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坐在办公椅上，手边的安神茶已经凉了许久，她还在对着四台电脑上的股价出神。

安然随手端起茶杯，隔着玻璃杯感觉到茶已经凉了，便又放了回去。然后拿起手机，给汪小林打电话。

“账户上所有的资金，全部重仓做空濮游科技。”

汪小林迟疑道：“您确定吗？”

这世界上哪儿有百分之百确定的事情！

安然的计划，因为对方犯蠢而跟着改变，她愿意去赌赢面更大的。

“照我说的去做。”

汪小林：“明白。”

“对了，刘霞有一个儿子，在她死后就不见了。你去查查这孩子的下落！”安然并不能确定这孩子一定还活着，她对追求权利的男人所具有的“虎毒不食子”的人性，只愿保留一半的善意。

安然挂断电话，靠在椅背上捏了捏眉心，烦人的手机嗡嗡声惊扰了她。她厌烦的瞥了眼来电显示，熟悉的十一位数字，好像在哪里见过。

安然按下接听键，开了扩音。

“安然小姐，我是隆川公安局刑侦大队的刘志远。关于死者刘霞，我们还有一些细节想向您询问。您现在有时间吗？”

“上次不是问过了吗？”安然靠回椅子背，双手交叉放在大腿上，时不时转动着身下的座椅。

刘志远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说：“希望您可以配合公安机关调查。”

“好吧！”被警察缠上并不是什么好事，安然希望这件事可以尽快过去，至少让警察的视线离开自己，“你来AC互联网公司找我。”

安然把椅子转向身后的落地窗，纵横交错的大街车水马龙，整座城市尽收眼底。

…

前台打电话上来的时候，安然让警察去会议室，因为全公司只有那一层没人。

安然乘坐专用电梯比他们先到会议室，她无聊的拿起不知道谁留在桌上的文件，随手翻阅起来。这个时间的太阳正好直射会议室，安然根本看不见纸上的字，但她又懒得起身去拉窗帘，况且她也不是来看过期文件的。

当当当。

安然懒懒的瞥了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请进，人家已经自觉推门而入，使得安然更加没心情招呼他们。

听着脚步声走近，安然老大不情愿的抬头，扯出官方假笑请他们随便坐。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那天开敞篷“摩的”的女人也来了。

话说，她不是交警吗？

安然对她产生了那么点兴趣。

她想跟这个女孩子攀谈几句，可惜被她旁边的男警官打断了。或许他也觉得这丫头太年轻，不想让她跟自己有过多的说话机会。

这个男警官安然有印象，第一次来询问的人里就有他。他问起问题一丝不苟，刻板认真，如果做伙伴的话……可惜他已经做了正义的伙伴。他的正义不是安然的正义，他们有各自的正义。

安然放弃了当着别人靠近李唯西的机会。当她发现李唯西问的问题和上次几乎一样的时候，安然才知道这丫头是来当工具人的。

看着警察先生良苦用心的份上，安然决定给这丫头透一点儿消息，好让她对自己留下印象。至少不能像其他嫌疑人那样，聊完下次见面就不认识了。

那件和服的线索应该可以帮助他们查到刘霞来往的有钱人，也许最后只能拉出些虾兵蟹将，但足以敲山震虎。

这个重大线索让刘志远放弃了后面无用的提问，她拉着李唯西要告辞。安然反应迟钝的看着他俩，我还没畅所欲言呢，人怎么就要走了？

唉。

安然望着李唯西的背影，在心里设了个小小的赌局。

当李唯西回头的瞬间，安然知道，她已经在这个年轻的警官心里，埋下了一颗邂逅的种子。

…

汪小林重仓做空濮游科技后，对刘霞儿子的去向一无所获。她跟安然汇报调查结果，没想到她一向锱铢必较的老板，这次却显得宽宏大量。

“没找到说明时机未到，你不必放在心上，随时注意着就行。”安然摆弄着一串水晶手链，心不在焉的问，“还没查到那个人吗？”

汪小林低着头，“没有。”

安然只能安慰自己，缘分未到。

…

安然留在李唯西那儿的种子，发芽的时机比她预期的还早。得知李唯西要去酒吧抓网络诈骗犯，她让汪小林提前留了东西在酒吧，好让她在合适的时机过去拿走。

这要是在平时，她也就不去招惹年轻小姑娘了。可李唯西警察的身份，让她不得不重新评估她的价值，或许可用。

安然在酒吧门口，看见东张西望的便衣警察，她好心告诉他们酒吧有个后门，然后洋洋自得的进去了。

安然如愿以偿，跟这位打扮老土自称“周太太”的姑娘“相遇”了。

安然望着她的脸，有点儿后悔。

也许她还能想到更浪漫的相遇场景。

李唯西的装扮让她兴致缺缺，对面贼眉鼠眼的诈骗犯更让她无比厌恶。

还是先赶走这个碍眼的家伙吧！

安然环视四周，后门在骗子身后，他多半会从那里逃走。她看似随意的走到诈骗犯身后，挡住他从后门逃走的路，高调给骗子报了信。

不过，一个成年男人想推开她，简直太容易了。胜算一半一半，安然依然下了赌注，最后的代价是一道伤。

在看到流血的伤口，安然觉得自己没赢。尽管背后站着她，骗子的逃跑路线依旧选择在后面，只是被她摔得一下挡住了。

如果对方更老道一些，可能会踩着她过去。

但当李唯西蹲下来询问她的时候，安然又觉得自己没输，至少接下的时间李唯西都是她的了。

安然很怕疼，她尽可能不让自己受伤。但她现在受了伤，只好强迫看着伤口，逼迫自己面对。看的久了，人自然就麻木了。

她试着对李唯西撒娇，但没什么效果，至少在她看来是这样的。因为李唯西把她送回家，没有留下来陪她，这在以往的战绩中是不存在的。

安然有点儿不高兴，送走了李唯西后，她给汪小林打电话，说她不想住在这了，让她来接她。

汪小林给她带来一个新的消息。

当年被捐赠的患者，找到了。

汪小林把这个人的资料发给安然。

安然点开一看，心脏都“骤停”了。

这个人在五分钟前，刚刚离开她家。

她就是李唯西！

安然觉得自己像个溺水的人，她快不能呼吸了。她紧紧抓着刚缝好的伤口上的绷带，直到绷带上渗出血迹。

安然皱着眉，看向手臂上那片刺眼的鲜红。

汪小林知道老板去酒吧撩妹受了伤，急匆匆赶来，一进门看到她坐在床上，手臂随意垂在床边，绷带被鲜血染红。

“您还好吗？”汪小林找到急救箱，蹲在床边给安然换绷带。

安然一声不吭，任由她摆弄自己的胳膊。

汪小林小心问老板：“难道是这位警察小姐太直了？您没得手？”

“我的计划里原本就没她。”

汪小林得到了一种信号，“您放弃了？”

“她还要代替韩薇看这个世界。”

汪小林懂了。

这就是安然最喜欢说的“缘分”，虽然看起来不可思议，但她就是以这样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出现了。

“我饿了，你会做饭吗？”安然突然问。

汪小林被问住。

她当然不会。

安然的招聘信息上，并没有要求应聘者厨艺精湛，现在才要她增加新技能，实在强人所难。

“我给您叫外卖吧？”汪小林问。

安然头脑里产生了一个奇怪念头，有困难当然是找警察了。她给李唯西发消息，直言不讳的说：我饿了。

汪小林觉得这里已经没自己什么事，找了个借口离开。临走前，安然突然说：“那个孩子可能在沈越峰身边，你去查查。”

“明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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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撩妹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