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潮起

那一场下午茶后,缇亚拉取得了另外二位队长的支持,便着手策划月底的行动。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场梦的记忆趋于模糊,但之后发生的许多琐事她尚有印象。

这些天里她曾问过自己无数次:那究竟是一场痛心疾首的噩梦,还是真实发生过的惨剧呢?

缇亚拉忘不了彼时与简妮对峙的恼火,甩不掉见到那怪物后仍残留于身的痛苦,她中枪倒地后薇尔那单薄的身影更是刻骨铭心,挥之不去。可这若只是一场虚无的梦魇,乃至更为恐怖的怪物所创造的幻象呢?

她也试着旁敲侧击地问过身边的人、乃至狩月全员。她问得很隐晦,比如“你这些天有没有做过奇怪的梦?”、“最近有没有很强的既视感?”,然而每个人的回答都是如出一辙的“没有”。

缇亚拉只得独自面对未知,而最终定稿的计划完全依托于她对这场“预知梦”的记忆。这无异于将狩月的全部家当押在了她的梦上。起初她尚有忧虑,但当她躺进棺材中时,一切都没有回头路了。

10月30日夜,亨特摩恩货运公司的卡车停在了奇里茅斯西侧最靠近海堤的街上。简妮与卡尔分别坐在正副驾驶位置,后方的车厢里则装了一口木馆,两侧还坐着8位狩月成员。她们身披黑色雨衣,头顶同色的宽檐帽,完美地伪装成了海葬仪式里的抬棺人。

苏西所带领的4人小队则隐藏于街头巷尾。她们时刻观察着通往海堤的路段,一旦发现了旅馆的葬列便会立刻传回信号。万事俱备,只欠双方的演员全部入场。

随着夜色逐渐浓郁,钻入领口的风儿也愈发令人清醒。简妮不知第多少次掏出了怀表确认时间,眼瞅着马上就要跨日,却迟迟不见潮汐旅团的踪影。她在心里诅咒着缇亚拉,每过去一分钟所用的词都会更加复杂,直到简妮近乎穷尽了她所掌握的所有词汇,远方的路口处忽然有一道亮光闪烁。

这道光飞快地在侦查小组之间以传递,而距离卡车最近的成员转身用手电筒照向了卡车,连续闪烁7次。按照她们事先约定好的信号,这意味着旅团的队伍出现在了距离待机位置7个路口的街上,近乎是奇里茅斯城区最北侧了。

简妮立即抓起帽子盖在头顶,下车向后方低声喊道:“检查装备,一分钟后出动!”

这道命令的音量刚好能让缇亚拉听到,不过她是现下最无事可做的人。她躺在棺内,依稀听得清附近队员们整理装备的杂乱响动。不久后,她感受到棺材一阵晃动,随后归于平稳,行动正式开始了。

简妮所带领的一队人马乔装成了最地道的海葬行列。八人抬棺,走在最前的简妮低声诵读着《圣书》中的祷词,而卡尔则在队尾,手中捧着一盒掺杂了盐的珍珠粉末。在登上海滩后,他将边走边把它们洒在葬列经过的路上,象征着对陆地最后的供奉,亦是献给海洋的最初的祭品。

她们给一位健健康康的员工支付了充足的赔偿,这才让他乐呵呵地放弃了工作,假装成突发心脏疾病猝死后离开了奇里茅斯,而缇亚拉则成为了棺中的替代品。登上海堤后,简妮向巡夜海警出示了海葬的证明,一行人顺利地踏上了泥滩。而稍远处,苏西等人潜伏于阴影之中,紧跟在旅团队列之后,进行初步的侦查。

“61、62、63、64......我的天,他们哪来这么多人,还抬着四口棺?露莉,你能看出来什么幻术的迹象吗?”

“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

望着那足有一条街之长的队列,苏西眼里满是不可思议。她放下望远镜躲回了建筑之后再度确认了时间:0点12分。旅团的动作非常缓慢,苏西预计简妮的队伍恐怕就要到达预定位置了。

按照缇亚拉的计划,她希望两队人能在旅团一下海堤就撞到一起,最好能发生一点点冲突。以罗尔德的谨慎,他决不会让这只陌生的队伍跟在他的后方,他很有可能会要求简妮的队伍走在最前,或是同侧而行。照这样下去虽然也能够实现目标,但苏西无法判断这样的结果是否会影响后续的计划。

只消一个眼神,露利亚便理解了苏西的忧虑。她踩着脚下的石砖沉吟片刻,很快便给予了自己的观点:“我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克里特队长她们又不傻,如果到了预定时间还没等来旅团的人,她们应该会等上一会儿。”

“我明白了。”苏西稍稍点头,然后向另外两位队员吩咐道,“艾娜、玛丽斯,准备好攀爬装备,等旅团的人到达海堤后,我们从更前面翻过去。”

“收到。”

她远远地望向那道隐匿于黑暗之中的壁垒。海堤高有8米,几乎比奇里茅斯大半建筑要高。她不禁想起了将近半个月前缇亚拉带着她爬上旅馆屋顶的经历,下意识地埋怨道:“我一个恐高症患者怎么动不动就要往高处爬啊。”

闻言,露利亚警觉地抬头看向了头顶,虽并无异动,但一股危机感已经在心里油然而生。

“苏西,缇亚拉她可能忘了点东西——”

话刚说了一半,上方传来的沉闷枪声骤然撕裂了凝滞的空气。枪弹落在了离她们稍远的路面,而苏西瞬间明白了露利亚尚未说完的话语。狩月之中竟无一人记得提防来自高处的威胁。

“贴着墙边跑!”

或许是和缇亚拉共事久了,面对意料之外的危险,苏西脑海中忽有灵光乍现。她在路口处停下脚步,抬眼望向了周遭的建筑:三层、三层、两层、三层,不行,都不够高。她望向了斜前方距离海堤最近、也是奇里茅斯最外侧的建筑,惊觉那一幢破旧的公寓楼竟盖了足足五层,虽然每一层的平均高度稍矮,但总得来说已经算是能找到的最高的房子了。

苏西忽地感觉到些许茫然。缇亚拉给了她四人小队的指挥权,她们不必在海滩上与海怪、与敌人厮杀,但她们需要为主力清扫所有暗中的绊脚石。苏西如果能占据离海堤最近的制高点,她们不仅能把周遭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更可以直接对海堤上的敌人进行打击。

而她将面临的风险也相当之大:苏西无法确定敌方枪手的具体位置,她只能绕到建筑靠海的一侧进行攀登;就算顺利地抵达了屋顶,她们仍需要解决后患才能安心地为海滩上的同事给予支援。

她没有犹豫的时间了。苏西向三人简洁地说明了自己的奇思妙想,出乎意料地取得了一致同意。她顿时信心大增,再度开口时声音谨慎又激动。

“争取在5分钟内抵达目标地点建立射击阵地,出发!”

而另一旁,简妮一行人的进展并不顺利:旅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当打头的十余人下了海堤后,他们就在原地等候着后续部队。那些候在原地的黑袍人自然而然地发现了不远处那小队的送葬者。

简妮尽可能地保持目不斜视,但还是不小心与其中一人对上了视线。三位黑袍人缓缓走来,他们先行了礼,随后冷声问道:

“圣主保佑。逝者至少要安息五日后才可重归深海,据我所知,这一周里——不,甚至是这几天礼奇里茅斯也没有新的逝者。”

“他是猝死者。先生,这是十足的不祥之兆,我们不得不尽早下葬,望您谅解。”

“原来如此。”领头的黑袍人在胸前画了两个三角形,再度开口时依旧不带任何感情,“但很遗憾,今夜我们要下葬一位贵人,我们不想她被任何外物污染,可否请各位去反方向入海呢?”

听上去很合情,但完全不合理。简妮在心底发出一声嗤笑,随后微笑着回应道:“越是向北,下葬地越远离海湾的中心。恕我拒绝您的建议,我们只能去更北的海岸。”

对方显然并不想退让。正当双方僵持不下之际,又有一人靠了过来。他先向三人了解了情况,随后面带笑容转向了简妮,提议道:

“女士,我觉得你说得非常在理,猝死之人的确不应当与其他死者葬在一起。请各位先行一步,我们有的是时间,等安葬了这位可怜人也不迟。”

简妮的眉心微蹙,好在夜里并没有人能看清她的表情。稍作思考后,她答应了下来,并向后来的人道了谢。在数十人的注目下,简妮带着队伍重新出发,然而每走一步,她都倍感压力。现状在渐渐地偏离预期,而制定了计划的人却在眼下不可做出任何行动。

伐以拖延时间,可队伍与旅团的距离仍不可避免地在拉远。难道要在这里动手?不可能,姑且不提她们这些人如何对付数倍于己的敌人,这里离海堤太近了,很容易引来警方的注意;可若真的就这样向北方前行,她们真的要把缇亚拉葬入海中再回来吗?

并非不可——简妮一下子就想到了对策。她可以去往足够远的地方放下棺材,让一位队员藏匿于其中,再让缇亚拉取代那人的位置一同返回,可就算如此,她们该怎么从旅团的手里抢下那位“贵人”呢?

海怪是缇亚拉的计划里必不可缺的一环,她们非常需要外力来冲散旅团的队伍,人数不占优势的狩月必须借助混乱才能发挥全力。不可言说的疑虑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在明月之下,一层阴霾已然笼罩在众人心头。她们的脚步越来越沉重,每走一步都会在泥滩上留下深坑。白色的粉末被洒落在地,大多都染上了脏污、或是溶解于残留的海水,但仍有一小部分反射着月光,远远看去就像一条白色的小径,无声地在海岸上蜿蜒前行。

而就在此时,海面突然泛起不自然的波澜,当简妮发觉异样的一瞬,数只海怪的躯体破水而出,它们向着夜空嚎叫,恐惧霎时间席卷而来。

在三位队长坐镇的情况下,狩月的成员并未乱了阵脚,她们立刻退向了海堤脚下。随着越来越多的怪物登陆海岸,原本开阔的视野里染上了污秽的黑暗,而简妮猛然发现这股浊流笔直地向南方——向着她们来时的方向挺近。她瞪大了眼睛,心跳加速,旋即高呼道:“作战开始!全员向旅团方向撤离,尽量不要引起海怪的注意!谢菲尔德,该下来了!”

她不晓得缇亚拉到底为什么能如此笃定海怪会在明月夜出现。可就算这是一场豪赌,她也不得不承认,是缇亚拉赌赢了。可是旅团的大部队距离预想的交战位置足有数百米远,这段致命的路途足以给敌人充分的应变时间。

缇亚拉一脚踢开了盖板,不紧不慢地从棺中起身,灵巧地跳在泥滩上。她活动着手臂,环顾四周,冷不丁地说道:“苏西她们还没来。在她们解决掉暗处的敌人之前,所有人都务必警惕来自海堤上的攻击。还有一件事——”

“它们冲我们来了!”

卡尔焦急地打断了缇亚拉。她们已经丢掉了棺材,正有序地沿着石壁返回,海怪群中忽然有有一小股怪物调转了方向,它们挥舞着螯肢径直扑来。对此,缇亚拉只是面无表情地拔出了双剑。

“所有人注意,不要开枪。解决掉这些杂鱼后把月徽戴到头上。”

此言一出,就连简妮在内的其余人都愣了一下。缇亚拉口中的月徽是一弯金属质地的月牙形事物,可以别在胸前的口袋或是帽檐上。在晴朗的夜里,它足以在月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让每一个佩戴者变成鲜活的靶子。

还不等有人出声质疑,缇亚拉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两只海怪中间,干净利落地斩断了八根螯肢。她避开倒地后仍在疯狂挣扎的□□,继续寻找下一个猎物。简妮只得无奈道:“跟上!”

为了发挥每位成员的全部潜力,狩月前卫组并无统一的装备要求,允许队员使用最趁手的武器。对她们来说,只要能砍断海怪的腿、卸掉到处乱咬的嘴,那么工具就显得非常无所谓了。但这并不代表狩月没有通用装备。

简妮平日所钟爱的链锯在这次行动里实在是没有携带空间,于是她久违地拿起了屠刀。这柄沉重的凶器堪称丑陋,但它那厚重的刀刃带来了非常粗暴的杀伤力,卯足力气就能把厚实的肉块连带骨头一分为二。而前提是——你得拿得动它。

短短一分钟内,三十余只海怪便尽数失去了行动与攻击能力,缇亚拉一边彻底杀死这些怪物,一边抖去了雨衣上的血液,从口袋里取出了月徽,别在了头顶的雨帽之上。众人纷纷效仿,而不远处传来的密集枪响迅速地划破了奇里茅斯夜晚的静谧。

缇亚拉立即转身,朝着反方向狂奔的同时高声呐喊:“从北面的阶梯上海堤!旅团的人不是傻子,他们肯定会依托海堤来抵御海怪的攻击,我们绕过去,从背后杀进去!”

“喂!你知道这距离下一个阶梯有多远吗?你是不是想累死我?等等,你慢点!算了,都跑快点,别落下了!”

这段路的确不短。她们现下的位置距离旅团至少有200米,而此处离阶梯少说也有400米往上,相当于得跑上1000米才能抵达攻击位置。但听了缇亚拉的话,狩月全员也认清了现状:她们不可能混在海怪之中顶着旅团的火力发起袭击,长途奔袭的效率虽低,却是此刻最佳的对策。

缇亚拉率先登上了海堤。她望向前方,仅能看到零星的枪口火焰于黑暗中闪烁,恍若乡野中的鬼火。她尽力维持着呼吸的平稳,争取用两分钟赶完最后的600米。随着枪声与哀嚎逐渐清晰,她们愈发逼近战场,而意料之中的意外亦在此时登场:

伴随着一声模糊的枪响,缇亚拉感受到一股强劲的气流划破面前的空间,将她的帽子击落在地。

“不要摘下来!不要停!”

话音刚落,侧方又传来了两声更加清晰且几乎一致的枪声,可这两枪的子弹似乎并未射向海堤,无人受伤,只有一两人险些被吓破了胆。8秒之后,同步的枪响再度刺入狩月众人的耳中,随后激烈的枪声、吼声、惨叫、脚步声彻底驱散了最后的寂静。

旅团众人已经退守至内堤,依靠高度与火力压制着海怪的进攻,在与外堤间隔的15米内,陈尸无数。光线黯淡,缇亚拉一时没法分辨怪物与人类的尸体。于混乱之中,她第一个冲入了潮汐旅团的后方。

身披黑袍的枪手发现了不速之客,他下意识地选择转向新的目标射击,但缇亚拉的剑刃已经刺入了他的喉咙与心脏。她抽出双剑,不远处地旅团从属放声大喊道:“左翼!敌袭——”

又是两声枪响,那人的身躯倏地一僵,随即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缇亚拉踢开那人的身体,冲入敌阵,简妮紧随其后,还不忘指挥其他成员:

“全员注意,只重复一遍!请以自身安全为重,尽可能剥夺敌人的战斗力,找到棺材里的人就立刻发信!”

潮汐旅团的成员已经发觉了侧方的袭击者,中央部队调转枪口,谨慎地瞄准后却发现难以开火。海堤的路面仅有三米宽,缇亚拉以旅团从属的肉身为掩护,飞速穿梭于人群之中,寻找着那口沉重的棺木,只要寻到机会,她会直接把身旁的人踢下去,任由其遭受海怪与不长眼的枪弹的蹂躏。随着那些无意义的咒骂、骇人的鸣叫、嘈杂的摩擦声渐渐消弭,唯有心跳声愈发震耳欲聋。

越是接近交战的中心地带,硝烟味与腐烂的腥臭便越发浓郁。海怪前仆后继地爬过海堤,大多数在冒头的瞬间便会迎接一轮齐射的洗礼,只需要打断同侧的几根螯肢,它们便会失去大半的行动力,只能在泥沙里蠕动着,成为后继者的肉垫。缇亚拉压□□内翻涌的恶心继续穿行。旅团从属显然意识到了步枪并不适合如此近距离的搏斗,他们之中有人放下了枪,纷纷拔出腰间的短剑,像一面墙似的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隐约听到了有人在喊着“坚持住!还有30秒!”,一股不好的预感倏地涌上心头。缇亚拉瞪着眼前的人墙,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直接翻过墙垛,从八米高的海堤上一跃而下。

尽管缇亚拉已经调整了落地姿势,但在落地的瞬间五脏六腑仍受到了不小的冲击,腹部登时传来剧痛。她咬牙忍下了痛苦,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好状态,从后方畅通无阻地冲向了旅团来时的阶梯,亦是敌方阵地最中心的位置。

可重新登上海堤的瞬间,她僵住了,或者说是傻了眼也不为过:只见有三口棺材被叠放在另一侧的阶梯口处,构成了一道不算可靠但聊胜于无的障碍物,旅团从属在上面架着枪,居高临下地向海怪射击。

他们怎么可以把薇尔放在这么危险的地方?难道薇尔不在里面了?那薇尔呢?

而这片刻的迟疑带来了致命的空隙。数人从不同方向一齐攻向了缇亚拉,她一时间招架不得,只好以退为进,在更加狭窄的阶梯上化解敌人的人数优势。她熟练地用双剑夹住对手的剑格,迫使对方为了脱身而露出破绽,再抽出其中一件攻向敌人。

然而刚解决掉一人,缇亚拉的肩上毫无预兆地传来了极其沉重的压力,而这力量还在疯狂地膨胀着,直接将缇亚拉压得跪倒在地,甚至连上半身也被迫弯了下去,最终紧贴于石砖之上。不远处其余的狩月成员也遭遇了相同的突发情况,无不是瞬间被一股不可见的力量压倒在地,失去了行动能力。

罗尔德合上了厚重的**。他抹去额头细密的汗水,望着无数失去了行动能力的海怪与狩月的老鼠,心满意足地放声大笑起来。

“欢迎,欢迎!此乃布罗巴斯特的重力魔咒,不知各位的感受如何?若不出意外,它能在三分钟内把普通人压成一滩肉泥,不过我想狩月的各位应该没有这般脆弱吧?哈哈哈哈!”

缇亚拉竭尽全力试着抬起头,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对抗上方那恐怖的压力。她的左脸刚好压在了台阶的棱角上,已经破了皮,冰冷的石料还在进一步的挤压血肉,带来渐渐强烈的阵痛。

她听得到徘徊于身旁的脚步声。罗尔德正发表着重要讲话,似乎是在决定狩月成员应当按何种顺序处死,而哪怕到了此等境地,缇亚拉仍在考虑着破局之法:她不确定苏西等人是否也受到了这法术的影响,可就算她们尚有反击的余力,又该以谁为目标呢?就算露利亚和艾娜能击毙罗尔德,法术的效果恐怕也未必能立刻接触;而就算是最顺利的情况,她们也要面对数倍于己的、已经举枪瞄准着要害的旅团从属。

一切似乎都指向了无可扭转的失败。缇亚拉不甘地挣扎着,可随着一道纤细的人影沿着墙根进入视野,她不由得为之一怔:那身熟悉的睡衣,那头蓬松的黑发,除了薇尔,又还能是谁呢?

06/17份的,状态不太好这章写得有点烂,之后会大修一下,下一章解决第一部分!

苏西队伍的配置是2位狙击手 2位观察员,所以只有两声枪响;

感谢还在看的几位,谢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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