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阳光依旧准时造访卧室，却比昨日更多了几分初夏的炽烈。

姜妍染是在一种极其…引人注目的视线中醒来的。

她一睁眼，就对上了秦若瑜近在咫尺的、亮得惊人的目光。对方显然早就醒了，正侧躺着，一只手支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脖颈方向，眼神里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成就感、好奇，以及一丝丝残留的羞涩。

姜妍染瞬间就清醒了，昨晚以及今早的“战果”记忆回笼。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侧面，那处印记经过一夜，似乎更加清晰深刻了些，触碰时带着微微的刺痒感。

“看够了吗？”她忍不住轻笑出声，嗓音还带着晨起的慵懒沙哑，伸手捏了捏秦若瑜近在咫尺的鼻尖。

秦若瑜像是被抓住了做坏事，脸颊微微一热，却没有移开目光，反而理直气壮地小声嘟囔：“…我的。”

语气里带着一种刚刚获得新技能、并成功留下标记后的、幼稚又执拗的占有欲。

姜妍染的心像是被羽毛尖最柔软的部分轻轻搔过，又痒又软。她凑过去，在那双写满了“快夸我”的眼睛上亲了一下，从善如流地应和：“嗯，你的。都是你的。”

两人起床洗漱。站在洗手台前，镜子清晰地映出两人并肩的身影。

秦若瑜的视线，依旧像是被磁铁吸住一样，时不时就往姜妍染的脖子上瞟。看着那枚在自己“努力”下诞生的、位置刁钻又显眼的印记，一种混合着羞耻和得意的复杂情绪就在心里咕嘟咕嘟冒泡。

姜妍染自然察觉到了她这小动作，只觉得好笑又可爱。她故意侧了侧身，将那片肌肤更清晰地暴露在镜子和秦若瑜的视线里，然后拿起遮瑕膏，作势要盖。

果然，旁边立刻投来一道欲言又止、隐隐带着点小失落的目光。

姜妍染手上的动作顿住，从镜子里看向身边那个明明在意又不好意思说的人，挑眉：“嗯？秦总指示一下，遮，还是不遮？”

秦若瑜被问了个措手不及，眼神飘忽了一下，强装镇定地拿起牙刷：“…随…随你便。反正…影响的是你的形象…”

语气里的言不由衷简直要溢出浴室。

姜妍染低笑一声，果断放下了遮瑕膏，拿起梳子慢条斯理地梳头：“那就不遮了。反正如秦总所说，我形象好不好…也没什么要紧。”

秦若瑜刷牙的动作一顿，从镜子里瞪了她一眼，嘴角却忍不住悄悄弯起。

早餐时，气氛依旧微妙。

秦若瑜一边喝着牛奶，一边时不时偷瞄对面。阳光正好从窗户斜射进来，将姜妍染脖颈侧的那枚红痕照得更加清晰，甚至能看清细微的齿痕轮廓…（她昨天有那么用力吗？）

姜妍染则泰然自若地吃着早餐，甚至还故意将长发挽到耳后，让那“勋章”更加一目了然。她感受到对面那道灼热的视线，心情愉悦地享用着早餐，觉得今天的煎蛋格外好吃。

出门前，姜妍染换上了一件真丝V领衬衫，那枚印记恰好位于领口边缘，若隐若现，反而比完全暴露更多了几分欲说还休的诱惑。

秦若瑜看着她的装扮，耳根又有点发热，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你…你就穿这个去画廊？”

“嗯哼。”姜妍染对着玄关镜整理了一下衣领，回头对她嫣然一笑，“不好看吗？我觉得挺好看的。很符合我今天…愉悦的心情。”

秦若瑜：“……” 她输了。彻底输了。论脸皮厚度，她永远甘拜下风。

送姜妍染到门口，看着她弯腰换鞋，颈间那抹红色在墨发和雪肌间一闪而过，秦若瑜的心脏又不争气地猛跳了几下。

姜妍染换好鞋，直起身，忽然凑近，在秦若瑜唇上落下一个快速的吻，然后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颈侧的印记，眼神狡黠，压低声音：

“谢谢秦总的…辛勤耕耘。”

“我很喜欢。”

说完，不等秦若瑜反应，她便笑着转身开门，脚步轻快地离开了。留下秦若瑜一个人站在玄关，脸颊爆红，头顶几乎要冒烟，心里却像是被蜜糖填满，甜得发慌。

一整天，秦若瑜都有些心神不宁。

开会时，会下意识地摩挲自己的指尖，仿佛还能感受到昨夜触碰到的、姜妍染肌肤的温热和微微的颤栗。

批文件时，目光会偶尔失焦，脑海里浮现出姜妍染带着那枚印记、坦然自若甚至有些小得意的模样。

甚至连午餐时，看到餐盘里红艳艳的草莓，都会莫名联想到…

“秦总？秦总？”助理小心翼翼地唤了她第三声。

秦若瑜猛地回神，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嗯？说到哪了？”

助理：“……” 老板今天好像…格外容易走神？而且心情似乎好得过分？脸上还总是带着一种…诡异的、类似姨母笑的表情？

傍晚，秦若瑜难得准时下班，甚至还绕路去花店买了一束姜妍染最喜欢的白色郁金香。

回到家，打开门。

姜妍染已经回来了，正坐在客厅地毯上，和拿铁、玛奇朵玩着逗猫棒。她似乎刚回家不久，还穿着白天那件V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解开了，那枚印记在客厅的灯光下，清晰可见。

听到开门声，她回过头，看到秦若瑜手里的花，眼睛弯了起来：“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秦若瑜换鞋进屋，将花递给她，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又飘向了她的脖颈。一天过去，那痕迹颜色似乎更深了些，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暧昧。

“没什么日子。”秦若瑜移开视线，耳根微热，“就是想买了。”

姜妍染接过花，低头嗅了嗅，唇角扬起。她放下花，忽然伸手拉住秦若瑜的手腕，将人带到自己身边坐下。

然后，她侧过头，将脖颈完全暴露在秦若瑜眼前，指尖轻轻点了点那枚印记，语气带着笑意和一丝撒娇般的抱怨：

“不过秦总…”

“下次能不能稍微…控制一下力度和位置？”

“今天见画廊老板的时候，他眼神飘忽得都不敢正眼看我。聊合同的时候差点把金额写错。”

秦若瑜看着她颈间那片肌肤，听着她带着笑意的“控诉”，脸颊瞬间红透，心里却升起一种奇异的、恶劣的满足感。

她抿了抿唇，眼神闪烁，声音细若蚊蚋，却带着一丝不肯认输的倔强：

“…哦。”

“下次…尽量。”

（但至于能不能控制住…那就…下次再说吧。）

反正，这场关于“反攻”与“主权”的甜蜜博弈，看来还要持续很久，很久。

而她们，都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