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没去想这顿饭的意义,紫薇却明白,这很可能是她第一次拜访未来的婆婆。她本想提醒小燕子吃饭的规矩、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可她又转念一想,小燕子装得了一时,装不了一世。那不如,一开始就以真面目示人。就如小燕子所说,不喜欢你的人,你为什么要去管她?如果愉妃真的不喜欢小燕子,阻止永琪跟她交往,那让小燕子及早抽身,才是对她最好的。于是,紫薇只是叮嘱了小燕子要带见面礼,就没再说什么了。
永和宫
「愉妃娘娘吉祥。」小燕子弯身行礼。「还珠格格请起吧,听说你对皇上都不用行礼,我又怎么受得起?」愉妃面上很平静,可小燕子总觉得她这句话怪怪的。
「额娘,这是小燕子给你的见面礼。」永琪把一个食盒和一个小包袱放到愉妃面前的小桌上。小燕子打开食盒,介绍着里面的东西:「这糕点叫紫气东来,是用郎教士给我们的巧克力粉做的。皇上也吃过,他还说这是人间美味呢!娘娘你尝尝。」小燕子拿起了一块糕点,递给愉妃。
愉妃却没有接过,而是自己从食盒里拈起了另一块,「你都把皇上搬出来了,我又怎敢不尝呢?」小燕子又觉得这句话怪怪的,可还是想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还有,这是我们上次出宫的时候买的发簪。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款式,我就干脆把全部都带过来了。」小燕子摊开了小包袱,介绍着里面的各款式的发簪。「不用了,我年纪大了,对簪花插柳的没什么兴趣。」愉妃看都没看包袱里的发簪。
「什么什么柳?娘娘你喜欢柳絮样式的发簪吗?这里有啊,我给你戴上。」其实谈到这里,小燕子已经有点紧张了,只是她还在努力着。于是她拿起那根柳絮发簪,就往愉妃的发髻上插。也许是越紧张就越做不好,那发簪就好像跟她作对似的插不进去。
「啊,疼!」听到愉妃呼痛,小燕子想把发簪拔出来重新戴,几根头发就连带着落了下来。「啊我的头发!还珠格格,你是故意在整我吗?」
永琪看到眼前的画面渐渐不可收拾,着急地说:「小燕子,你别戴了,额娘最是宝贵她的头发了。额娘,小燕子肯定不是故意的。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用膳吧。」
饭桌上,经过刚刚的事情,小燕子不敢再乱说话了,只能低头默默吃着。而愉妃,活了半辈子,也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话不投机半句多。她和这个小燕子,就是明显的话不投机,所以也不愿说话。永琪看这尴尬的气氛,也只能自己故作兴奋:「小燕子,我看你喜欢吃甜食,特意让我们永和宫小厨房做了这道糖醋排骨,你试试看。」永琪给小燕子夹了一块排骨,小燕子尝完,「哈哈,好吃。」
永琪又给小燕子夹了另一道菜,「这是酥黄菜,可难做了,我求了御膳房的庄师傅很久他才愿意给永和宫送来。额娘,你也试试。」永琪也给愉妃夹了一块。酥黄菜酥脆无比,小燕子又大口大口的吃着,不免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愉妃看得眉头紧皱。小燕子第一次吃酥黄菜,那绵软的口感,浓郁的蛋香,加上香甜的味道,实在太对她的胃口。她忍不住吃了近乎半盘,终于,噎到了。
小燕子来不及掏出手帕,只来得及转身朝后方猛烈咳嗽。愉妃看不下去了:「还珠格格,我知道皇上免了你的规矩,以你这样的出身,我也不期望你懂什么礼仪,可这基本的礼貌你都不懂吗?酥黄菜难得,你一下子吃了半盘,你觉得合适吗?这也就算了,我们也没打算跟你抢,但你也要注意下仪容啊?吃的时候咔嚓作响,咳嗽也不用手帕掩盖口鼻,这就是你作客的作风吗?」
小燕子本就因被噎到而呼吸不顺,被愉妃这么一气,更是满脸通红,可偏偏因喉咙不适,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更用力地咳嗽着。她求助般地看向永琪,希望永琪能为她说几句话。然而,永琪只是给她倒了杯水,再轻拍着她的背,问着:「小燕子,你怎么样了?」
调适呼吸的过程中,小燕子一直看着永琪,期望他能对愉妃说出几句反驳的话。可是,一直到她调整好,永琪都没有说。小燕子又气又伤心,不自觉红了眼眶:「永琪,你说话啊。」永琪看着她:「我先送你回去吧。」小燕子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向宫门外跑去:「不用你送!小燕子告退!」
「小燕子!小燕子!」永琪向着小燕子的方向跑去,留下了愉妃一个人在饭桌上。其实,她最介意的不是小燕子的表现,而是永琪对她的态度。一看到小燕子,永琪的眼睛就只会跟着她转,做的事情屡屡出格,先是没日没夜地写书,又求着庄师傅做酥黄菜,现在又是追着她跑出去。在愉妃看来,永琪是被小燕子施了妖术,整个人魔怔了。
漱芳斋
永琪一直追着小燕子跑回了漱芳斋。 「小燕子,你别这样,我额娘平时是个很温柔的人,安安静静的,这么多年来不争不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说那些话,她肯定不是这个意思的!」
小燕子掩面哭泣,「什么不是这个意思,她就是这个意思!我出身低下、没规矩、没教养,你从认识我那天就知道了啊!你为什么还来招惹我?既招惹了我,怎么一句话都不为我说!」
「我要是反驳了我额娘,怕是会引起她更大的反感!我们的目标是要给一个好印象给我额娘,不是吗?」「那是你的目标,不是我的!我说过很多遍,我小燕子不会讨好人!你喜欢我,就跟我交往;不喜欢我,大可以离开!请你,现在,就离开我的漱芳斋!」「我不走!我不会离开你的!」永琪死缠烂打,上前想要抱住小燕子,却被小燕子一脚踩在他脚上挣开了。
屋子里的紫薇听到了他们的争吵,她早就猜到小燕子这顿饭要受些委屈,却没想到是直接被骂了回来这么严重。那么现在,她不能让永琪再刺激小燕子了。「五阿哥,紫薇虽不知道事情的全貌,可小燕子说得对,给你额娘一个好印象是你的目标,不是小燕子的。她去尝试了一次又一次,却被骂了回来,这怎么说都是你们永和宫的不对!你还是先走吧,等你顺好了愉妃娘娘的看法,再来找小燕子吧。」
其实,在紫薇看来,永琪再也不用来找小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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