说得是你。”金于诣的语气有些幽怨。

“以后别和她说这些,也不要给她安排实习了。”

金于诣没有追问原因,只是轻轻挣开河令卓,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和金于诣之间就是这样,他们太了解彼此,多年来也互相尊重。

河令卓愿意照顾他,金于诣对他也予求予给,在生活上很和谐。

但他们之间就是不能说未来,谈喜爱。

即使他们都知道,在彼此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

这是永远卡在他们之间的鱼刺,不致命,但能卡出猩红的血丝,让人无法忽视。

其中的原因很复杂,细细追究起来能算到他们第一次见面。

河令卓几乎一晚上没睡着。

第二天起来,金于诣已经穿戴整齐,做好了简单的早饭。

他不擅长下厨,简单的三明治,鸡蛋都焦了一半。

河令卓还是都吃完了。

两人之间沉默着,只剩下餐具摩擦碰撞的声音。

以往这些会交给阿姨做,河令卓也偶尔下厨,大多时候都是叫外卖。

金于诣穿了一身熨烫得笔挺的西装,简单抓了一把头发,看起来没有一丝疲惫。

这源于他的家庭教育,无论前一天发生了什么,只要过了一夜,他就是精神抖擞的没事人。

河令卓很喜欢他西装革履的样子,金于诣长得好看,面如其人。五官温和大气,长一双狗狗眼,鼻子直挺。

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公子的长相。

“我喜欢你。”他突然说。

河令卓愣了一下。

“我很喜欢你,不想你离开我,也离不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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