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在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玄关狭窄的空间里，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呼吸和剧烈的心跳声。长途飞行的疲惫、盛大开幕的兴奋、以及跨越千里提前归来的思念，在这一刻交织沸腾，化为最原始而汹涌的渴望。

秦若瑜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将姜妍染紧紧按在门板上，仰起头，急切地吻了上去。这个吻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和积压了太久的思念，滚烫而深入，仿佛要将对方的气息和存在彻底吞噬殆尽。

姜妍染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近乎凶狠的攻势吻得微微后仰，后背抵着冰凉的门板，身前却是爱人灼热的体温和激烈的索求。她只是愣了一瞬，便柔软地承接下来，甚至带着纵容和鼓励地回应着，手臂环上秦若瑜的脖颈，指尖插入她脑后的发丝。

空气迅速升温，弥漫开暧昧的水声和压抑的喘息。

秦若瑜的手顺着姜妍染的脊背滑下，隔着单薄的礼服面料，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下肌肤的温热和微微的颤抖。她心里那点因为被“惊喜”而激起的、想要“报复”一下的念头，混合着巨大的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她生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和…掌控欲。

她微微退开些许，额头抵着姜妍染的，呼吸灼热地交织在一起，声音低哑得不像话：“这次…换我。”

姜妍染的眼眸里氤氲着一层水汽，波光流转，带着一丝讶异，更多的却是了然的兴味和纵容。她看着秦若瑜泛红的脸颊和那双写满了“我这次一定要在上面”的、亮得惊人的眼睛，唇角缓缓勾起一个极淡的、诱人又带着挑衅的弧度。

“哦？”她轻轻吐出一个气音，尾音微微上扬，像羽毛搔过心尖，“秦总…想怎么换？”

这句话无异于最直接的邀请和催化剂。

秦若瑜的心脏猛地一跳，不再给她多言的机会，再次低头封缄了她的唇，同时手臂用力，几乎是半抱半拖地将人带离玄关，走向卧室。

步伐有些凌乱急切，甚至不小心撞到了走廊边的一个小摆件，发出“哐当”一声轻响，但谁也无暇顾及。

卧室的门被推开，又迅速关上。

秦若瑜将姜妍染轻轻推倒在铺着新换床品的大床上，床垫柔软地陷下去。她俯身看着她，目光像是着了火，从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到礼服裙微微敞开的领口，再到那双因为惊讶和期待而微微睁大的、含着水光的眼睛。

姜妍染躺在床上，墨色的长发铺散在浅色的床单上，像一幅迤逦的画卷。她并没有反抗，只是静静地看着上方的秦若瑜，眼神复杂——有惊讶，有鼓励，有纵容，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被她这副难得强势模样勾起的悸动。

这种无声的默许和期待，彻底点燃了秦若瑜最后一丝理智。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伸出手，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却异常坚定地，探向姜妍染礼服侧面的拉链。

金属拉链被缓缓拉下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磨蹭着两人紧绷的神经。

然而…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往往…骨感得令人措手不及。

秦若瑜显然高估了自己对女士礼服复杂结构的了解，也低估了在这种关键时刻，手指不听使唤的程度。

那枚小小的拉链头，仿佛突然有了自己的思想，变得异常滑溜且难以捉摸。她越是着急，手指就越是笨拙，不是卡住布料，就是使不上劲。额角甚至急出了细密的汗珠。

偏偏身下的姜妍染，还用一种极其无辜又带着促狭的眼神看着她，轻轻“嗯？”了一声，仿佛在问：“怎么了？”

这一声更是让秦若瑜手忙脚乱，脸涨得通红。

最终，在她几乎要跟那拉链较劲到天荒地老的时候，姜妍染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她伸出手，轻轻覆盖在秦若瑜那双忙乱无措的手上，指尖微一用力，只听见“唰”的一声轻响，拉链便顺畅地滑到了底。

秦若瑜：“……” 她看着姜妍染那双含着笑意的、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瞬间泄了气，像只被戳破了的气球，整个人都垮了下来，脸颊红得几乎要滴血，懊恼地把头埋进了姜妍染的颈窝里，发出了一声极其挫败的呜咽。

“唔…不许笑！”

太丢人了！明明想好了要反攻一次，证明自己不是永远被吃定的那个！结果连个拉链都搞不定！

姜妍染感受到颈窝处传来的温热呼吸和某人羞愤欲死的情绪，笑声更加愉悦了。她抬手，温柔地抚摸着秦若瑜的后脑勺，像安抚一只炸毛的小兽。

“好，不笑。”她的声音还带着未散的笑意，却柔软得一塌糊涂，“我们秦总…志不在此，嗯？”

秦若瑜抬起头，眼神湿漉漉的，又委屈又不甘心：“我…我就是想…”

“我知道。”姜妍染打断她，指尖轻轻拂过她滚烫的脸颊，眼神深邃而包容，“你想怎样，都可以。”

这句话像是最有效的安抚，又像是最致命的诱惑。

秦若瑜看着身下人温柔纵容的眼眸，那点挫败感奇异地被另一种更汹涌的情绪所取代。她深吸一口气，不再去纠结那些技术性的细节，而是遵循着本能，再次吻了上去。

这一次，不再急躁，却更加坚定。

吻逐渐向下，落在纤细的锁骨，留下细密的痕迹。

手指虽然依旧有些笨拙，却带着无比的虔诚和爱意，探索着熟悉的领地。

主导权似乎在无声中悄然易位，又似乎从未真正改变过。节奏依旧由那个看似处于下方的人悄然掌控，只是换了一种更温柔、更迂回的方式。

当秦若瑜终于得以实践她那“反攻”的雄心壮志时，却发现…体力似乎有点跟不上澎湃的激情。手臂微微发酸，动作也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姜妍染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细微变化，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和心疼。她一个轻巧的翻身，便轻易地调换了两人的位置。

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因为突然天旋地转而有些懵然的秦若瑜，姜妍染俯下身，在她耳边落下带着笑意的低语，气息灼热：

“宝宝的心意…我收到了。”

“不过…”

她的吻再次落下，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和力量。

“这种体力活…”

“还是交给姐姐吧。”

窗外，月色悄然爬上天幕，温柔地窥探着室内旖旎的风光。

最终，秦总雄心勃勃的“反攻”大计，在现实（拉链、体力、以及某人的绝对实力）面前，宣告彻底…失败。

但似乎，也没人在意这个了。

毕竟，无论是“攻”是“受”，她们拥有的，始终是彼此最毫无保留的爱意、最契合的灵魂和最极致的欢愉。

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