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姐的大刀不斩弱者

擂台赛第二天,已经过了谢不暮说好的“安全期”,所有门派再次回到了昨日早晨压抑的氛围。

永昼楼又是最后一个踩点到场的,除了谢不暮和席贰叁,每个人嘴里都叼了一根棍子,像是叱咤风云的烟草爱好者。

其余三百多号人看她们气势汹汹,无语凝噎和紧张害怕的情绪在脑中对决,可离近一看才发现她们嘴里含着的是糖画。

成蔚实在是被她们的装相弄得无话可说,“有病去治啊吃糖能好吗?”

“爱吃你管得着吗?”谢不暮大大咧咧坐上椅子,“开场词要说早点说,别在这耽误时间。”

赵正良咳嗽一声,找了个话头开始今天的例行讲话。

“你到底吃的是个什么?”谢不暮注意席贰叁嘴里叼的东西很久了,和别人叼根竹签不同,她吃的玩意儿有个如同戒指的底座。

席贰叁把“戒指”拿下来给她看,“奶嘴糖,嘴唇形状的。昨天要给石无志写信没人想印唇印,我就从系统商城翻出了这个破烂玩意儿,五个起兑,你要的话给你一个。”

“好恶心。”谢不暮看着那个红彤彤的嘴唇,总算明白了那张信上的唇印为什么如此光滑。

另一边,等赵正良讲完话孙庆立刻接上,“盟主,我有事要说!”

“何事?”赵正良对于他的莽撞略有不悦,但还是维持着和善的面色。

“我派徒生石无志突然没了踪迹,今日派人去寻,竟在一里外的竹林发现他的尸首!”孙庆忿然作色,直直看向永昼楼的方向,“他死状凄惨,必是有人寻仇故意为之!”

“竟有此事?”百媚杀面上惊讶,音调有些做作,“不过你说寻仇,那也得是有仇才能寻,难道你心下已经有了想法?”

“我倒也不是随意指证。”孙庆说,“只是昨天白崚川才残害我派三长老,谁知道她是否还想赶尽杀绝……”

“哎哟我的肚子好痛!”白崚川从衣兜里掏出面粉往嘴上抹,虚弱地瘫倒在轮椅上,“伤得太重,床都下不来。”

看她这副模样,连和她不相识的徒生都忍不住出来说话。

“不至于吧,白崚川的伤口确实很深,要是我的话都半死不活了。”

“对啊,虽然我也有点看不惯她,但这种事没必要陷害人家。”

“你胡乱攀扯什么呢?”柳悦赢对孙庆指指点点,“我给你肚子捅一刀你去杀个人给我看啊?”

孙庆老脸一红,气急败坏又说:“谁说只能是她下手,万一是谢不暮或者那个和无志比试过的女的呢!昨天下午谢不暮不是还没出席吗!”

“少胡说哟,你有证据吗?”谢不暮斜靠在椅背上,无所事事地玩指甲,“昨天下午我可是替成蔚郡主办事去了,晚上和……仇队长在一起。”

“啊对,我也在。”席贰叁连忙补充。

孙庆询问的目光望向仇万里,她只能点头,“是和我在一起,怎么了?”

“可在场这么多门派只有你们永昼楼和我们关系最差,说不定……”

“我说你适可而止打住。”戚萋萋都听不下去,“下一步是不是就要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我杀的了?怎么不说我们永昼楼能开天辟地呢?”

苏济运看热闹不嫌事大,疯狂添油加醋,“更何况谁说只有永昼楼和你们有仇,看不惯尚武门的多了去了,不如多找找自己的问题呢?为什么凶手不杀别人只杀石无志?”

“苏小友,适可而止。”赵正良语气严肃,警告意味不言而喻,“石小友的事之后仔细调查,先开始今日的比试。”

这场武林大会开得毫无威望,他也不想因为这样无聊的问题浪费时间,“不止在场几百号人,整个华京乃至大启国都在关注这场盛事,可你们争吵摩擦不断,是要在全天下面前丢脸吗!”

戚萋萋下意识瑟缩一下,捂住耳朵,“吼什么吼,我最讨厌中年男人大喊大叫。”

谢不暮注意到她的动作,立马起身跃上擂台,“既然如此我就打个样吧。”

会场响起整齐划一的吸气声,半天也没人敢主动提出挑战。

“怎么没人上来啊?”谢不暮等得有些不耐烦,直接抽刀,“没人我可就点名了,尚武门掌门,出列。”

孙庆心下一惊,上嘴唇打下嘴唇说不清话,“这这这哪有点名的道理,英豪组不办抽签就就是讲究自愿……”

谢不暮足下运气,直接掠至他身前朝着面门就是一刀,“英豪组可不同于其他组,虽说是自愿,但所有人都得上场,你们都不愿意上我只能自己找了。”

孙庆慌忙躲开,一个趔趄栽倒在地,“荒谬!这里哪是擂台!”

“心有擂台,哪里都是擂台~”谢不暮眉毛弯成倒八字,满眼纯良无害,“你不是最喜欢捧盟主臭脚、啊不香脚、算了还是臭脚吗?快点行动起来别让他伤心啊。”

“该上自然得上,我本来也就准备上了!”孙庆此刻万分后悔昨日好面子没有抢着上场,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和她对峙,“只是你不讲武德,总得给出点表示吧。”

谢不暮皱眉,好像真的被他谴责到良心不安,缓缓收刀入鞘,“你说的不无道理,我的撼海刀不斩弱者。”

孙庆面色舒展,被她阴阳怪气了一下也可以忍受,“可不是我主动要你收刀,是你自己……”

谢不暮从衣袖里掏出一把匕首,“但我还有一把渡魂。”

“……”

孙庆的武器是一把大砍刀,杀气腾腾,江湖上谁见了都得退避三尺。

他虽还是不安,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起码自己也是一派掌门,秉着一寸长一寸强的原则也不至于比不过一把小匕首。

谢不暮和他过了两招,突然以肉眼无法观测的速度袭上前,放低身位反手拿刀从下挥开砍刀,左手掐住他的脖颈。

“是不是在想一寸长一寸强,只要把控好距离就能致胜?”谢不暮手上用劲,强行把孙庆整个人提了起来,“蠢猪一头,也不看看自己什么速度。”

孙庆双脚离地,眼珠充血,在口吐唾沫的前一瞬被扔飞出近两丈远。

谢不暮掏出手帕擦了下左手,毒蛇般阴冷的目光扫过无影门、少林、浮华谷和玄清宗,这几个门派是当初屠谢家的主力,就先从他们下手好了。

在一张张被吓得惨白的脸中,有一个呆瓜格外醒目。

白崚川控制自己的鞋尖来回摆,“谁看清她刚刚是怎么变换身位的?我没懂啊。”

谢不暮隔老远也能看出她在纠结什么,指着她比了个口型,“卖你个面子。”

下一刻,她出现在正准备偷偷摸摸逃离会场的肖乾面前,“你来。”

“我、我今日身体抱恙,不宜动武!”肖乾惊慌地左右张望,渴求有谁能救他于水火之中。

谢不暮懒得废话,直接拎着他回到擂台,“打完就放你治病。”

肖乾咽下口水,缓缓后撤,拔剑摆出起手式。

谢不暮也退后两步,把擂台当做讲台,当众讲解起来,“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一力降十会这些耳熟能详的话都是有道理的,只要功力足够深厚,最基础的招式也胜过一切花里胡哨。”

“那怎样才能算功力深厚呢?”白崚川提问。

“我发现你们这一代的人普遍内力薄弱,像峨眉、少林这些本来就注重内外兼修的门派还好,其他门派简直把重点放错了地方,全成了只注重外在之形的花架子。”谢不暮说,“之前不是让你学过两本功法补内力,有没有感觉到身体产生什么变化?”

白崚川仔细回想,“呼吸沉稳了,对战也更持久。”

“没错,这些只是基础的变化。”谢不暮示意她看自己的脚,“足够深厚的内力就像泉水,需要用时随时调度,我现在的步法其实很简单,你看两遍就能学会,只是对气的运用不同,速度就会有很大差别。”

她脚步调转,飞速掠至肖乾身前,“运气要循着体内经脉的流转方向,这样才能节省力气。

“刀剑的锻造过程中难免会混入杂质,当体内的气汇集在匕首上,一点点擦过对方的武器就会发现其薄弱之处,然后使出巧劲,就有可能将其毁坏。”

说着,肖乾佩剑的剑尖被斩断。

谢不暮两掌分别拍向肖乾的左肩和右腕,“你们平常出招是不是像这样看见个漏洞就要迅速出手?其实没必要。

“过于没有章法的攻击容易断了自身连贯的气势,不如以防守为上,养精蓄锐,在关键时刻给出关键一击。

“你们现在互相切磋一个个都正直得不得了,知道什么叫做点到为止。可守宫还会断尾呢,你们怎么保证自己不会遇上宁愿断臂也要趁间隙攻你命门的疯子?

“所以狠一点,稳一点,就像这样……”

说着,她五指并拢,聚力于掌根,一掌拍向肖乾腹部。

一道圆形的气浪自受击处迸发开来,肖乾瞬间飞下擂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谢不暮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基本功永远是重中之重,习武不能纸上谈兵,多看多练,用气打通身上每一处经脉才能掌握身体的全部控制权。”

“你讲东西还挺朴素的。”白崚川学了一遍她出掌的方法,“还以为会说些高深莫测的玩意儿呢。”

“你当我是生下来就会武功啊?”谢不暮嘴角抽搐,“我天赋虽然好但也是一点点积累的经验好吗?”

柳悦赢举起手跃跃欲试,“谢老师!别说这些要锻炼的基本功了,说点对战中可以使用的小技巧!”

“如果遇上像亚麟门和白崚川这样以速取胜的功夫该怎么办呢?”成蔚问,“还有运气时怎样才能像你这样收放自如呢?”

“……你们谁啊。”谢不暮无奈地看着掏出纸笔的一众徒生,“说给我副手的,让你们听了吗?”

“别小气嘛,我把我爹给你打!”柳悦赢拽住父亲的手臂往擂台上拖,“再演示一遍,刚刚那个脚步我没看懂!”

看着对谢不暮态度大转变的年轻徒生们,赵正良额角青筋直跳。

这人来招生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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