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青芽映月

——当金牌还带着奶膘的温度，心动已在奖杯倒影里疯长

曼谷亚青赛的空调冷得渗人，十五岁的孙颖莎缩在挡板后搓胳膊，运动短裤下的膝盖还粘着上午混双半决赛的胶粒。王楚钦隔着三排座椅抛来队服外套，深蓝色布料在空中划出抛物线，精准罩住她乱翘的呆毛。

"小豆包别感冒了。"他转着球拍走过来，耳后创可贴翘起边角，露出青奥会留下的月牙疤。孙颖莎从外套兜里摸出颗草莓糖，撕包装纸的响动惊醒了打盹的日本选手："你才豆包！我这叫婴儿肥......"

休息室广播突然切进中文解说："接下来是混双决赛，中国队王楚钦/孙颖莎对阵韩国队......"少年捏住她鼓起的脸颊，指尖沾着防晒霜的茉莉香："赢了给你买十笼红豆包。"

决胜局比分咬成9-9时，孙颖莎的刘海糊住眼睛。王楚钦突然在桌底勾住她小拇指，这是他们昨天吃芒果糯米饭时发明的暗号——代表要赌一板逆旋转发球。汗水从少年下巴滴落，在反光地板上炸开细小皇冠，她在他瞳孔里看见自己绷成弓弦的倒影。

银球撞网的瞬间，孙颖莎的尖叫卡在王楚钦撞过来的胸膛。少年人莽撞的拥抱勒得她肋骨生疼，薄荷味止汗剂混着泰国青柠汁的气息，在颁奖进行曲中发酵成某种朦胧的甜。直到礼仪小姐轻咳提醒，王楚钦才慌乱松开手，奖牌金属边沿在她锁骨硌出淡红月牙。

庆功宴的椰汁西米露还没上桌，孙颖莎就被王曼昱拽进洗手间。"快看这个！"闺蜜举起手机，推特热趋第一是#中国混双拥抱太欲#。九宫格最中央的动图里，王楚钦染成栗色的发梢扫过她耳垂，慢镜头下像某种小心翼翼的亲吻。

"他们说你俩像漫画里走出来的......"陈梦突然从隔间探头，手机屏亮着同人图——Q版的他俩头顶红豆包与檀木珠，正在奖杯里泡温泉。孙颖莎的耳尖瞬间红透，转身却撞进当事人怀里。王楚钦举着两串烤鱿鱼僵在原地，酱汁滴在她雪白运动鞋上，晕开心形污渍。

"赔、赔你新的！"少年蹲下身用纸巾猛擦，后颈泛起的红潮比曼谷晚霞更艳。孙颖莎揪住他翘起的呆毛："我要带樱花贴纸的限量款！"

这个夜晚的尾声藏在酒店天台。孙颖莎偷渡上来时，王楚钦正对着手机屏练习自拍，奖牌在月光下晃成小银盘。"笨死了，"她抢过手机，"要45度角显脸小......"

王楚钦突然指着她运动裤："你鞋带散了。"趁她低头瞬间，少年掌心覆上她发顶，快速按下快门。预览图里，她错愕瞪圆的眼睛像受惊的鹿，而他偷笑的梨涡盛满星河。

"删掉！"孙颖莎扑过去抢手机，王楚钦高举的手臂擦过她鼻尖。打闹间两人栽进晾晒的床单迷阵，蓝白条纹布料裹成茧，薄荷与草莓香气在方寸间厮杀。当她的膝盖无意间抵住他腰侧时，少年突然静止："小豆包，你听......"

远处昭披耶河的游轮拉响汽笛，盖过他雷鸣般的心跳。

回程航班的晨光里，孙颖莎发现王楚钦在偷偷改写歌词。草稿纸边角画着歪扭的樱花，钢笔水晕染开"豆包"二字。她假寐的眼睫轻颤，听见少年压低嗓音哼唱："想要变成红豆馅，黏住你的每一天......"

经济舱后排，刘国梁放下遮光板："马龙，当年你和继科......"

"我们只摔拍子不写情歌。"龙队把眼罩拉到鼻尖，"建议给孩子们报个恋爱培训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