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上路

“你说说你这是做什么啊!啊?”

一间硬冷湿暗的小屋子,墙皮已经掉成了渣子,只留下了一两块不成形状的还贴在墙上。角落里,有些液体,大概是常年在此淤积,都成了一团粘液,在屋内的话,还可以看出这是一间瓦房,屋内虽破,但瓦不漏。再一看顶上的两根柱子,也是腐朽了,可以看出来是后期加固过了,不然就照这样,早塌了。

屋内有两个人,一个是正值二八年华的小姑娘家家,另一位女子倒也是个半老徐娘了,两人身上的衣裳并不华贵,但是穿得倒是考究的。一席白鹤靛色大袖衫,白色内衬,下身儿也是靛色的百褶裙——这就是那位年轻的女子;转身一看那半老徐娘,一身红色棉麻,虽然不是出殡的服装,但是至少也是什么做法事的服装,毕竟那背上还有一个让人眼花缭乱的符咒。

那位稍微年长一点的女子边说着边叹气,道:“你怎么能如此糊涂,如此糊涂啊,你难道不知道,不知道,”说着她压低了声音,看看四周,然而四周也只有一个小小姑娘,“你不知道那个人是干什么的了?如此糊涂,糊涂啊!”

说着她作势要打那个小姑娘,等到了那姑娘身上以后,手劲儿又变小了。

“我,我怎么就有你这姑娘啊!”

再一看那姑娘,两个脸蛋早就是泪痕满满,大袖衫大袖衫,顾名思义就是袖子很大,那姑娘提溜着两只袖子,慢慢拭泪,抽泣也只是小声地抽。

那年长一些的女子,见她哭泣便也说道:“你哭哭哭,你有什么好哭的,我才,我才......”

说着说着便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啜泣一阵,她拿着她自己那棉麻袖口,胡乱地往脸上擦,边擦边说道:“行了,还过不了了还是怎么了,哭哭啼啼那样儿,也叫人笑话。”

说完,那小姑娘就敞开了哭,哭得声音凄惨无比,若是门外有乌鸦,此刻大概也是自愧不如的。

那女人连忙捂住她的嘴,小声在她耳边说道:“姑娘诶,小声一点儿啊,要叫别人听了,你还嫁不嫁人了,礼义廉耻呢?”

那女孩钻进了那女人的怀抱里,棉麻捂住了她的嘴,发出来的哭叫声又小又闷。不过这又小又闷的哭叫声倒是又像扎针一样扎进女人的心里,也跟着她哭,说道:“好了好了,咱闺女不哭不哭啊,什么事儿还蹚不过去,什么事儿也没发生,啊?”

女儿使劲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女人松开了她,擦了擦自己的脸,用手小心地拭着她泪水,又捧着她的脸,说道:“女儿这么好看,不愁嫁不出去,找一个好夫婿,对你好,我啊,也就不愁了啊。”

女儿没有点头,只是看着母亲的脸,又流出三两滴泪来。

屋外便是雷电天气,雨水倒是不小,风也是不大,不过还是怪凉人的,不过谁也不知道这女孩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这女人为什么哭。

夜还长着,两人便是互相倚靠互相取暖,因为实在是太冷了。

“此去经年,还是祝愿你们早日踏上归途。”

赵文轩站在城墙底下,送别沈霜一行人,正是初三好光景,城根儿路边上还残留着放过的红色的鞭炮蜡烛,还有阵阵硝烟的味道。

沈霜鞠了一躬,行了一礼说道:“那我便在此谢过了。”

沈左亦在此送别,说道:“三年路途且行且珍重,为父便在家中待你归来。”

沈霜说道:“爹,我就走了,丞相府的一切还劳烦你打点,总的来说你现在闲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多多找找乐子,游山玩水什么的。”

沈左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我知道。”

沈霜眼眶有些泛红,虽说以前父亲也离开过自己,去往边疆戍守,也就一年功夫也就回来了,但是此一番就是三年,而且这一次的任务也是异常凶险的,毕竟‘雪莲花’和内奸在暗处,而他们在明处,他们那起子人若想要灭了他们,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沈霜怕自己回不来了,这个世上他只有父亲这么一个亲人了,而父亲在这个世界上也是只有他一个亲人了。

林夏在一旁和林冬那四人告别,没有什么煽情的话。

他道:“我走以后,这军队事物全权交由李修了。”

李修行了一军礼,说道:“将军放心,我定会打理好一切事物,待将军回来。”

林夏点了一点头,转身对林冬说道:“你我结为了同姓兄弟,若我不归,这将军府便交付于你,这兵权,你们四人平分也好,都没有问题。”

林夏怕自己回不来,又怕兵权问题,四个人闹起来,不过现在看来,四个人都是没有什么心计的。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怎么可能会回不来?”林冬说道。

“是啊,我们都在这里等你。”

“你肯定能回来的”

林夏道:“但愿如此。”

前程往事皆过客,不谙飞雪与君行。

林夏说道:“今天怕就是到不了曲河城了,我约莫着明天就差不多了,我们今天晚上可以先到曲河城前面的一个小镇子。”

林夏又指了指一个名叫司镇的地方,说道:“我们今天晚上就在此休息,若是能找到能睡觉的地方,我们就不用在马车里挤着了。”

沈霜和林夏倒是没有什么的,未羊和沈三可开心了,相互挤眉弄眼的。

沈霜和林夏:“......”

林夏驱着车,从长歌府出发了.

沈霜到底还是有点眼力见儿的,就随着林夏坐在马车外面,闲聊着。

林夏问道:“不知丞相是哪里人啊,就是长歌府本地的吗?”

沈霜说道:“并不是,我本是江南人,而我们这一支下来,也只有我和我爹两个人了。”

林夏点了点头,说道:“江南好啊,景儿美吧。”

沈霜笑了笑,说道:“我对江南的了解不多,我大多时候还是在长歌府,也就是前几年的水灾旱灾我才去的。”

林夏又问道:“那么老家还有房子住吗?”

沈霜说道:“老家自然还有房子,不过爹爹租出去了,每年交一次租的时候,父亲便会回去,如果他去不了也会让管家的陈叔去收。”

林夏说道:“难道你就没有去看过?”

沈霜说道:“没有,我觉得实在是太远了,而且朝中事情繁杂,我也脱不开身,这次不也是吗?”

林夏笑着说道:“确实如此啊。”

沈霜问道:“你之前也只是在塞北待着吗?没到过别处?”

林夏摇摇头,说道:“没有去过别处,一直待着塞北。”

沈霜心里摇了摇头,本以为记忆中的那个人就是他。

沈霜问道:“塞北的八万里中,你都去过哪些地方呢?”

林夏说道:“整个塞北我去过的地方都是特别极端的。你应该知道我们这个天下兵马营吧?”

沈霜答道:“是,我知道的。”

林夏又说道:“天下兵马营虽然一分为二了,但是活动范围还是在塞北,只听主人的一声号令,便要前往世界上的任何一处地方。”

“中原地势的原因,根本藏匿下任何十万人的军队,会很快被发现的,而塞北开阔,就算开阔的草原上不行,随便也能找一处极端条件的地方藏匿,是不会被人发现的。”

沈霜说道:“你们为什么害怕被人发现呢?”

沈霜实在是不大能明白,军队便就是军队,就算随便来一个人,只要手上没有天下兵马符,难道还能号令这支队伍吗?

林夏说道:“虽然我们只听天下兵马符的号令,而且天下兵马符也不易被造出来,但是,这个人世间,得不到的就毁掉的例子还少吗?”

沈霜没有说什么了,确实也得考虑到这个。

林夏又说道:“而且如果我们出现在中原地带,怕是老百姓要不安了吧。”

沈霜道:“原来如此。”

老百姓虽然最喜欢看热闹,但是若这个热闹会烧了自己,更多的就是恐慌了。

若是天下兵马营就在平原,先不论会不会有人为了夺取而打起来,单单是要毁了天下兵马营的队伍就会对老百姓造成危害,既然是危害,所以这个“危害之源”就不必出现于此,以免和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此时此刻,沈霜不由得感叹,这天下兵马营到底怎么样的辛苦了。

林夏回过神儿来,说道:“说跑了,你刚刚问我的是‘到过哪些地方’对吧?”

沈霜这才想起来,说道:“是的。”

林夏说道:“唔,去的地方比较多了。”

“像什么一片荒芜的草原啊,绵延千里的冰山啊,风沙卷天的沙漠啊,夏天热的地方去过,冬天冷的地方也去过,哪儿人少去哪儿。”

沈霜说道:“那一定很艰苦吧。”

林夏说道:“艰苦倒是艰苦的,不过经费之类的皇上也会给,像这十万个人,每个人每个月大概是十两银子。”

十十得一百。

“每个月一百万两银子?!”

林夏说道:“是啊,一百万两。”

沈霜说道:“我冒昧得问一下,皇上怎么把银子发到你们手上,又有什么办法每个月拿到一百万两还不被发现的。因为......”

因为他每年在其他官员查完国库后,自己因为是丞相,所以这种事要盯着,甚至是自己再来算一遍,从来都没有支出过这么多银子,而且在他,面前做假账,是逃不过他的眼睛的。

“虽然我是不知道皇上哪里每个月能够拿出来的晚安,不过我和皇上的有一处放钱的地方,每个月都会有皇上身边的暗卫放在那个地点,我也会派人前往,将一百万拿回来。”

沈霜其实不大想知道是怎么拿的,他倒是很想知道皇上是怎么偷偷地拿出那一百万的,难不成皇上从国库里拿的?不过一百万的数目,虽然不及国库里的千分之一,但是这笔金额数目也算支出中较大的了,毕竟一年下来一千多万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林夏说道:“我倒是有两个猜测。”

沈霜抬眼看向他,说道:“你说。”

林夏沉吟片刻便道:“这第一个猜测就是皇上确实是自己做了假账,每年的年终清算前,都会做假账,皇上想要拿到账本可是比你们容易多了,如果不是你们刻意去细查每份钱究竟有没有落到实处,恐怕是永远都查不出来的。”

沈霜问道:“那第二个呢?”

林夏便道:“这第二个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不过你细细一想也可以想明白。皇上究竟是哪里来的天下兵马符,你以为皇上对外说运气颇好偶然觅得是真的?毕竟我是管理天下兵马营的,受着天下兵马符的管控的,所以我知道皇上这只是对外的一种说辞罢了。”

沈霜问道:“那实际上究竟是什么呢?”

林夏说道:“天下兵马营也就是在这二十年间成立的,而我虽然是将军,不过也只是第二代将军,但是我敢保证的是,一开始的时候,天下兵马符决然不会在皇上那里。而我接手将军这个职务的时候,刚好天下兵马符连着兵马营一分为二,散落世间,跟我对接的人一开始是不露面的。但是后来某个月,有一张纸夹在那一车钱中,我翻开一看,上面写着是。”

“朕是长歌的皇帝,掌着你这一半天下兵马营的兵权,朕因为各种原因,不方便露面,还请谅解。”

“我甚是奇怪,既然你露不了面,为什么要写这么一份信,我实在想不明白,我甚至还怀疑是不是这个人胡乱说的,但是当我看到信的下方有皇上玉玺所盖下的章以后,我知道原来不是什么骗子之类的,这是真皇帝。”

皇帝的玉玺留下的印章并不是那么好伪造的,其次谁伪造就犯了谋逆的大罪,饶是这一项就可以灭了他的九族,谁会这么大胆呢。

林夏继续说道:“既然是真皇帝,又说露不了面,那,这一封信到底有什么意思我实在是不知道了。”

“虽然我现在为皇上效力,但是我敢打包票,最开始我这一部分的兵马符绝对不是在皇上那里,我并不知道皇上从何而来的兵马符,但是既然能有兵马符的去向,那么我想这背后定有一个为皇上服务的系统。”

林夏话锋一转,继而说道:“不过哪个统治者背后没点儿东西呢?如果什么东西都没有,就什么东西也不知道,那么不仅会落后,而且像什么战乱,也怕会亡国。话又说回来了,如果这么大的后台都有,那么这一百万两银子能凑齐怕也是不难的,就是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筹码了。”

沈霜始终没有想到这一点,他就是以为皇上就是皇上,就算想偷偷摸摸地找些什么东西,也可以去喊暗卫做这种事情,他现在才想明白为什么皇上会那么肯定地认为那十万大军定是另外那一半天下兵马营了,不过沈霜还有一个疑问。

沈霜问道:“若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还要我们来跑这一趟,直接找他们那个系统里的人,不是要比我们来的快一些,也准确一些吗?”

林夏说道:“这其中有很多因素,首先就是他们的筹码,他们的筹码究竟是什么这是一个谜,没有人会无条件的为另一个人付出,老话儿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所以我猜想的是他们的筹码不平衡。当然了,肯定不是那些人办事不力了,既然如此,怕是皇上没有可以给他们相等的回报了,若是这样的话,倒也是可以说得过去的。”

沈霜沉思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林夏见了如此情景,便说道:“这也就是我的一个猜想罢了,说不定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我们现在就踏踏实实地替皇上、替百姓办事,也是为了还这天下一个正义。”

沈霜过了半响,说道:“是啊,你说的很有道理。”

简直是细思极恐。

皇上有了得力助手,还要他们干什么,会不会他们真的是被贬了,不能不能......

林夏又说道:“这整个都是一个构想,成了真不大可能,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沈霜说道:“那我们的意义是什么?”

林夏愣住了。

这整一个也只是他的猜想,不能证明些什么,只是这说的确实很有道理,他没有想到沈霜会当了真。

沈霜说道:“为了皇上、为了国家、为了正义,可是,可是那些都有那个神秘的组织去做了啊,那朝中大臣们都是什么,一群群为了权益而勾心斗角,今天盼这个跨下台,明天盼那个跨下台,可是呢?皇上根本不会去听我们的意见,高兴了,今天你封个丞相,明天封那个为丞相,那这和后宫又有什么区别,只想着一味讨好,而不做些实事儿。”

“那我们又算什么,皇上大可以选择省时又省力的方法,皇上到底算计了些什么?”

林夏说道:“你真的不要想太多了,猜想是一方面,事实又是一方面,退一万步来讲,好,就算皇上他真打算利用我们来做些什么动作,他又能获得什么呢?他这样又和傀儡有什么区别呢?将来要是那一群人控制了他,他又该怎么做呢?所以皇上最最不信任的就是那一群人了。那一群人确实是有,古今以来这黑市暗市的惯例了,常常有招做这种事儿的,但是皇上打心里还是会相信我们,而不是那一群人。”

沈霜皱了皱眉头,只觉得水实在是太深了,这朝廷中到底有什么的暗箱操作的东西,而那群人什么找不到,什么答案弄不到,就算皇上今天让他们去查所有的悬案,怕是就算死无对证了,也能在第二天将罪人绳之以法,何况是区区叛贼,区区内奸。

找他们二人,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皇上到底有多少秘密,有多少是朝廷所有人都不清楚的呢?

沈霜说道:“我本身也没有事儿的,只是刚刚听你说每一个皇帝背后都有些为之谋事的隐士,挺惊讶的,转念想想,其实也很正常,朝廷有太多官员不作为了,没有办法的,每代皇帝只能选择隐藏的谋士,但是呢,也不能百分之百地相信他们,而这个时候就是皇上信任得过得的人来处理事情,就好比我们俩,我们俩也就是皇上较为信任的人,而现在的事事关国运,我们和他们同样可以查出来,只不过我们做事更为可靠,使皇上心里有一个底儿,所以皇上选我们,恰是我们的幸运。”

林夏点了点头,说道:“你能这么想,确是也是好的,也能明白皇上的心思。”

沈霜笑了笑。

过了不久马车里边笑成了一团。

林夏问道:“你们俩什么事儿,那么开心?”

马车门上有一个小窗户,未羊打开了窗户,说道:“嘿嘿,就不告诉你。”

我才不告诉你,我们刚刚在说你和沈丞相特别特别般配。

中午时分,二人在路上的一个驿站歇歇脚,吃吃东西,不可能吃什么山镇海味,为了省钱喝了一些粥和馒头。

未羊说道:“就吃这些?”

林夏说道:“你还想吃些什么?”

未羊说道:“至少也是米饭和一点小菜什么的。”

林夏说道:“马上到了曲河城,就会有人来招待我们了,到时候你还怕吃不着好的?”

沈霜亦点了点头,说道:“还有三年磨,这才哪儿到哪儿,能省还是得省。”

未羊叹了口气,又吃起了馒头,林夏和沈霜相视一笑。

店小二看着他们一行人,问道:“诶?客官打哪儿来,又要到哪儿去啊?说不定我还可以指引一番。”

那店小二既是打杂的,也是这驿站的老板。

林夏笑着说道:“多谢店家了,不过我们身上有地图,还是不必劳烦您了。”

店家说道:“这一带的路我可明白的很,无论四位是来做买卖的,还是来游玩的,我都可以给出像样的建议出来。”

林夏眼见脱不掉,便说道:“哦,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也不客气了。”

店家两眼放光,也坐在了凳子上,说道:“哟,您啊,但说无妨,我必定知无不言。”

林夏说道:“我们一行人要去曲河城拜访亲戚,只是今天怕是赶不过去了,看到地图上有一个司镇,不知道这司镇有没有可以住一晚上的驿站。”

那店小二沉思了,愣了半晌。

林夏说道:“怎么?是有什么问题吗?”

店家说道:“唉,你不知道这司镇是干什么的,这司镇是这蒙古草原的祭祀的古镇,倒不是我编排人家啊,他们那里的人有些古怪,也不能说古怪,也只能说孤僻吧,不善与外人交流,毕竟是都是祭司嘛,也就见怪不怪了。我刚刚也只是惊异有外乡人要路过司镇,有些奇怪罢了,一般知道的都躲着走,你要说住宿嘛,那里还真没有,不过你可以敲一敲门,有一些祭司还是很好说话的,不过你们说话也得小心一些,就比如他们不喜欢有人否定他们的职业,不喜欢有人说他们装神弄鬼之类的。”

林夏说道:“有劳店家了。”

“无事的。”

未羊说道:“听着那司镇还是蛮阴森恐怖的诶。”

林夏说道:“恐怖不恐怖的,去了你就知道了。”

沈霜说道:“这司镇倒是真挺稀奇的。”

司镇阴雨连连布,谁家姑娘夜夜啼。

委屈冤处何由诉,咬牙还来不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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