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办公室的百叶窗，落成一行行柔光。

空气里安静，有打印纸轻轻翻动的声音，像某种普通而安全的节奏。

昨天的纸城还像一段遥远梦境。

但此刻——

他握着一杯温热的黑咖啡，感受指尖的温度，确认自己在现实。

门被轻轻推开。

沈清走进来，抱着电脑，白大褂整齐，神色专注，却没有昨天那种冷光。

“身体怎么样？”

声音平稳、克制，却是关心的问句。

“挺好。今天只想吃热的东西。”

林暮答，语气很普通，就像一个刚完成加班项目的员工。

沈清点头，像在确认一个生理数据：“正常反应。”

她把电脑放在桌上，转身看向林暮，开口直截了当：

“昨天只是一个试炼，是为了让你理解梦境机制。”

“同时也是我们第一次获得来自深层意识空间的真实数据。所以，随便找了一个应该比较无聊的行政大姐的梦让你去看看，没想到还挺凶险。”

“啊？”林暮眼睛一亮，酒窝浮现，“下次能不能找个网络美女的梦，让我去看看？”

沈清瞪了他一眼。

林暮吓得不敢说话。

沈清继续：“我分析了一夜。结论出乎意料。”

她轻缓呼吸一下，像在决定用更通俗的方式说：

“梦境……好像不是单纯的个人精神活动。”

“它好像连接着所有人的潜意识，这是一个共享的心灵空间。”

林暮的手指捏紧了杯子，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认真听取任务的专注。

沈清看着他，语气变得更正式：

“林暮，我要继续研究它。需要你参与下一次实验。”

林暮点头：“好。”

没有戏剧、没有犹豫。

像一份工作、一件任务、一条前进的路。

沈清沉默两秒，又说出更直接的一句话：

“你愿意正式加入这个项目吗？作为研究助理。薪酬按科研助理标准，我们会提交备案。”

林暮有点意外，轻轻眨了下眼。

“正式录用我？”

声音平静里带着一点意外的安心。

沈清递给他一份合同，纸张柔软，黑字整齐：

岗位：心域实验项目研究助理

职责：参与梦境进入/记录/反馈测试

福利：保险、心理辅导、营养补给计划、弹性休息

“你昨天的表现……”沈清停顿一下，选择了最准确的词：“证明你能承担项目风险。”

林暮低头看合同，手指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笔。

写名字时，他的字有一点抖：

林暮

写完那一刻，他突然觉得呼吸变得更扎实。

不是因为勇敢，而是因为有人愿意给他身份和岗位。

沈清签上自己的名字，签字端正，一气呵成。

递过去的时候说：

“欢迎加入。我们会尽量确保你的安全。”

“谢谢。”

林暮站直，姿态带一种普通、真实、很人性的自尊。

然后沈清补了一句，语气很平静：“你很适合这份工作。”

林暮一怔。

不是夸奖，是评估。却让他心里突然安静了——像“存在”这件事被一个专业、严肃的人确认了一次。

他笑了，是真正的笑，左颊的酒窝深深陷下去：“那我会继续做好。”

沈清点头：“今天先休息。吃点热的，睡够。”

林暮提起外套，背上微松：“收到。领导再见。”

“明天见。”沈清回答。

门关上时，阳光还在照，安稳而暖。

有事做，有人信，有地方回。现实很柔软。将来很遥远。但方向清晰。

人间温暖，无所畏惧。

真正的冒险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