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按着顺序看了影视剧《红楼梦》,这可以说是我第一次从头到尾地连着了解这部小说,了解得比较多的。书我看过些许,读了几页,读不下去。红楼的讲座我听过一场,着实有趣,也只限于有趣。红楼中的古诗我小学时就曾接触过一两首,当时不知其出自红楼,只觉着有种淡淡的悲伤。红楼的故事,我零散地细读过一两篇,语言自是充满魅力。红楼的主要人物我全也听过,全也不甚了解。
这一回看,我实是喜欢林黛玉的真性情。尽管这不愿顾别人时便顾不得别人,但是她是在完完全全表达自己的真实意愿罢了,到底也是好的。我打小的性子,倒和黛玉倒有几分相似,这不免也受了父母的好些批评。比如,童年时期,家里来人了我只管乐我的,不管四处招呼客人,他们自己开心他们的去罢,我又怎的认识父母的朋友,了解他们的喜好?在母亲看来是“没礼貌”。读初中时,也常有亲戚来家中寒暄,确切说是唠嗑,我放学了回来只管看自己的书,我本身不爱凑那热闹,到妈妈嘴里这成了“冷血”。
打小家境就算得贫苦,平常也没得多少吃食,粗茶淡饭的,来了客人了父母却将家里存储了好久的肉食、药酒端出来,显得多么阔绰。我自是直说,“平日里也没见你们对自己多么好过,今个儿又摆什么阔?”这在父母眼里,是驳了他们的面子。
大四时我喜欢一个男生,我将自己珍藏了四年的红绳手链送了他。那手链上有一只白瓷小猫,上边刻了一个字,我名字的第二个字。高中毕业时买的,如今这种小玩意儿也难得见到了,像是定制的,像是老古董。他当时不算得喜欢我的,也没打算和我长久交往,可是他收下了,又不要了。他若是真性情,当时就说了自己的想法,后来的时日里回想起来,我也并不觉得可惜,兴许这红绳我就一直珍藏着了。送人就送人罢,还是没有兴许的,我全是想送他,又何苦在乎他后来是要它不要?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红楼梦》
写作,写作,既写也作。写作的功底可以是听课听出来的,但写作的笔法是实打实一字一句地写出来的。如何出口成章,如何行云流水?自不是我只听不动笔便有了这天赋了。写作需要天赋,当然,更多的是勤勉,天赋若是没了勤勉的加持,到底是会慢慢消失的。
我并不完全在乎他人怎么去写,我先在乎得是我怎么想怎么写,而后看大量的书,看知名作家的写法可否与我有相同之处。相同之处令人喜悦,而我需要借鉴的地方也自是很多。
小学时,语文老师要求我们每天写日记。从字不会写的带拼音开始,我尝试去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一句话,或者一行字,写了的,就是自己的。
初中时每周周记,一学期下来也写得满满一整个软皮本。周末写作业时,我把周记任务放在第一个。一是周记字数多,确耗时,拖得后了心理压力大,二是我当时也没有注意到的,自己确打心底里喜欢写东西。我每篇都写得很长,老师要求写一面,我就写一面半或者两面,倒不是为了被表扬,单是写完那么好些字,合上书的那一瞬间,是非常有成就感的。心,就像一颗八月的秋果,沉甸甸、红润润,扎实的。
小时家中父母贫苦,我没有买过一本课外书。小学恩师送我一本《爱丽丝梦游仙境记》,因为看了我日记里的话,她便这么做了。那时读五年级,这第一本课外书,白纸黑字,我读了一些,便没了兴趣。初中时学校发了课外阅读读本,老师没有布置此类任务,我自己也自是没有翻开阅读的想法。而家里人几乎都不读书的,除开姥爷,他戴着老花镜一直读那一本很厚的书,可他没有教导过我多读些课外书。我便把那课本里的翻来覆去地读,直到初三,我总觉得我的思想里缺少些什么,课本里的内容是不足够为我答疑解惑的,而我,自己为那些越来越多的疑惑找不到标准答案,甚是苦恼。高中时候各科内容繁多,那些疑问也只越堆越多。
大量地阅览,尽情地阅读,是从大学时期开始的。我们每一门课的第一堂,讲师都会列出一大串书单,说是建议阅读。大一时我不懂得,到处讨新鲜,借回了书还没看几页就到了该归还的时间了,便遗憾归还。但写作还是写的,写自己想写的,零零碎碎,可真是寻了一场淋漓尽致的自由。大二时我静了些心,遇到自己无力解决的精神问题,我主动向图书馆寻了帮助,查阅资料、总括陈述、缓解忧郁、心结解开。长久的学习生涯是孤独的,闲来无事之时,我便上了图书馆打发时间。大三考研、写辅修结业论文,成天里坐在图书馆,那段时间我才是系统地阅读了大量的文。很多我曾经思考过的无解问题,原来困扰着一代又一代的人们,原是那些著作里的思想,比我所能想象到的通透得多。大四时我开始大量写作,没日没夜地写,完成了好些手稿。
写作,是陪我度过长久孤独岁月的益友。
我想,我会一直写下去。2020.08.26
我想要写会儿卷子,家里唯一一张桌子摆置在门口,还未靠近过去,那边只传来浓重的烟味儿,对门那家又在抽烟了。我打消了思考卷面问题的念头。
进屋去,在床上呆坐着,一张张翻看先前给孩子们拍过的照片,如果这能让我开心一点的话。喵子走过来躺在了我旁边。我一伸手,它狠地咬我一口,红辣辣的两个长印子。本来就气,如今它又自找麻烦,我狠狠地一巴掌呼过去,喵子忽然嚎起来,似是疼得厉害,蜷成一团滚到床的另一边,一只后腿动弹不得了。
对此我并没有表现出半分同情,而是心烦意乱,它还在不住地唬,又如何?我时常会变得极冷漠,人自闭久了都会内心极其暴躁吧。早晨通知了九月一号也开不了学,计划好了乌市新冠清零十四天后我可以开始工作的,这一切都得向后无限推迟。眼看着就快要过去两个月了,什么也没有做,什么收入也没有,想着这般浪费生命,我就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若是我心甘情愿的还好,可这一切,全不是我心甘情愿领受的。
昨天我欲将学生母亲打给我的二百八十元学费转给卫校,这次就全然断了,电子考勤我也发给她了,谁的学费不知如何收、收不收得来全是她雇佣来财务的分内之事。我看到,她将我账号删除了,料想之中。这倒没什么,我找了数学老师,希望他帮我转达。他发给我的截图只有头像没有备注,我心里总是安稳不下。只有头像,也可以叫自己家人换个机构公用头像的,那也是转了,但钱还是他的。我知道他不是那种贪得无厌之人,但疫情当头,谁也没有收入,有了私心又怎没有可能?先前我说转不出,小代答我不要管了。无论如何,不属于我的钱我绝不会拿。但是要求他再发一张有备注的截图岂不过分?备注也可以随便改的,想要行欺骗之事,可不是得拿一个谎言去圆另一个谎言,直到自我感觉天衣无缝。我想起宋世勋发我的那些图,看韩剧要将平台logo截掉才发给我,到一处地方只发一张什么信息也看不出的自拍,从来不透露他的地理位置,我满脑子只记得这些欺骗了。我想叫小代帮我问一声,这也不妥当,免得卫校再拿此事针对她。简直太混乱了,我不想再接触稍微一点与她们有关的任何东西!我心里乱做一团,于是打开了游戏。
游戏里陈子阳邀我,不知怎的我就问起他柏宇豪的消息。当时没什么,只是第二天回想起,越想越是些伤心事,全不如意,不如不问,不如不知道的好。不是我管得太多,是在自律之后的长久幸福和放纵之后的短暂快乐之间,柏予豪选的是什么?选择不同的二人,是无法走得有多长久的,靠着一个人的应和和将就,心里大抵是不爽快的。
我没法再劝自己安静地看些书了,背到相关教育学的知识点,我的脑袋总浮现出先前工作时候那些不误正业人的话,那些歪七扭八的教学观。做点什么本职工作内的事情,但凡是有利了他人了,就不停地唠唠叨叨。做这也累做那也不值,那她怎么不说她就平白领了那一份薪水,领得可心里舒服?她一个自己的思维已经乱成一团的人,走到哪里都散发着肮脏臭气,又怎会有半点反思之心?她没救了。
可这些思想不住地在我脑袋里盘旋——在房间里空空旷旷的时候;在他处装修、发电、锯木头还是什么,那种像极了电钻钻心的声音,来来回回支支吾吾的时候;在阳光从装着防护栏的窗户里照来,落在干净的白墙上的时候。这一切都落寞、嘈杂而又落寞。那难以遣散的思想不住地围绕着我,那从关了的窗传进来的声音,快要震裂我身上每一个细胞的声音,钻啊钻,像无数条虫子往我心里钻往我脑袋里钻,我实在是浑身难受,我简直快要被这一切折磨得疯掉了!
还要呆在这个密闭空间有多久!
人为什么不能有自由?
这场浓重的气似是过去了,一会子我又放心不下,到处去找喵子。床底下没有,箱子里没有,花盆后没有。我在地上,像只狗儿似的,挨着沙发一个个朝里看,光线暗,什么也看不着。我将单人床移开,一堆物件里也都没有喵子,我又将床移回去。“喵子!”“喵子!”看第二回沙发底,趴低了仔细地看,“喵子!”没有应答,哪里也找不见它,我心里慌了,远处有个黑黑乎乎的条状物,怕不是喵子疼死了?想到喵子会死,我心里顿时怕起来,“喵子!”“喵子!”我不住地唤它。不理我也就罢了,若是真的死掉了,我该负怎样的责啊?“咪噢。”是喵子轻声答了,我瞧见它了,它卧在这边沙发底下远处些。我这颗心才安定下,我再恼它,也不能对它打那一巴掌。可它总不该先咬人,这是个多么令人厌恶的坏毛病,我总说它它也听不进半分,又在我快要疯魔之时过来惹我一下子,我怎么才能不伤及无辜?
我打了包酸奶,给喵子倒了好些。我一整包都喝完了,它方才露出头来,独自在那儿唬。我倒是还生气呢,“你咬我干嘛?你现在唬谁呢?”“咪噢。”它答了我的话。“你说,你咬我对吗?”“咪噢。”我将盛在小碗里的酸奶端过来,给了伏在沙发边上的喵子,它喝了起来。喝完后,又躲了回去,躲回去接着唬几声,安静了。
安静了不到一分钟,它从沙发边上探出了脑袋,边往上爬边“嗷呜”个不停。“你唬谁呢?”“咪噢。”“安静点的。”“咪噢。”我不和它说话了,它又开始“嗷呜”,直到找了个地儿安生下来。发出二声的“嗯”,或者一声的“嗯”,断断续续。“腿疼就睡下吧,坐直了干嘛?”“咪噢。”说着它盘成了一团,再次安静了。可我这散不掉的气,又袭上心头,顿时气不过,“你把我气死算了!”“喵呜……呜……”它第一次答我话时,有自个儿发出了一声长呜,似是在控诉,似是在哭诉,似是在说“不”,我心中一时惊讶。又无法消化这情绪,精神上倍感疲惫,我将自己关进了卧室。
安静了没几分钟,喵子还在嚎,又开始了,它的生物本能。我第一次觉得,它是一只野兽,而我是一个人,我们终归的有太大的差别。它不怜惜我内心的苦闷,我不怜惜它身上的苦痛。
如此也好,就回到最初的相处模式,我全当这屋子里只我一个,不过是吃饭时分出些饭菜的小事。其他时候,我该睡睡该写写,我和喵子互不相干的到底好。
时隔七个小时之后,我在沙发上躺着,它从床下钻了出来,不断嚎叫。甚是烦扰,我起身查看。喵子就卧在我脚下。它还知道它狠狠咬了我呢,如今又这般高傲地威慑,哪里有半点道歉的诚意?——可它也受了伤。我们都这样了,它还是主动地接近我。我伸手将它抱上沙发,放在柔软的被子里。我睡得迷迷糊糊,它卧在那里,虎头虎脑、四肢粗壮的,天色渐暗,它的皮毛看起来有些发白,像只幼白虎,看着陌生,不断发出“嗯呜”的警示音。它的后腿似乎肿了,肚子也圆圆的。它四处看着,耳朵后竖,警示了一阵子。我倒是被它唬得心慌慌。而后将脑袋枕在被子里,睡着了。
我百度了一番,说猫咪挨了打或者摔伤后肚子圆,是因为肠胃积血,不及时医治会导致死亡。我心里真是五味杂陈,更多的是害怕,但喵子并没有出现吐血的症状,不要太慌。说不能给喂东西吃,我本来打算煮了鸡胸肉,如今得等到天亮看看情况变化再立马做这决定。喵子肚子一直圆鼓鼓的话,我必须得带它下楼去寻医生。
初高中早也开始线上教学了,是我不明就里,单抓着那一点希望,将所有无关因素都排除在外了。人若是一心想要得到什么,才看不到其他事物吧,才变得越来越执拗。若是希望落空了,就又会烦躁又会不安,这糟糕的鼠目寸光。
我今天吃晚饭,喵子也没有过来喵喵叫,那么爱吃饭一只喵子,今天躲在被子后面。我吃饱了过去坐,它走过来靠着我的大腿睡下,下颚枕在腿上,两只眼睛圆圆的,像两颗带着露珠的黑葡萄。不调皮的喵子真的怪可爱的。它开始“呼噜呼噜”,“呼噜呼噜”了好一阵子,腿都疼着呢,还在这呼噜呼噜,到底是心大。
第二天凌晨三点,喵子睡醒了欲去寻食,我赶忙将那饭碗收了,“今天先坚持会儿,早晨看看肚子,给肉肉吃哦。”“咪噢。”它拖着腿四处走了下,又停下。食欲恢复的话,身体也一定快恢复了。
清晨六点半,喵子在那儿自己抱着枕巾摇啊、抓啊、摇啊,好不快活,舔舔毛、甩甩尾巴,摔摔倒,动动耳朵,吃脚脚、打花花、靠被被,看这也好奇那也有趣。依旧是躺着时候肚子圆鼓鼓,一走起来肚子便有些扁了。见喵子这活泼状态,我便放心了不少,原是虚惊一场,最好是虚惊一场。
过上那么不长不短一段时间,喵子总会调皮到意忘形起来,无端地不到处招惹我的生气。这回我是信了老话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但是,对喵子的肆意,我总归能想到比这更好的解决办法的,我不想再发任何一次疯了,只愿它能够察觉到些什么,只愿它能够离我远一些。2020.08.27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