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然在家和张舒梅聊了一阵,看时间差不多了,张京程还在外面等她就准备走了。
到门口母亲从包里摸出一张银行卡来,慈母地笑着硬要塞到她手里,还催促让她快去别让张京程等久了。
她推脱着不要但最后还是拗不过母亲非要往她包里塞,就把卡先收起来了。
到小巷口时,张京程没在车里坐着,他出来靠在车头上靠着接电话,见她来了就挂了电话朝她走来。
“行李太重拿不动吗?”他看她空着手猜测,说着便要回去帮她拿。
她拉了下他的衣角,他转头,她像是抓了小猫被猫妈妈发现了的样子,尴尬又紧张地一下很快地松开。
“不是,是我妈妈说把行李送到新房去了,她让我们去住那套房子。”
他了然回答,“哦”。
想到他曾经的离开心口还是有一块像是奶酪的缺口。
她默默告诉自己这场婚姻是假的,也许就是各取所需,她避免母亲的催婚,他也可以不用去相亲。
她不知道他回国就相亲的理由是什么,根据在咖啡厅碰到他相亲,大概率也是被催婚吧。
所以他们两人的关系是为躲避催婚的拼婚夫妻,简称假夫妻。
“走吧。”她语言尽量平静,转身却显露出慌张,竟被脚下的小石子给绊得崴了一下脚跌入了他的怀里。
她突然抬头对上他那双总是很勾人的眸子,有些窘迫的眨了眨眼。
张京程扶着她低头笑了下,“要我抱吗?”
他的语气并没有带有调侃地而是格外的认真,自然又熟悉地脱口而出,真像是个渣男雨露均沾的经典撩人话术。
他没抱过她也能说得这么自然随性,程小然略感失落落的。
“不要。”
她赶紧跑回车里系上安全带。
坐在车上莫名想到了他离开那天,她做过的接近春、梦的梦,他抱过她,她还亲过他,虽然是梦但脸颊已经感到发烫了。
担心被发现,坐在他旁边,一路上她都望着车窗外。
母亲说给她装修的新房是顺江路以前租给一个大学老师的那套。
停了车,她才挠了挠头发现不记得在几楼了。
黑漆漆又空旷充满回音的地下停车场内。
她拿出手机想打电话问问张舒梅,结果信号太差,电话直接挂断。
张京程:“怎么了?”
“我忘了在几楼了,这里没信号打不通电话。”
“那我们先坐电梯去一楼吧。”
“嗯。”
他们走到电梯口,张京程按了电梯后,从背后走来一个男人,张望着看程小然很激动地说:“然然?是然然吧?”
程小然拿着手机转头,发现是以前租房的大学老师。
“顾老师?”
“好久不见啊,你还是这么漂亮。”顾景合特别阳光开朗,“好几次在微信上约你吃饭,你都很忙,见到你不容易啊。”
“谢谢。”她官方地笑着,用词也十分官方,“最近是忙了些。”
“诶,这位是?”
顾景合看向她身后的张京程。
程小然说:“我先生,张京程。”
顾景合有些吃惊她怎么就结婚了,愣了下伸出手,“哦,您好,我是顾景合,以前是然然家的租客。”
张京程礼貌握手微点了下头。
电梯来了。三人一起进了电梯,程小然电话刚好拨通,问了母亲新房在几楼,得知在九楼,她转头给张京程说后,他按了电梯。
“您几楼。”张京程问。
“九楼。”顾景合不紧不慢回答。
程小然眉梢抬动,“我们还是邻居?”
“是啊,感觉这里住着舒服,所以买了你家隔壁的房子。”
张京程像是看透了地扯了扯嘴角没什么表情。
出了电梯,他和程小然开门进屋,顾景合提着公文包顿住脚转身说:“然然,住得近,改天一起吃饭吧。”
程小然:“呃……”
看她没回答,顾景合看了张京程一眼补充道,“我的意思是都是邻居,带上你先生一起吃个饭。”
“看时间吧,他平时工作忙。”
她委婉拒绝了。
“我不忙,陪老婆天经地义。”张京程随性大气地回答。
“那行,我们找时间。”顾景合微笑着回答后开门进了屋。
程小然看了他一眼只觉奇怪。
怎么答应了,她不想去诶。
之前顾景合在微信上就给她多次想约她吃饭,并表达过好感,她带着张京程去吃饭算什么?不是很怪吗?
不过他这么爽快地答应,也可能他觉得她和其他男人吃饭无所谓吧。
算了,到时候再找借口吧,或者让张京程自己去和他吃饭。
她深深吸了口气,低头输了密码进了屋。
房子是一百八十平的大平层,程小然原以为装修就是正常的“长辈”风格,不曾想是现在流行的简约奶油风。
家具也和装修相呼应,感觉她母亲的品味也挺好的。
“这里有三个房间,你先挑一间吧。”程小然托着放在玄关的行李到客厅。
张京程沉默了一会儿,是没想到她会和自己分房住,但也没多说,“都行。”
“那你住左边那间吧。”
“嗯。”
“我去收拾房间,你的行李多久搬来啊。”
“一会儿我让人去拿过来。”
她点点头,把提着行李往卧室去。
走到半路,就差两个步子的事了,行李箱不争气地撑爆了似得原地炸开了。
里面的衣服乱七八糟的散了一地。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是宇溯设计的魏总打来的电话。
她也没注意地上都有哪些衣服,就着急忙慌走到阳台接电话了。
电话那头的魏总告诉她,她的设计他们要了,合同已经发到她的邮箱。
最近以来头一件喜事。
她欣喜若狂地打开合同数了数合同上的版权数字,有五位数,虽然不算多但也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挂了电话,她很是兴奋地蹦了两下。
可一转头就见爆开的行李旁边,散落了一套她见都没见过的红色蕾丝内衣。
张京程正朝她的行李去,“我给你收拾。”
脑袋闪过无数个惊叹号,她最快的速度飞奔过去捡起来藏在身后背着手,脸上红了一片。
“你……你没看到什么吧。”
“什么?”张京程呆愣。
“没什么。”她手指捏着内衣海绵和蕾丝小内裤。
没看到就好,吓死她了。
她的老母亲干嘛给她买内衣啊,还是大红色的。
她遮遮掩掩背着手移动着进房间去藏到衣柜里。
藏好后松了口气,幸好他没看见。
下午,张京程的行李才送了过来,他们整理好已经快十一点了。
他去洗澡了,程小然开着电视,趴在沙发上有些困得睁不开眼,不知道多久睡着了,第二天醒来时她躺在床上,一下惊坐起来,揉了揉有些凌乱的头发。
她怎么进房间的?可能迷迷糊糊走进来了吧。
出房间,他房间门开着。
他走了吗?程小然在门口喊了他两声,没人回答。
走到餐桌看见桌上放着草莓甜甜圈。
是她上学时候喜欢的那家。
他竟然还记得。
她坐下来咬了一口,还是熟悉的味道。
在学校附近的一家酱多多甜甜圈生意时常很火爆,要很一大早排队才能买到。
有天她起了大早去排队买到了,正边吃着边往学校走,到学校拐角时就看见张京程的身影,他对面的男人重重给了他一巴掌。
看到后,她以为是张京程遇到小混混了,就在男人再次要打张京程时,她想都没想叼着甜甜圈就跑上去挡在他面前,没想到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她的甜甜圈被打落了,孤零零滚到地上,脸颊上瞬间肿起红红的手指印。
那几秒她觉得耳朵嗡嗡的,只看见张京程焦急地问她什么,她也听不太清。
待她恢复听力后,定神抬头才看见对面的男人是之前在学校找张京程的人——他父亲。个
张京程和他动手了,从大吵着地话语中,她知道他是来问张京程要钱的。
男人瘦弱脸颊凹陷,长得很凶,被张京程打了一拳后嘴里不停说着让张京程一周之内给他钱。
怕出事,程小然拦着张京程别动手了,男人嘴里骂了几声不孝子然后离开。
人走后,张京程去买了鸡蛋来给她揉脸,他一句话也没说,但眼神里好悲伤。
比她在海边看到的那一丝伤心的眼神还要难过,他像是压着什么心事。
她接过鸡蛋,自己揉着脸颊说:“一点不疼,我还是挺抗揍的。”
其实她还没挨过这么重的巴掌,快疼死她了。
早上的风有点凉,坐的石墩子也冰凉冰凉的。
他把校服外套脱下来让她垫着坐。
她刚说出不这个音。
他声音淡淡地说:“不坐衣服,就坐我腿上,选吧。”
“……”
他把校服垫在石墩子上后,她坐着感觉不凉了,莫名暖得不行。
从头到脚,全身都暖暖的。
那天放学回家是张京程送她回去的,他突然像她的保镖似得默默跟着她。
知道他内疚,走时程小然说:“要是内疚的话,你就好好学习,和我上同一所大学,我就原谅你。”
他看着她停顿了一会儿,那样子说不上为难和不情愿,就是像是敷衍着地说:“再说吧。”
虽然他嘴上不在乎地这样说着,但那天后张京程上课很少睡觉了。
作业不说是每天都按时交,但只要她去问他要作业他最后都会交上去。
张京程爸爸要钱的事,程小然一直挂在心上。
她想张京程安心学习,所以抱着她的储钱罐和从银行取出来的压岁钱在茶馆找到张爸爸。
她把钱和储钱罐放桌上。
“你没钱可以找我,但不准再找张京程要钱了。”
这瘦老头不知好歹地瞥了眼桌上的钱,不屑一顾的起身走了,“他能给我的比着多多了。你这渣渣钱打发叫花子呢,给他说他身上流的我的血,就是我的儿子,别想一分钱不出。”
他前脚走,她拿着钱和储钱罐刚踏出茶楼,就撞见张京程。
她赶紧背在身后藏起来,假装巧合地呵呵笑,但其实紧张地一批,“你也来这里啊,好巧。”
没想到他知道了,他满脸冷漠地看着她:“我的事,你少管。”
这件事发生后,张京程很久都没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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