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燥热的风扑面而来，汐前路街边的商铺前坐着三两老人，摇着蒲扇，凑到一起天南海北的聊着天。

“听说这太阳孤儿院最近又收了个小孩，好像叫什么夏南星，长的那叫一个标致。”其中一个人神神秘秘的说道。

“就是身世有点可怜，亲爹娘死了不说，没多久家里的亲戚也全死光了。”

“啧，听你们这一说，我怎么觉得这小孩有点邪门啊。”

“家里亲人死得一个不剩，怎么就剩下他一个了？”

“听说这小孩一双眼睛黑的吓人，怎么看都不是正常人。”

说到这里，三人面色一紧，双手合十隔空拜了拜，再开口话题就变成了今天菜价又涨了多少。

孤儿院一处偏僻的菜园子，葡萄藤茂盛地缠在支架上，叶片挡住阳光，投下一小片阴影。

那个几人口中邪门的孩子此刻正坐在板凳上，懒散地靠在葡萄藤架上，手里摆弄着一个雪花形状的透明物件。

那物件不过半个巴掌大小，浑然天成的雪花形状透明又光滑，隐隐透出一股圣洁意味。

夏南星随意翻转手里的东西，黝黑的瞳仁里不见一丝光亮，忽地他轻笑出声。

“这就是你的契约啊，看起来倒像是个漂亮的玩具。”

说话时，他漂亮的五官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精致，一双黝黑的眼睛里满是小孩子的好奇，看起来颇为天真。

但其他人不知道的是，这个可爱的小孩子正被浓厚的黑雾包裹着，一道男声从里面传出。

“你签了不就知道了，还是说你要违约？”

一只手自黑雾里伸出，轻轻摩挲着夏南星的侧脸，动作十分温柔缠绵，但黑雾翻涌的模样却像是眼前的人说一声不那只手就会送他归西。

“怎么会呢，我最讲诚信了，这不是就好奇一下吗。”

他扬起笑脸，一滴血自手指滑落，滴在了那片雪花上，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你看，这不就签了吗。”

雪花上的红光一点点退去，夏南星周身的黑雾也随之散去，只给他留下一句，“成年那天记得兑现承诺。”

真是难搞的一个人，夏南星撇撇嘴，眼里却满是笑意，从今天开始，他真真正正的孤身一人了。

“小夏！吃饭了。”

院长的声音穿过围墙传来，他拍拍衣袖，拎着板凳提声回了句，“来了院长！”

孤儿院的生活过得很快，夏南星在这里安安静静的待到了十六岁，每天过着一样的生活，上学吃饭睡觉。

生日那天，院长问他之后的打算，他笑着道，“我想出去看看。”

之后他便自己租了间公寓，养老般的度过了两年。

十八岁生日那天，夏南星终于接过了父母留下的遗产。

这俗话说得好，一天不工作，开心一整天；一辈子不工作，开心一辈子。

夏南星最是听劝，所以他早就想好之后的摆烂计划了。

今天，他早早的去买了个蛋糕，准备庆祝自己成年，趁着傍晚晚霞正好，他回了家。

他刚打开家门，便看到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男人一身黑色绅士服，端坐在不大的沙发上，周围狭小的空间令他不得不蜷起双腿。

夏南星进门的动静引起了男人的注意，男人微微侧头看过去，锐利的丹凤眼里满是探究。

他呆愣一瞬，微微一笑，勾头看了看门牌号，再回过头时看了看男人，再次微笑，掏出手机按下熟悉的三位数，顺便转身退出家门。

但还没等他迈腿，他便察觉到腰上多了一双手，下一秒男人放大的脸映在他的眼里。

“啊啊啊啊！”

杀猪般的叫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夏南星蹭的从男人的怀里站起来，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话。

被他指着的男人却皱起眉头，看向他的目光里满含不解。

“夏南星，你躲什么？”

“谁是夏南星？我不认识啊，你找错人了。”夏南星摇头否认，开玩笑，这能随便承认吗。

“十年前你跟我签了个契约，现在是不认了吗？”男人语气危险，黑雾逐渐向夏南星靠近。

看见熟悉至极的黑雾，夏南星记忆快速回笼。

完蛋，把他给忘了。

他无语望天花板，十年过去，这人阴晴不定的脾气依旧不变啊！

“怎么能呢，这不是好久没见过你了，一时间没认出来，咱把黑雾收一收，和气生财嘛。”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打不过就加入，夏南星果断选择保住自己的小命。

男人收了黑雾，变回了之前绅士的模样。

“你成年了，该履行契约了。”

终于还是逃不过啊，夏南星内心疯狂咆哮，养老计划飞走了！

但这也是他选择的，若不是男人的出现，他早在八岁的时候就没了性命。

“我就一个问题。”夏南星挣扎半天，终于说服了自己。

“？”男人歪了歪头，示意他赶紧说。

“这活能退休吗？”

“……”

眼看黑雾又要起来，夏南星立刻捂嘴，“那换一个，你叫什么，我总不能喊你黑无常吧。”

虽然他很想这么干，时不时的威胁一下他，不是无常是什么？

“你不看契约的吗？”眼前的人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司墨言！”

“啊哈哈，那时候小不认字。”夏南星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签完契约他就不知道给放哪了，哪会看上面有什么呢？

终于安抚好黑无常的夏南星拾起孤零零躺在地上的手机，没坏，能用。

这十年里，出于对周围人的不信任，他并没有很多朋友，最亲近的关系可能就是小区里一起遛鸟的大爷们了。

这反倒省了他编理由的功夫，揣个手机就能走，只是可惜了他的别墅，银行卡里的一排0以及各个公司的股份……

越数越伤心，夏南星不由得偏头瞪了坐在沙发上看喜羊羊都能带着哲学思考的司墨言，被迫上班的感觉真的不太好。

“我呢，还有一个问题。”夏南星试图最后再忽悠一下对方，“你看啊，我这个年龄在人类社会可是要上学的，我怎么跟你走呢？”

“夏南星，这十年我只是在你的身体没出来而已。”司墨言视线压根就没从电视上移开，这言下之意便是少耍花样。

夏南星悠悠的叹了口气，早知道当时就不那么早参加高考了，这下好了，认命吧。

“走吧。”他无所谓地说出了这句话，仔细想想他好像在这个世界里并没有留恋的人，去哪其实都一样。

早在八岁失去父母那年他就没了牵挂的事，既然答应了，就该履行。

司墨言点点头，从沙发上站起身，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周身的黑雾扩散开来，空间出现扭曲，紧接着夏南星便陷入一片漆黑。

“虚实我意，应变无停。”

“虚实我意，应变无停。”

……

谁在说话？飘渺的声音充斥整个空间，夏南星本能的寻找声音的源头，却碰到了一面墙。

“你还要靠多久？”司墨言淡漠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惊醒了还沉浸在声音里的夏南星。

“额，你这锻炼的挺好的哈。”夏南星望天，有时候脸皮厚点就是好呀。

“这是？”他熟练的开始转移话题，不过他也确实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瞧着倒是一片繁华，建筑都充满着科技感。

“欢迎来到梦境中心，检测到新人物，嘀——玩家夏南星，初级破梦人，积分：0。”

随着这道机械音而来的是一个发光小人，它欢快的在空中翻了个跟斗，用软萌的声音介绍着这里的规则。

“梦境中心积分为流通货币，不同等级的梦境所得积分不同……”

“诶，这不会是童工吧。”夏南星越听越不对劲，这声音真的不是童工吗？

“……”司墨言看起来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但为了不在别人眼里当傻子还是开了口，“这是机器人。”

“我还以为你们会搞些灵异鬼怪什么的，没想到还挺讲科学。”

司墨言拒绝回答，并屏蔽了好友发来的吐槽。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被忽视的小人跺了跺脚，这人满不在意的态度气的它脸都鼓起来了。

夏南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挥手示意它继续。

小人撅着嘴叉着腰，不情愿的继续讲解。

“破梦人以单人灵魂传送的方式进入各类梦境，单人完成破梦任务后获得积分。”

“你的房间号为4102，请在清梦园领取手环以及生活用品。”

一路跟着小人领完东西后，夏南星溜达溜达的回了房间。

跟在夏南星身后的司墨言也不说话，抱着一堆东西走路却没半点声音，他可不想再听见某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腔调。

“嚯，你们还挺人性化啊。”

眼前的房间赫然与夏南星在现实世界里的公寓一模一样，甚至连走的时候没关的喜羊羊这里也在放着。

“别惊讶了，你还是想想一会的梦境该怎么办吧。”司墨言将东西放在桌上，一身黑色礼服看起来非常优雅，但配上他那冷淡的腔调以及挎着的脸就成了一个讨债的。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大不了死一死，你说是吧。”夏南星压根不在意这些，反倒是拿出刚被找到的雪花契约翻看。

“你！！”司墨言无言以对，正常人不应该努力破梦，以获得生存的机会吗，这人怎么能这么的不在意。

“你什么你，小司啊，我突然发现一件事。”夏南星突然不怀好意的眯起眼睛，慢慢的靠近司墨言。

“什么？”司墨言突然感觉到不对劲，好像要踩入什么坑里面似的。

“我刚才闲来无事看了看咱俩的契约，这一看可不得了啊，契约双方不可互相伤害，小司，你说对不对？”

感觉应验了，但晚了，司墨言默默的将头转过去，不看夏南星。

“所以，以后咱俩就和气生财，你这周身的黑雾还是多吓唬吓唬外人吧。”夏南星一把抓住黑雾里冒出的小手，这人喜羊羊看多了吧，怎么具象化出来的手变成了羊爪。

他稀奇的又拽了拽小手，想不到一个185优雅矜贵，面容精致帅气，看起来就是高冷人设的司墨言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叮——玩家夏南星，初级破梦人，梦境匹配成功，A级梦境：千花乱人心，请确认。”

突然冒出的提示音拯救了司墨言岌岌可危的形象，松了一口气的他在听到梦境名字的时候皱起了眉头，怎么是这个梦境？

还没来得及提醒夏南星，就见他按下了确认键，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吸力出现，两人被迫陷入沉睡。

“小夏，客人都来了，你怎么还在睡觉！”

一道陌生的声音传入夏南星的耳朵里，“嘶——”梦境传送怎么还有后遗症，回去得给个差评。

夏南星晕晕乎乎的抬起头，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猛然出现，吓的他猛然向后倒去，幸好这坐的是把椅子，不然他来的第一天就得挂个彩。

“小夏，客人来了，快去迎接啊，愣着干嘛？”老人嘶哑的嗓音里充满着急切与催促。

恢复过来的夏南星揉揉脑袋，左右看了看没找到司墨言，却被一只干枯的手握住了手腕。

他下意识的甩开，抬眸却见老人目光有些不善，便扬起一抹乖巧的笑。

“刚睡醒没反应过来，勿怪勿怪，咱现在就去迎客人，别让人家等急了。”

老人似是认可了这个解释，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夏南星没有犹豫，顺着老人的意思走出门。

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夏南星猝不及防的打了个喷嚏，一抬眸，各式各样的花束挤入他的视线里，无数花店围成圈，一圈接一圈的包围着中心的巨大花景。

色彩鲜艳的花景立在所有花店的中心，成为最醒目的建筑，夏南星下意识的抬头，却被一束阳光晃了下眼，只能收回视线安静的跟在老人身后。

这里的生意似乎极好，他路过的每个花店门口都排着长队，一束捆扎好的花束静静的立在店门口，接受顾客的检阅。

值得一提的是，每个花店的装修都浪漫至极，门口的花束在渐起的微风里轻轻摇晃。

几片花瓣随风飘起，夏南星伸手接住一片，剩余的继续向前飞。

“这花瓣怎么掉了！快，换一束，快点啊！你想去选花吗！”

花店里冲出一名男子，捧着那束花再三确认，不少顾客都皱起了眉头，眼神嫌恶，男子惊恐的拿着花束进了店，而新换的花束朵朵娇嫩，依旧在微风里轻轻摇晃。

夏南星不动声色的将花瓣收到口袋里，快走两步跟老人同行。

“诶大爷，您怎么称呼，我这睡了一觉给自己睡迷糊了，一时间倒想不起来。”

“夏南星，少耍花样，我既知道你的名字，那就知道更多的信息，你就安安生生的待在这。”老人警告似的撇了他一眼。

“那我待在这不干活也行？”夏南星思考了一下，开个花店也不是不行。

老人听到这句话忽然笑了，只是笑得颇为诡异，“你可以试试。”

夏南星闭了嘴，只是没想到，在这梦境世界里他也叫夏南星，想起刚才无意间看到的脸，这个梦境世界究竟是怎么运转的？

老人一路上七拐八绕的，在夏南星开始怀疑是不是迷路的时候，终于停在了一扇铁门前。

“从这里出来的人便是你的客户。”老人语气忽然放缓，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若丢了这个客户，那你将会体验人间极乐。”

老人交代完也没等夏南星开口，便兀自离开了。

“叮——梦境中心提醒您，梦境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若是拿命浪，小心死翘翘哦！”

他怎么从最后的哦字听出了期待呢？

“玩家夏南星，请接取任务：

一、保证客户不流失。

二、找到真正的花景。”

“叮——新手礼包已送达，随机赠送一条隐藏规则——午夜的拈，拈花，湾……”

系统平直的声音忽然开始断断续续，最后哔的一声直接没了。

夏南星顿时感觉传送后遗症更加严重了，怎么系统都这么不靠谱，午夜的拈花湾后面是什么倒是说完啊！这跟电影里“凶手是——”有什么区别！

正当他在心里疯狂吐槽系统的时候，铁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男生走了出来。

男生穿着牛仔外套，简单的发型衬得他干净阳光，一抿嘴脸两侧的酒窝便显露出来，他环视四周，最后视线定格在夏南星的身上。

“hello，你就是我预约的老板吗？”

声音充满着活力，带着属于年轻人的朝气。

“你好，我是盛夏花店的老板，夏南星。”

“我叫赵小右，听说拈花湾的花比别的花市开的都好，我就想过来看看。”赵小右非常自来熟，夏南星还没说几句话，他就噼里啪啦的讲了一大堆。

不过夏南星跟谁都能聊两句，这走回花店的功夫，就哄的赵小右认了他这个朋友。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你的某些方面。”一团黑雾悄然出现，随之而来的低沉声音从后面传来。

夏南星坐在柜台前，头也没回，“哟，黑大帅可算是来了，不怕被人发现？”

“……”

“只有你能看到我。”

司墨言很想掉头就走，但终究是忍下了所有，毕竟人是他自己选的，现在也换不了了。

“你逛了一圈有发现吗？”

夏南星瞥了一眼还在选花的赵小右，拉长了声音回，“有～啊～”

在司墨言请开始你的表演的目光里，他哭丧着脸，“我发现我要开始007的生活了。”

“……”司墨言无比的后悔当时怎么选了这么一个人，“你认真点，这个梦境虽然只是A级，但不少破梦人都折在了这儿。”

“哦？怎么说？”

“这个梦境会干扰所有的系统，祈梦殿无法收到反馈，破梦人得不到系统的指示，所以在这儿你只能靠自己。”

“干扰……”夏南星的手指轻点桌面，午夜的拈花湾会跟干扰有关系吗？

“你想到了什么？”司墨言看他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稍稍有了一点欣慰。

“啊，我是不是得拜访一下新邻居们？”夏南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跟店里的赵小右打了声招呼就要往外走。

“你又搞什么？”司墨言跟上夏南星的身影，周身的黑雾缓缓凝成了一个问号，而他脸上却是十分高冷，丝毫不知自己已经被出卖了。

“司先生，你还是多练练怎么控制你的黑雾吧 。”夏南星毫不客气的笑出声，他现在倒是觉得黑雾比它的主人招人喜欢多了。

说完，他也不管司墨言什么脸色，从那一团黑雾里掰掉一只手扔在自己店里，便径直走向临近的一家店。

与周围热闹喧哗不同的是，这家店一个顾客都没有，门口也只有一束白色的铃兰，夏南星扫了一眼花店名字——归宁。

叮铃——玻璃门上挂着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提醒着屋里的人有人到来。

“这里不卖花，先生请回吧。”背对夏南星的男人拿着一个小水壶，心无旁骛的浇着花。

“我不买花，只是来跟邻居打个招呼。”夏南星习惯性的挂上了无害的微笑。

男人转过身，脸上还带着未收回的惊讶，他将水壶放到一旁的架子上，擦了擦浇花溅到手上的水，金丝眼睛下漂亮的眼睛带上三分笑意开口。

“拈花湾建立这么长时间，你还是第一个跟邻居打招呼的。”

“这不是远亲不如近邻嘛。”夏南星坐到男人的对面，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茶，茶的清香冲淡了周围的花香。

“温无尘。”男人的语气平淡，却莫名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

“夏南星，隔壁盛夏花店的老板。”夏南星将那股莫名的感觉压下，“诶，我怎么看温先生的花店似乎格外冷清。”

“比起卖花，我更喜欢养花。”温无尘不在乎的笑了笑，门口的铃兰花微微晃动，他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屋内的花，哪怕这些花皆是枯萎之像。

夏南星刚压下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这个温无尘和归宁花店与整个拈花湾都格格不入，外面的喧闹永远感染不到这方空间。

而且按之前老人的说法，只要是拈花湾的人，就必须卖花接客，完不成便会受到惩罚，那这个温无尘是怎么平安无事的。

“夏南星，快离开。”司墨言的语气急促，隐隐含着些许担忧。

被打断思路的夏南星朝温无尘笑了笑，“温先生，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夏南星从一排枯萎的花旁走过，在即将拉开那扇玻璃门时，那道温润的声音不出所料的响起。

“夏先生，有时候花不一定是花，人也不一定是人。”

他勾起一抹笑，拉开门回到了喧闹的街道。

只有男性的花市，花店门口永远新鲜的花束，以及这个处处透着奇怪的归宁花店，夏南星久违的感受到一股跃跃欲试在四肢流窜。

司墨言依旧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身后，“我进不去那个花店，里面有东西在排斥我，所以才让你出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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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梦境生存法则【无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