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恶人好事

今天继续种昨天还剩下的地,谢不暮和白崚川隔了老远。

席贰叁看着边摇头晃脑边挖土的谢不暮,问身旁的人:“你们今天怎么都没说过话?”

“太可怕了。”白崚川回忆起昨天晚上谢不暮笑着说话的样子,“会说话的人太可怕了,师傅说我这种一根筋的人要少和这种人交流。”

“为什么?”李昭瑕好奇。

“因为筋会断。”白崚川心有余悸地说,“对身体不好。”

席贰叁语塞,带着种子走了,“有空还是治治脑子吧。”

不知道她们对话内容的谢不暮正在快乐劳作,感觉今天挖土的动作都格外轻快。

田坎上传来男子的谈笑声,谢不暮抬眼望去,是孟修杰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她假装换块地挖土,移到刚好能听清他们对话的距离。

从他们聊的内容大致可以猜出来那男子是周边小城的官宦之子,名叫刘子耀。

刘子耀先是夸赞葬剑峰的古道热肠,孟修杰回他父亲治理有方。

两人虚与委蛇良久终于聊到关键。

孟修杰放轻了声音,虚掩住自己的嘴,“你知道吗?镇上的花楼新来了好货。”

刘子耀眸光闪过一丝贪婪,“孟兄品鉴过了?”

“那是当然。”孟修杰舔了舔嘴角,“这不是特意来告知刘兄你。”

“不过小小一个镇子,能出现这么多姿色上佳的货也是不易。”刘子耀轻摇手中折扇,俨然一副文人做派。

“他们怎么来的你还不知道?光靠自主卖身花楼的能有几个好货?”孟修杰不屑地嗤笑,“这几天都在进货,好事可要趁早啊。”

刘子耀颔首,“那就……却之不恭了。”

谢不暮听了一堆脏耳朵的话,默默离远了点。

孟修杰是不是吹嘘她比谁都清楚,没人能受她一点还立马醒来。

小镇似乎正处于刘子耀父亲的管辖区中,谢不暮脑中飞快浮现一个计划,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今天播种效率很高,还未入夜便已收工。

孟修杰照旧用昨天那个理由离队先行,谢不暮紧随其后。

“师姐……”

话说到一半,白崚川直接打断:“今天又丢什么了?”

“呃……那个,腰牌。”谢不暮小声回答。

白崚川从内袋拿出一块腰牌,“我捡到了,不用找了。”

李昭瑕笑着打趣:“小白今天一直在盯着你,生怕你又丢东西了。”

“结果还真看见你腰牌莫名其妙掉了出去。”席贰叁补充。

谢不暮恭敬地结果腰牌,“谢谢师姐……可是我还有点想去镇上逛逛,这天色也还早,我能不能……”

“不能。”白崚川再次打断她,“我们这是小队任务,出来多少人回去就得多少人,你想出门可以等下次,但今天必须得先回葬剑峰。”

谢不暮看白崚川态度坚决,是不会松口了,只好一咬牙答应先回去,不然耽误的时间更多。

白崚川轻轻哼了一声,去前面带队了。

李昭瑕看谢不暮气馁,轻柔地搭上她的肩膀,“有木你也别难过啦,小白也是担心你。”

“我都二十四岁的人了,比你们大两轮不止呢。”谢不暮不忿地撇撇嘴,“我就是随便逛逛,又不是去找别人打架,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是担心安全啦。”李昭瑕用搭着的那只手捏了她一下,“今天我们看你好好地挖着沟,突然换到孟修杰身边去挖了。她怕你是想跟着孟修杰。”

白崚川敢侮辱她的品味?

谢不暮压下厌恶之情,问:“孟师兄不好吗?”

“他是掌门之子,谁敢说他不好。”席贰叁插了一句。

李昭瑕出来打圆场:“也算不上不好,就是人比较风流,单纯的姑娘遇上他容易吃亏。”

“这样。”谢不暮懵懂地点头。

“葬剑峰里的人其实也不全都是侠义的,有许多男子欺骗女子的感情。”李昭瑕说,“小白提醒过很多女子,但她们当中有好一部分却反过来骂小白多管闲事。”

“那师姐以后不要再提醒她们了。”谢不暮忿忿不平。

“可小白就是一根筋的人,她做不到看见别人走入苦难却不加以制止。”李昭瑕看向前方的白崚川,“所以她来阻止你了。”

“谢谢李师姐。”谢不暮皱着眉,仿佛在思考什么,“我会好好考虑的。”

白崚川这人太过正直,固执地相信着江湖侠士的仁义道德,并以此为信条。

但是这个世界上越是需要正义的地方,越会滋生恶念。

比如朝堂,比如江湖。

谢不暮看过太多信仰破碎、甘愿腐烂的人。

她想知道白崚川这样的人最后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回到葬剑峰,白崚川亲眼看见谢不暮进寝舍后才走。

“别乱跑啊。”白崚川走到半路又回来叮嘱。

谢不暮乖乖答应,目送她再次离开。

只可惜要让正义的师姐失望了。

谢不暮直接翻出院墙,用轻功跃出葬剑峰。

她猜想刘子耀作为官宦之子不会走大路去花楼,于是在昨天孟修杰走的小巷蹲守。

果不其然,刚刚入夜刘子耀就一个人偷偷摸摸地踏进了暗巷。

谢不暮观察四下无人,无声落至他身后,抄起路边立着的扁担直接砸向后颈。

刘子耀应声倒地。

“真丑啊,长得贼眉鼠眼的,人也像只阴钩里的老鼠。”谢不暮啧啧称奇。

她一般不用面相骂人,除非她讨厌的人刚好长得很不尽人意。

谢不暮拿出自己准备好的女款衣裳胡乱套在他身上,重新飞回蹲守的位置,直到看到花楼的壮汉把他带走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孟修杰比刘子耀还猴急,提前到了花楼。他这次还是点昨天的那个女孩,女孩假意顺从,连灌了他三壶掺了药的酒。

孟修杰睡得正熟,谢不暮从窗户翻了进来,看见熟悉的身影,她松了口气,“还好是昨天的房间,不然我可懒得找了。”

“你怎么又来了?”女孩轻声询问。

“答应你的能提前兑现了。”谢不暮说,“一会儿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惊慌。”

女孩点头,为她开门。

谢不暮偷过一套小厮的衣服佯装打扮了一番,低着头指使两个壮汉:“二楼东厢房第二间,把新来的那个送过去。”

其中一壮汉挠着头,憨里憨气,“可老板说新来的先别动,她还没看过呢。”

“昨天那个新来的那位爷想要不还是送去了?”谢不暮压着嗓子斥责他,“你们知不知道他的身份?要是惹到他了我们整个馆子都吃不了兜着走!”

俩壮汉人壮胆小,经不住吓,听她这么一说连忙就架着刘子耀送到了二楼。

房门被推开时女孩着实吃了一惊,虽然两个壮汉眼神不好,但她可是真真切切地看出了这被带来的是个男人。

“是、是里面的爷点的,你们把人带到了就快出去吧。”女孩怕出乱子,硬着头皮打发他们。

谢不暮在壮汉走后溜进了房间,把刘子耀丢到床上,“去把他们衣服扒了。”

女孩虽然不知道为何,但还是照做。

谢不暮看她手脚麻利,召她过来,“这个花楼马上就会被官府查封,但为了排除你的嫌疑,你得受点伤。”

“什么伤?”女孩问。

谢不暮伸出双指,突然掠过她的发顶,指风堪堪擦过额角。

鲜血顿时涌了出来,虽然看着触目惊心,但不严重。

女孩摸向还带有温度的液体,因为发生得太快,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我来之前就报官了,那官正是那个男人的父亲,这个花楼没什么背景,被查封是必然。”谢不暮说,“一会儿你就躺在地上装作晕倒,别人问起你就说你被人砸了额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女孩将她的话一字一字谨记,“不过你昨天还说要等,我没想到,就等这么一会儿……”

谢不暮心虚地转了转眼珠子,其实要不是她偷听了孟修杰和刘子耀谈话,她也不会临时制定这个计划。

但她面上不动声色,“实力如此,不必感到惊奇。”

远处有马蹄声传来,谢不暮指挥女孩倒下后立马翻到了室外视角最好的那颗树上。

一行人策马而来,直冲花楼内部。

惊叫声和哭诉声不绝于耳,不断有人被带出来。

出来的最晚的是孟修杰房间的三个人。

女孩演技倒是很好,装作刚刚苏醒的样子,不甚清醒地接受盘问调查。

由于刘子耀父亲的关系,这场风波很快被平息,处理完整个楼的人也不过才到丑时。

女孩是被拐至花楼,有户籍证明,没有被官府带走。

她慌忙地回到花楼找谢不暮,“你、你还在吗?”

谢不暮落至她身旁,掏出一沓大额银票递给她,“用来干什么都行,给姑娘们上个户籍,剩下的随你们。”

少女接过银票,眼泪如珠串落下,声音止不住地颤抖,“我该怎么报答你呢?我和姑娘们商量过了,她们都无处可去,我们可以盘下这间店面重新开个铺子,其中给你七成利。”

“不用了,你假装不认识我就行。”谢不暮转身离开,随意地摆了摆手,“我做事又不是为了图报答。”

一个铺子能有多少钱啊。

谢家从前手握八条矿道,她全都要要回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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