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情定

缪苡沫觉得他的身体即脆弱又狂热,带着吞噬的热情,仿佛下一秒就会将她点燃。

她本来气就短,没一会儿就开始头晕目眩,指尖发麻,在他连续且猛烈的攻势下逐渐神志迷离。

纪柏宇察觉到了她的不适,压下那疯狂的渴望放开了她。

缪苡沫终于能够大口喘气,扶着他的肩膀,胸口起伏明显,昏昏沉沉地想——跑800米也不过如此。

纪柏宇只见微喘,瞳中爱意翻涌,始终盯着她,迫切地想从她的表情中得到反馈。

他体贴地伸手帮她擦去唇角的水渍,缪苡沫一惊,抿了抿红肿的唇,将他的味道细数吞下。纪柏宇看得眼一热,不自觉地跟着滚了滚喉咙,按在她背上的手再一次收紧。

缪苡沫还没缓过劲,有些委屈地瞪着他,以示抗议。

他笑了,没再继续,将手伸进口袋里拿出了什么东西,神神秘秘地往她手里塞。

缪苡沫浑身燥热,突然接触到一阵凉意,摊开手心一看,原来是一条项链,细长的白金链条,点缀着一个看起来像是火焰造型的坠子。

“什么啊?送我的?”

纪柏宇点点头:“嗯,香港买的,想送给你。”

“怎么选了这么个坠子,这个造型不太常见。”

纪柏宇捂着胸口往后靠,眼睛始终盯着她:“你还记得你在军训期间唱的那首歌吗?”

阅兵仪式的前一天晚上,教官们终于不再绷着一张脸,组织大家在操场上以班级为单位围成圈坐下。

闲聊结束后,有学生自告奋勇表演才艺,看热闹这种事大家自然都乐意,于是到了后面,就变成了每个班级要派一名学生出来表演,跳舞或是唱歌都可以。

这本来没缪苡沫没什么事,偏偏表演系的周雯娜和她关系不好,举手时就已经想好了要怎么给她苦头吃。

周雯娜和缪苡沫是同一所高中的,只是不同班。至于不同班的两人为什么会产生矛盾,还要追溯到一节高三晚自习。

当时缪苡沫和苏郁正巧从卫生间出来,在楼梯转角碰到了周雯娜等人。周雯娜手里拿着的饮料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她不捡起来,反而用脚来回踢。饮料瓶的盖子在过程中脱落,茉莉绿茶洒了一地。

这画面戳中了周雯娜谜一样的笑点,像一只脖长气短的鸵鸟那般捧腹大笑道:“怎么样,我画的地图不错吧?”

看到这场景,苏郁默默翻了个白眼,缪苡沫则直接说了一句“真没素质。”

至此,两人结怨。

对纪柏宇谎称缪苡沫男友众多的也是她。

周雯娜自幼学习舞蹈,功底深厚,在一曲热舞后收获了全场热烈的掌声。她不满足于此,求着总教官无论如何都要给她一个挑人表演的资格。

不难猜,她故意挑了缪苡沫,还特意强调她最擅长的就是机械舞,不等她同意就自作主张地让负责放音乐的同学找了一首最热门的音乐,根本就是赶鸭子上架,摆明了就是想看她出糗。

缪苡沫被拱到只能站出来。

周围一圈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在某人的带领下统一频率为她拍节奏,缪苡沫只能硬着头皮摆了几个动作。

她是学过机械舞,那是高一暑假陪苏郁一起报的体验课,后来发现自己实在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很快就放弃了。总共也就上了一个小时的课,会的也都是很浅的动作。

但是,不会跳难道还不会看吗?她有几斤几俩很快见分晓。

场子一下子就冷了,周雯娜故意躲在后面发出了一声嘲笑,那声音被话筒收音后响彻全场,令场面更加难堪。

总教官总算看清了她的用意,脸上带着对缪苡沫满满的歉意站出来主持大局,示意她可以归队了。

缪苡沫品尝到了被戏耍的滋味,心中气不过,走到一半后返场,示意教官把话筒给她。

她说,她不擅长跳舞,但可以唱歌。

在场的人却不太买账,认为她这样做只是强行挽尊。然而,打脸这种事,往往越不信邪的越容易中招。

缪苡沫唱了一首英文歌—— Eternal Flame.

这本就是一首小情歌,而她的歌声自带暖意,像新出龙井的嫩芽,清爽干净。外加感情充沛,发音标准,高低音都处理得恰到好处,即便是清唱,也迅速俘获了底下观众的芳心。

一曲毕。

短暂的静默后,响起了夜晚开始以来最热情的掌声。

负责缪苡沫班级的陈教官颇为自豪,上前与她互动,问她唱得这么甜,是不是一首专属情歌,如果是,那又是唱给谁的呢?

周雯娜气得鼻歪嘴斜,听到这,故意用非常大的音量喊出了纪柏宇的名字。

缪苡沫没上她的当,大方地表示自己确实喜欢纪柏宇,并且正在追求他。

这句话瞬间引爆了现场,将气氛炒热至最高点。

陈教官护犊子,表示可以让她提一个要求,他来帮她实现。缪苡沫懂得把握分寸,只说想加纪柏宇的微信。

陈教官帮她实现了,还附赠了一个永久有效的约定——纪柏宇不准单方面拉黑或者删除她。

“哦~”

缪苡沫看着他,眼睛亮亮的,纪柏宇知道她那股调皮捣蛋劲又上来了。

“原来某些人这么关注我,连我唱了什么歌都记得,你不是应该很有骨气地捂住耳朵不听的吗?”

纪柏宇无所谓地笑,任她调侃:“免费的表演,哪有不看的道理?而且,确实唱得不错。”

“哦,这算是在夸我?”

纪柏宇眉眼一弯,点点头,嘴角的笑意径自蔓延而开。

其实刀口还是非常疼,但有她在,熬几个小时好像也不是多难的事。

缪苡沫把玩着项链,那精巧的坠子似火又似雪花,无论是哪一个都承载了有关他们两个的共同回忆。

缪苡沫满意地笑了,慕然抬起头,撞进一双氤氲缱绻的双眸里。

无声的对视中,纪柏宇首先败下阵来,倾身,又想亲她。

看着他的脸越靠越近,缪苡沫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忽地一沉,往后躲。

“你这两年里交往了几个女朋友?”

“嗯?”纪柏宇被问地一愣,“我没有和别人在一起过。”

“我不信。”

“为什么?”

“因为......”这话到了嘴边突然就变得有些难说出口,“你好像......进步了很多。”

周围的空气像被冻住了一般,只剩夜风吹打门户发出的“呜呜”声。良久,纪柏宇才反应过来。

明白她的意思后,纪柏宇低头哑笑,心底柔软得一塌糊涂,清俊的面容变得越发秀色可餐,甚至连唇色都红润了不少。

缪苡沫本来是想兴师问罪的,一下子窘迫到不知所措,低下头开始在地上找洞。

纪柏宇的表情十分傲娇,被眼神警告后稍稍收敛了一些,但笑容还是从眼睛里跑了出来。

“这是,在夸我?”

缪苡沫尴尬地脚趾扣地,若是热风扇的灯能再亮一些,就会看到她的脸已经红到滴血。

“我没有和别人交往过,你是我的初恋,我不骗你。至于你说我进步很大,我想只是因为……我的理论知识储备还不错,理解能力也比较好。至于实践的部分嘛,这不是和你一起试过几次吗?你的唇很软,我只要跟着自己的感觉走就不是多难的……”

“你别说了!” 缪苡沫捂着脸,羞耻到好像下一秒就会休克。

她不准他再说下去,他便不说了。

讲完不正经的,两人肩靠肩,开始讨论正经事。

自从纪柏宇的母亲离开后,他就开始打冰球,因为他觉得既然心在阳光下都无法被烘热的话,那就将它彻底埋进冰雪中,直到失去知觉。

后来他发现,跑起来就热了,哪怕是在冰上,即便那是暂时的,他也宁愿用无数个短暂的瞬间来分散注意力,以求麻痹自己,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忘记自己被母亲抛弃的事实。

再后来,上场时和下场后之间的落差感变得越来越明显,且越来越持久。

他没办法再用这种办法催眠自己,甚至一度想过放弃冰球,是他的教练靠那一套说辞挽留了他。他以为纪柏宇也追求被众星捧月的感觉,但其实他错了。

纪柏宇曾经说过,打冰球是为了能出名,这样才能被人看到,被人喜欢。缪苡沫当时不理解,还奇怪像他这样性子的人居然也会有这方面的虚荣心。

事到如今,一切都明了了。

他做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让妈妈能够看见他,喜欢他,回到他身边。后来才终于明白这一切都是异想天开,真正想离开的人,是用什么都唤不回的。

在香港的那一天,在操场上发泄的每一分每一秒,以及他淋的每一滴雨,一点一点地带走了他仅剩的妄想,叫他彻底认清现实,从此不愿再为那个人费心费神。

然而,放下过去又让他对冰球产生了怀疑。过去打冰球是为了那个人,既然那个人已经走出了他的生命,那冰球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纪柏宇一点一点道出心中的酸楚与怀疑,缪苡沫耐心倾听,直到他的嘴唇因为痛苦重新被刷白,她才出声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缪苡沫对他的苦闷深有体会也十分理解,因为她曾经也为此烦心过。这种事往往都是当局者迷,其实旁人要看得清楚得多,当时就是纪柏宇给她指明了方向,现在轮到她了。

“我想,过去你赋予了冰球太沉重的责任,一旦放下执念就会对当初的选择产生怀疑。虽然你没有恶意,但确实给那小小的冰球贴上了一无是处的标签。这不怪你,但对冰球来说似乎太不公平了些。”

缪苡沫看着他,覆上他的手心,与他十指相扣。

“你真的打得很好,也许你该换一个方式去看待冰球了,不是带着目的,而是纯粹地去享受它。如果那样尝试过还是不行的话,我很支持你去寻找其他的方向,因为我相信这样的你,无论从事哪一行都会做得很出色。”

纪柏宇扣紧她的手,用指腹来回摩挲,那是他内心深处的感动在无声地流淌。

狭小的器材室见证了他们太多的真情流露,经过这一晚后变得更加意义非凡。

过了午夜两点,室外的风终于收敛了些脾气,而室内涌动着一份平和的宁静,是空气亦是内心。

年轻的恋人互相依偎,盖着同一件外套沉沉睡去,等待三个小时后全新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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