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初雪秘语

——当石膏成为情书载体，疼痛便有了最甜蜜的镇痛剂

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寒流来得猝不及防，王楚钦望着镜中缠满绷带的右肩，呼吸在玻璃上晕出雾色的叹。更衣室外传来孙颖莎与队医的争执，少女的京片子穿透门板："打封闭也不行？他明天还有混双......"

少年抓起止痛贴往伤口猛按，冷汗浸透的刘海下，青奥会留下的月牙疤红得刺眼。手机震动着弹出消息提醒，特别关注的提示音是孙颖莎录制的"豆包警报"——此刻正以每三秒一次的频率轰炸锁屏：【大骗子！说好要拿三连冠呢？】

混双决赛局变成血色罗曼史的开篇。王楚钦在救球时听见肩胛骨错位的脆响，却仍用左手撑住球台完成绝杀。孙颖莎的眼泪比奖牌更早坠落，在领奖台积成小小的冰湖。少年挂着绷带与她拥抱的姿势像折翼的鹤，媒体镜头记录下他唇语：【小豆包，金牌够不够换你笑一下？】

庆功宴的探戈舞曲响起时，孙颖莎正翻越酒店后墙。羽绒服里裹着保温盒，红豆包的甜香混着南美初雪，在她睫毛凝成细碎的星。王楚钦窗台的绿萝突然晃动，垂下的充电线编成绳梯——这是他们儿时在省队偷溜加练的暗号。

医疗室紫外线灯管嗡嗡作响。孙颖莎蹲在石膏模具前，马克笔尖在雪白表面游走："这是愤怒的小豆包，这是哭鼻子的王大头......"

王楚钦忽然抓住她手腕，止疼泵的滴答声里，少年眼底泛起血丝："如果再也打不了混双......"

"那就改行当教练！"她挣开桎梏，笔尖狠狠戳向石膏，"你教正手，我教反手，老了在公园组队虐菜。"

樱花在石膏上绽放到第七朵时，队医的脚步声惊落马克笔。孙颖莎钻进窗帘后的瞬间，王楚钦突然拽落石膏模型："报告！我自己摔的！"

微博热搜在凌晨两点引爆。某位护士上传了石膏涂鸦照片，#莎头生死恋#的tag后跟着爆裂的雪人符号。显微镜女孩扒出樱花丛里藏着的摩斯密码：【SYS?WZQ】，同人站连夜推出《石膏情书：顶级运动员的疼痛美学》专题。

刘国梁越洋电话追来时，王楚钦正用左手给孙颖莎编麻花辫。少女啃着红豆包口齿不清："就说我们在复健！手部神经联动训练懂不懂？"

马龙的声音从免提传出："建议买通稿说是中医火罐印，粉丝说像星座图......"

暴风雪封路那日，孙颖莎在康复室发现秘密。王楚钦的护腕内衬用红线绣满"豆包"，止痛贴背面藏着日期编码——青奥会初遇那天被标成金色。她举着证据逼近时，少年正单腿蹦着够冰袋："这是......防误拿标记！"

"那这个呢？"她点开手机，监控录像里王楚钦深夜溜进厨房，将红豆馅替换成她最爱的低糖配方。

雪粒敲打玻璃的节奏里，少年忽然摘掉护颈："小豆包，你知道樱花语是什么吗？"

"别转移话题！"她叉腰的模样毫无威慑力。

"是永不放弃的初恋。"王楚钦的指尖掠过她发间初雪，"就像我缠着绷带也要接你的球。"

回国航班穿过极光带时，孙颖莎在王楚钦的康复日志发现新大陆。潦草字迹间夹着张泛黄的青奥村门票，背面钢笔字洇开岁月痕迹：【2018.10.16 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弄丢了小豆包的笑容，要赔她九百九十九个】

少年假寐的睫毛轻颤，掌心滑落的手机屏幕亮着淘宝页面：999颗红豆种子，发货地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