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盟主生辰(瓜)

吃完烤鱼后,豫川找了点干草铺在地上,两人睡下。

归云早就犯困了,一躺下就进入梦乡。

怕后夜凉,豫川将外衣盖在归云身上,侧过身看着他。

少年的睡姿很乖,身体半蜷着,呼吸平缓规律。

脸上的表情时不时变化,不知梦见了什么,嘴里还呢喃了几句。

就算睡着也很有生机。

豫川想。

他不知道少年前世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让他一看见少年就会下意识珍惜。

明明他是一个了无牵挂的人,总是孑然一身,他不畏惧死亡,更不在意别人的死活。

可少年的出现却总是让他感到暖意,少年像寒冬里的太阳,他只想紧紧抓住。

他抓住少年放在头边的手,缓缓闭眼。

……

天渐渐亮了,归云被光照刺醒,迷迷糊糊睁眼。

火不知是在什么时候熄的,只剩下燃尽的碳灰。

身边没有豫川,干草已经凉透了。

【这么早去哪儿了啊。】

归云揉着眼睛在心里问。

许是听见归云的心声,豫川隔着老远朝他喊:“这儿呢,我去摘果子了。”

他大步走过来,将手上发红的果子塞给归云:“吃吧。”

归云低头看了看,没动手,沉默了几秒真诚比划:这个,你,吃了吗?

豫川眨眨眼睛:“吃了,咋了?还挺甜。”

闻言,归云怜爱地拍拍他的脑袋:

【没事,只是吃了可能会痒一会。】

这小红果子叫痒痒果,药王谷后山就有很多,小时候陆之敛老用这个捉弄他们。

吃了这个后,他和方骆像两只毛毛虫一样在地上蛄蛹,受不了后跑到陆掌门面前告状,结果陆掌门给陆之敛喂了一大把痒痒果,三个人在地上边哭边挠痒痒。

最后是三师姐实在受不了他们仨了,把三人扔到热水池里跑了一天才好了。

果然,归云一提醒完,豫川就感觉身上开始麻麻地痒起来。

但他死活不挠,觉得这样有辱斯文,用内力封闭自己的感觉器官才勉强止住痒意。

两人决定先去烟雨楼。

一路上豫川都黑着脸不说话,而归云在一边看他这表情都要笑疯了。

*

“不行,这山不能炸,我师弟还在里面呢。”

烟雨楼,陆之敛拦在门口,朝里面吼到。

“让开!这都一天了,你师弟能出来早就出来了。”

仗着体型优势,朱胖子上前一把推开陆之敛。

“你放屁!”陆之敛气急,本想动手,但碍于对方比他壮,只能憋屈地骂了句。

方骆也开口阻拦:“夏楼主,还请再等几天。”

“我们师弟还在里面,如果此时炸山,怕是会伤到他,左右这山在这里谁也搬不走,如果楼主有顾虑,大可以多派点人手过去,不让人靠近就是。”

“哎呦嘿你小子,楼主还用得着……”朱胖子不满地开口,话还没说完就被夏普打断。

“朱宜,就这样吧。”夏普沉思了一会说:“只等两日,两日后我就会炸山。”

他们烟雨楼等得了,不见得别人愿意等。

那些跟着下墓的门派损失了不少弟子,现在只想快点分东西走人。

“好,多谢楼主。”见夏普松口,方骆抱拳道谢。

话刚说完,就听见陆之敛吼到:“小,小师弟!你俩没事!”

回头,是豫川和一瘸一拐的归云。

陆之敛立马冲过去,抓着归云摸摸这儿捏捏那儿:“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等目光向下,才发现了归云瘸着的右腿。

“骨折了吗?快来我给你看看。”

他伸手准备接过归云,却发现豫川抱着人没放,还一脸不爽的看他。

察觉到他的视线,豫川才不舍的放人,只是目光带着莫名的警告。

方骆再次向楼主道谢,跟着两人进了烟雨楼给他们准备的房间。

陆之敛手卡在归云脚踝上拧了一下,将骨头复位。

归云疼得脸都变形了,抓着的手无声的表演呲哇乱叫,看得豫川想把陆之敛扇开,质问他到底会不会治病。

但人才是大夫,他也只能默默安抚归云。

给归云吃了几颗消炎止痛的内服药,陆之敛蹲下来给他缠纱带:“轻微骨折,吃这个药,这两天别下地,别吃腥辣,大概一周就好完了。”

说完递给他一个小药瓶。

见归云处理完了,豫川才飞快跑上楼,让人送热水过来。

“……他咋了,尿急啊?”陆之敛看着豫川离开的方向眨眼。

归云摇头:

【不是,就是痒的。】

从进来到现在,他都没看见沈鸢,比划到:师姐,去哪儿了?

“哦,她去祁山找你俩去了。”陆之敛回答,然后一拍脑袋:“哎呀,她不知道你俩回来了,方骆,快跟着夏楼主他们一起去找师妹回来。”

“嗯。”方骆应了声,转头出去。

两人回来后已经是正午了,几人决定先在此休息,等分好钱财就动身回去。

四人围在归云屋里,只见归云拿了个黑不溜秋的圆珠子出来。

归云在纸上写:这是魂玉丹。

“魂玉丹?你是如何找到的?”方骆拿起魂玉丹仔细瞧了瞧。

听到疑惑,归云将发生的事写下来,末了,还弯起眼睛写了一句:

我厉害不。

“厉害。”沈鸢揉了揉小师弟的脑袋。

几人都想法一致,先拿回去给师父研究研究。

等到分东西已经是晚上了,夏普派全烟雨楼的人去炸山挖宝物。

他们几人没要那些武功秘籍和名兵利器,拿了两根金条就走了。

其实几人很眼馋,毕竟一马车一马车往里运的全是金银财宝。

但这炸山的动静大,保不齐朝廷知道了就下来拿人,拿多了反而麻烦。

第二天五人离开,离开前找了辆马车,一路上摇摇晃晃准备回去。

陆之敛和方骆坐在外面赶马,剩下三人坐在马车里。

昨晚睡的不舒服,导致归云现在相当困。

一上车他就开始小鸡啄米,豫川看不下去了,将人捞过来躺放在腿上。

还在马车里找了个毛毯给归云盖上,左手在归云肩上轻轻拍打,也不抬头同沈鸢说话,只是垂着眼睛看归云。

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看呆了沈鸢。

沈鸢拿着针坐在那里,边擦针边思索:我寻思这俩人咋这么不对劲儿呢?

不,应该说是豫川。

看他家小师弟的眼神像是鹰在看兔子。

倒像是……倒像是男孩见着喜欢的女孩那种半生涩,半宣誓主权的眼神。

而且这俩人身边仿佛有结界似的,倒显得她很多余。

想到这,沈鸢的目光带上审视,眯起眼睛盯着豫川。

豫川察觉到目光,抬头对着沈鸢心虚一笑,转头看向窗外,但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又低下头。

沈鸢:……

你小子咋回事儿呢?

正午几人在路边的客栈休息,洗去赶路的风尘。

下来后收到了烟雨楼的信,还有一个红木盒子。

信是陆掌门送去的,但那时他们已经离开了,烟雨楼的人沿着路找过来。

陆之敛打开竹筒看信:“师父说再过五日是盟主的生辰,让我们随便拿点东西去应付应付。”

他举起手上的红木盒子扬了扬,然后打开锁扣,露出里面的东西。

只见盒子里胡乱塞满了药丸,估摸着有十来颗的样子。

丹药带着一股特殊的药香,通体血红。

瞧见盒子里红色的药丸,豫川没忍住抽了抽嘴角:“掌门不是说药王谷穷的养鸡了吗,怎么还送人这个?”

陆之敛看了一眼就把盒子关上,随意往旁边一扔,不知所以道:“对啊,很穷,这东西在药王谷多的是,我一个人就能做很多了。怎么了吗?”

其他几人也没再管盒子,同样用不解的眼神盯着豫川。

几人狐疑的眼神让豫川以为自己判断错了,重新打开盒子瞧了瞧。

“血檀丹,一颗一百两黄金,你们自己算吧。”豫川吐了口气,确定地开口,用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们。

“不能吧?”陆之敛伸出手指数了数:“一百两,那十颗就是……一千两黄金,相当于五十根金条!”

“我天,那我们岂不是很有钱!”陆之敛激动地站起身大叫。

声音太大,引人侧目。店小二转头看了他们一眼,看到几人虽干净整洁,但也只能称得上普通的穿着打扮,嫌弃地瘪瘪嘴。

沈鸢尴尬地拍了陆之敛一巴掌:“小点声。”

陆之敛挠挠头坐下,压低声音:“这不就是普通丹药吗,不过是可以帮助习武之人练武,对我们什么用都没有,怎么可能这么贵?”

“而且这些还是炼的不怎么好的血檀丹。”他伸手拿了颗丹药出来,放在手上把玩。

豫川扶额解释:“因为它能帮助习武之人洗筋伐髓,清除体内杂质,所以血檀丹在江湖上一丹难求,有市无价。”

“而且看成色,这已经是高品血檀丹了。”豫川睨了一眼陆之敛手上的丹药。

“我算是明白掌门说的‘应付’是什么意思了,对于你们来说,这可不就是应付嘛。”他抬头看天,表情一眼难尽。

虽然他们魔教也很有钱,但也绝无可能自己做出这么多血檀丹。

关键是这几人瞧着压根不知道自己还挺牛,还以为药王谷穷得很呢。

此时几人都已经石化了,他们从不知道这东西能卖这么贵。

想不到穷了二十多年,土豪竟是他们自己!

归云更是在心里痛哭:

【原来,原来我们是亿万富翁!!!】

知道这些丹药价值千金,几人更不想去盟主生日宴了。

不是因为盟主,是因为盟主儿子。

盟主是玄清门掌门,在几人小时候来过药王谷。

那时候的玄清门掌门刚当上武林盟主,结果树大招风遇到了仇家,绑了盟主两个儿子要挟,虽然后来儿子救回来了,但被下了毒无药可解,情急之下送到药王谷住了半年。

这俩小孩从小就聪明机灵,勤奋好学,只来了几日便捕获了陆掌门的芳心,变成了掌门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他们几人倒成了对照组,成天被陆掌门数落不思进取。

这还不是最气人的,最气人的是这哥哥和弟弟简直一个样,每天变着法地展示自己优秀,还时不时来暗戳戳讽刺他们几句,可把几人气的够呛。

还总是在他们面前:“你们是牛吗要吃草还是咋的,天天拿把破草有啥意思?”

但一到掌门跟前就变了副嘴脸:“掌门爷爷你好厉害,这些草药也好厉害!!”

几人直呼斗不过只能蹲在墙角翻白眼。

时隔十多年,他们还把这事儿记得清清楚楚,因为那段时间简直就是他们的至暗时刻。

现在竟然让他们几人去祝寿,而且还要花一千两金子?!

可笑至极!

陆之敛和方骆一起翻白眼呸呸,措不及防听到归云的心声:

【虽然很不想去,但我记得……】

【这次有瓜!】

听到声音,四人来了精神,目光灼灼盯着归云:哦?详细说说。

如果是关于盟主儿子的瓜那我们肯定去啊!

毕竟看别人家孩子的笑话他们怎么能不到场。

归云坐在角落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喝茶,在脑中打标题:

【惊!玄清门少主齐郡手握小妈文学剧本,正和自己继母滚在一起,在生辰宴上被捉奸在床了!】

旁边的几人同时打下感叹号,满脸不可思议。

什么东西!你们武林这么乱吗?!

齐郡竟敢跟他亲爹抢老婆!

才强行压下了面上的惊讶,又听归云爆瓜:

【而且这继母貌似……还是个男的!】

……

几人被瓜砸得找不着北了,竟然感觉已经渐渐习惯这些一个赛一个离谱的江湖趣事。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家都有龙阳之好,小时候怎么就没看出来玄清门少主是断袖呢?

想到这儿,陆之敛默默裹紧了衣服——

那段时间齐郡总是悄悄趁他洗澡时偷他衣服,该不会那时候……

陆之敛咽了咽口水,表情空洞地看向方骆,欲哭无泪。

方骆看懂了他的想法,温柔一笑,意有所指地拍拍他的肩膀。

几人都暗暗在心里下决心:这个瓜,我吃定了!

熟悉的配方,是瓜瓜的味道!

他们就是瓜田里最靓的五只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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