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风暴

第四十五章董事会的风暴与掌心的疤

陆屿淮接电话时,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回来!”电话那头的咆哮几乎要震碎听筒,陆董的声音裹着冰碴子,“董事会炸开锅了,你要是不想看着陆氏被秦悦那个女人搅垮,就带着你的‘好姑娘’一起过来!”

电话挂断的忙音像钝刀,割得空气都发疼。陆屿淮捏着手机的手在抖,沈念星看见他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左胸口的伤疤在衬衫下若隐隐现——那里曾剖开皮肉,换过半个心脏的主动脉,此刻大概又在隐隐作痛。

“我……”沈念星想说“我跟你去”,却被他按住了肩膀。他的掌心滚烫,带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你在这儿守着苏瑶妈妈。”陆屿淮的声音低得像耳语,眼神却异常坚定,“我去处理,很快回来。”他转身要走,又突然回头,从脖子上摘下条项链塞进她手里——是枚铂金吊坠,里面嵌着片干燥的栀子花花瓣,“这是那年你落在我实验室的,我压在书里收了五年。”

花瓣边缘已经泛黄,却还留着淡淡的清香。沈念星攥着吊坠的手紧了紧,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陆屿淮,不管他们说什么,我都信你。”

他的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走廊的风掀起他的衬衫下摆,露出后腰那道更狰狞的疤——是当年为了抢回被秦悦扔掉的《光影恋人》,在楼梯间摔的。

沈念星靠在墙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突然想起大三那年他发着高烧帮她搬画具,也是这样,什么都不说,只把所有重量扛在自己肩上。

她掏出手机给苏瑶发信息,指尖划过屏幕时,瞥见秦悦半小时前发的朋友圈——是张会议室的照片,秦悦坐在陆董身边,手里把玩着份文件,配文:“有些人啊,总以为瞒着就能当没事发生,殊不知纸包不住火呢。”

照片角落,能看见陆氏集团的董事会铭牌。

沈念星的心猛地一沉。她突然抓起包往电梯跑,苏瑶妈妈那句“手术不是意外”再次撞进脑海——如果秦悦敢在董事会撒泼,会不会把当年的手术真相扭曲成更不堪的样子?

陆屿淮不能一个人面对。

陆氏集团总部的旋转门泛着冷光。沈念星冲进会议室时,正听见秦悦尖利的声音在回荡:“他根本不是什么心脏病!是当年跟人打架被捅伤的!为了骗你们同情,连病历都敢伪造!”

满室哗然中,陆屿淮站在长桌尽头,白衬衫被扯得歪歪扭扭,左胸口的位置洇出片深色的水渍——是刚才争执时被泼的咖啡,顺着衬衫渗进去,准是烫到旧伤了。

“你胡说!”沈念星冲过去挡在他身前,声音因为跑得太急而发颤,“我见过他的手术报告,见过他的疤!”

秦悦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得意了:“哟,正主来了?沈念星,你知道他为了跟你鬼混,放弃了多少吗?陆氏的继承权,他爸妈的脸面,还有……”她突然提高音量,甩出份文件,“这份他签了字的协议——只要你跟他分手,他就把所有股份转给我!”

文件摔在沈念星脚边,签名处的“陆屿淮”三个字力透纸背,日期正是他从苏黎世回来的那天。

陆屿淮突然抓住她的手,掌心的冷汗浸湿了她的指尖:“别信她,那是……”

“那是你自愿的,对不对?”秦悦步步紧逼,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像敲警钟,“你说只要我不伤害她,让你做什么都行。怎么,现在舍不得了?”

沈念星转头看陆屿淮,他的嘴唇抿成条直线,左胸口的衬衫湿痕越来越大,脸色白得像张纸。她突然想起档案室那叠汇款单,想起他钱包里那张樱花合影,想起他说“在重症监护室攥着围巾不肯放”时的眼神——那些细节太真,真到容不得半点虚假。

“这份协议,是你逼他签的。”沈念星捡起文件,指尖划过签名处的墨痕,声音突然平静下来,“因为你知道,他最在意的人是我,所以拿我当筹码。”

她走到陆董面前,将那枚嵌着栀子花的吊坠放在桌上:“陆伯伯,您认识这个吗?五年前陆屿淮住院,每天都攥着它,护士要收,他说‘这是比止痛药还管用的东西’。”

陆董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还有这个。”沈念星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露出锁骨下方那道浅粉色的疤——是当年为了捡回被秦悦扔掉的画,在碎玻璃上划的,“陆屿淮为了给我处理伤口,错过了去苏黎世的第一班飞机,被您冻结了所有卡。这些,您知道吗?”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秦悦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想说什么,却被沈念星的目光钉在原地。

“他不是要骗谁,”沈念星的声音轻轻发颤,却异常清晰,“他是怕您担心,怕我等得绝望,才把所有事都自己扛。他的手术报告在市一院档案室第三排铁柜,他的疤在左胸口第七根肋骨下面,这些都可以去查。”

她转身,走到陆屿淮身边,轻轻按住他发抖的肩膀:“你说过以后不瞒着我,怎么又一个人扛着?”

陆屿淮的眼眶突然红了。他伸手想抱她,又怕弄脏她的衣服,最后只是紧紧攥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

“够了!”陆董突然拍了下桌子,站起身时,背好像更驼了些,“秦悦,你拿着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搅和陆家的事,真当我老糊涂了?”他看向保安,“把这位‘秦小姐’请出去,以后别再让她踏进陆氏一步。”

秦悦尖叫着被拖出去,路过沈念星时,眼神怨毒得像淬了毒的针:“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会议室的门关上,隔绝了所有喧嚣。陆董看着陆屿淮,突然叹了口气:“胸口还疼吗?”

陆屿淮摇摇头,声音哑得厉害:“爸,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陆董的目光落在那枚栀子花吊坠上,“这些年,是我把你逼得太紧了。”

夕阳透过落地窗照进来,给所有人都镀上了层金边。沈念星看着陆屿淮左胸口的湿痕,突然踮起脚尖,轻轻吻在那片布料上。隔着薄薄的棉麻,能感受到他心脏的跳动,沉稳而有力,像在说“都过去了”。

陆屿淮的身体猛地一颤,伸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会议室里的董事们悄悄退了出去,陆董看着相拥的两人,悄悄抹了把眼角。

“去看医生吗?”沈念星在他怀里轻声问,指尖划过他后背那道楼梯间留下的疤。

“不用。”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现在有你在,就不疼了。”

窗外的晚霞红得像团火,把两人的影子映在墙上,紧紧依偎着,再也没有缝隙。那些藏在阴影里的藤蔓,终究没能缠断这重建的温度。只是沈念星不知道,秦悦被拖出去时,手机屏幕上正跳出条信息:“东西拿到了,是陆屿淮当年的手术记录,有处很奇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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