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 45 章

明亮的光芒透过窗棱打在脸上,刺激着床上的人眼球转动。

他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头痛的要死。

“阿道夫,你怎么了?是头痛吗?”

声音从头顶传来,他顺着声音看去,只见罗伦站在床边担忧地看着他。

“没事,可能是昨晚读书读得太久了。”

熟悉的话语从他嘴中吐出,正当他有些懵的时候,脑海里就出现了本该如此的想法。

“我早说过,不要一直这样不分昼夜地看书,也该好好上一下训练课了。”

面前长相稚嫩的小孩气呼呼地看着他,不停和他说教着,对此,他只是心情愉悦地笑了笑。

“这样啊,那今天的审判仪式还去吗?”

“审判仪式?”

法比亚一下怔愣了起来,那是什么?但紧接着一段记忆就插进了他的脑海中。

教会的最底层关押着罪大恶极的人,所以每隔一段时间,教会便会处理这些人,而这整个过程叫审判。

但不知为什么,他的心却莫名有些慌。

“很重要吗?”

“不是很重要,但我想去,陪我去吧。”

面对着小孩的撒娇,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于是温和的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他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就去吧。”

“那我们现在就走,我扶着你。”

“不,不用了,我的头并没有那么痛。”

“我扶着你。”

罗伦再次重复了一遍,这他有些不舒服,但最终他还是顺从了对方的意愿。

他们并肩离开了宿舍,直到走到审判台附近。

审判台附近的人不是很多,但也零零散散地占满了这个地方。

此刻,三个穿着白袍、带着三角头罩,完全看不见人脸的司祭正站在台上,他们的身后跪着一个长相普通的中年男人。

对方的呼吸微弱,看着台下众人的目光里写满了惊恐,那人的嘴没有被捂住,但哪怕面孔扭曲到不成样子,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随着台上司祭的告罪词说完,站在最中间的司祭转身,一个端着木盒的修士走了上来,接着那司祭从盒中拿出一把完全漆黑的长剑。

他看着那剑,感觉还怪眼熟的,但下一秒,他就没这心思了。

司祭高高举起长剑,然后在众人面前,用它插穿了那人的头颅。

血液四溅,零星地溅在了白袍之上,而长剑之下,是四处蔓延的红色。

长剑连带着那头颅被稳稳地插进了石台上,整个审判仪式都带着浓厚的宗教感。

他沉默的想着,这是审判,还是献祭。

仪式结束后,罗伦带他离开了这个地方,一路上,气氛很是安静。

“我们今天没有课吗?”

他打破了这个安静的氛围,然后转头看向罗伦询问道:“今天就只有这个仪式,没有课吗?”

“你想有什么课?”

罗伦笑看着他,浅绿色的眼睛里全是他的身影。

“呃…”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个穿着浅黑教袍的男人,“比如盖尔?今天有他的课吗?”

“盖尔,”罗伦的声音低沉了下来,“你不是知道我最厌恶他吗?没有他的课,不是更好吗,而且你不是也希望他消失在这个世上吗。”

这话有些莫名其妙,他眉头微皱。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只是问一下而已。”

气氛再次陷入了寂静中,直到傍晚。

看着眼前丰盛的让人恶心的晚餐,他的胃有些不舒服,但接下来罗伦不容置疑强制他进食的行为,让他的不舒服加重了。

因此,他有些不爽,在冷硬地拒绝对方后,他直接离开了这个地方。

他的身后,罗伦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背影。

夜晚再次来临,原本睡得好好的法比亚,突然惊厥了一下。

他猛地睁开了双眼,心脏紧提,接着他发现对面床位的人,今晚又不在,刚感叹出声后,他就发出了疑惑,自己为什么要说又呢?

透明的玻璃外是浮散的灰雾,他从床上下来,走到了窗户前。

下一秒,开门的声音响起,是那个人吗?他转身看去,只见一个人形怪物站在了门边。

法比亚吓得心一梗,接着,对方头上触须突然变长,直向他而来。

一切都停了下来,触须停留在了半空中,就连那怪物两颊的震颤都静止了。

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撞碎了玻璃,落到了地面。

碎玻璃割破了他的皮肤,他从地上爬了起来,便看见那怪物站在窗口看着他,这让他拔腿就跑了起来。

但在快速跑了一段路后,法比亚才发现那个怪物根本没有跟着他。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阿道夫呢?

他在空无一人的教区游荡着,此刻,他的脑里十分繁乱。

等他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白天举办审判仪式的地方。

[哩哩哩]

声音在头上炸开,法比亚下意识往旁边一滑,那边,在他原本的地方,此刻正插着一道尖刃。

法比亚敏捷拉满,反身躲过,然后疯狂逃跑。

“呲!”“呲!”“呲!”

接连不断地攻击从身后而来,下一秒,一只细长的大手错砸到了他的身旁,震得他身形微跳。

也就在这般狼狈逃窜的时候,他看见了审判台上插着的黑色长剑。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他秒换了个方向,朝着那边飞驰而去。

“叮!”

黑色长剑被拔出,然后一剑扫开了飞射而来的尖刃。

‘怎么会!’‘是教区’‘...人’‘谁?!’‘翅膀’‘光’‘不要!’...嘈杂的声音在他的耳旁交叉,重叠的人影四处穿行,血液从他的七窍流淌而出,他将剑横在胸前,目光狠厉地看着那怪物。

错了,这一切都错了,他原本应该...应该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混杂的记忆中白色的亮光闪过,变异的怪物在游荡,黑色液体到处都是,残肢与蠕动的触须洒落大地,目光的最后只有翅膀,铺天盖地的白色翅膀充斥所有的视野。

当巨大的怪物倒在地上时,法比亚差点栽倒在地上,剑尖杵地,他不断地喘着粗气。

他的记忆仍然残缺,力量也消失了大半,但这些都不顶他现在的疑惑……他低头看着手中漆黑的长剑,一切都很奇怪,但现在最奇怪的事,为什么在拔出这把剑后,他会恢复一些记忆?

在这场好似无尽的折磨中,他死了四次,四次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恢复记忆。

每一次死亡后,便会进入白天,失去一切记忆与力量,接着被合理化的新记忆覆盖的大脑所欺骗。

还有阿道夫,每次记忆里自己都会变成他,为什么,他完全想不通阿道夫与这有什么关系,他的思绪疯狂发散,但钝击般的痛感让他难以继续思考。

心里的疑问太多了,不管如何翻阅残存的记忆,他都想不出答案。

特别是和他一起进来的那几个人,他们现在在何处?遇到了和他一样的情况吗?是恢复记忆隐藏在某个角落,还是死了。

法比亚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看着还在微颤的大眼怪,便上前给它眼珠子补一刀。

怪物的血液让他因翻滚而变得肮脏的白亚麻衣染上了黑色。

他提起长剑,向着住宿楼走了过去。

不管怎么样,他得去确认一下其他人,不吃晚饭能让人夜晚清醒是他第三次死亡时发现的,不算这次,那次是他活的最久的一次。

“吱呀——”

厚重的拱形门被推开,法比亚迈开步伐走了进去,进而单手抵上了门。

由于住宿楼处于教会学院区的后面,所以建筑沿袭教会的一贯风格,但又有所不同。

三层建筑尖顶,每层楼中间一条廊道,两边房间,除却房间里有窗户,便是底下两层楼梯口旁有小而窄的彩窗,而顶层三楼的彩窗要大的多。

急促的‘咔——哒’声在头顶响起,看来是开门的声音吸引了怪物,而且听声音像是只有一个。

碍于廊道有些黑,法比亚侧身便撬开了离得最近的一扇门。

黯淡的光透过窗户打在地上,而光影之下两边的床上均是空无一人。

外面的声音小而慢了下来,像是在试探地寻找。

法比亚冷眼看着面前的木门,然后在门被推开的一瞬间,一剑斩去。

但意外的剑斩空了,布满黑鳞的怪物从门顶上扑向了他。

“呲!”

长剑收式向上划去,直接割破了那怪物的肚腹,乘剑划着身躯,法比亚双臂发力,直接将对方掼在了地上。

黑色血液从脸上低落,地上的怪物由肚腹开始直接被斩成了两半。

脑后的触须微微蠕动,下一秒,便被法比亚齐根划断,也就是这时,他发现这怪物竟然是空脑。

它的脏腑、骨骼如同人类一般,却没有大脑。

这样一个看似发育完整却没有大脑的生物不应该会行动?莫不是有什么在指挥它的行动?回想起刚才的大眼怪,好像也没有大脑,想不通的事情再次增加,但是记忆里没有关于他为什么会进来,以及关于这里面的消息。

当然,怪物有没有脑子和他现在要做的事没什么关系,他提着长剑,开始挨个查看起了房间,直到整层楼看完,他都没有看到一个人。

站在窗口,他望着一栋又一栋的楼,顿感棘手。

难不成,他要挨个看一遍?

[咚——咚——]

钟声从远方响起,法比亚向着那方向看去,发现是大教堂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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