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曼宁发现今天一整天自己的同桌一直坐立不安,她一会儿发呆看着窗外,一会儿埋头不语,连王竹和她说话她都心不在焉。
下午第二节课,潘悦双手怀抱,靠在徐曼宁她们教室的走廊。她什么也没说,只是一脸嘲讽得看向徐曼宁的方向。
潘悦其实很漂亮,白皙的脸庞,利落的马尾,一袭黑衣黑裤勾勒出她修长让人心动的身材,班里不少男人都在暗中打量流口水。如果不是她气场太过强大,一看就不好惹,相信已经有不少男生上前。
徐曼宁以为潘悦是来找自己的,却发现陈晨在下意识避开潘悦的眼睛。
对于陈晨和潘悦之间的事情,徐曼宁没兴趣知道。
当上课铃响的时候,潘悦已经不在外面,走廊上空空荡荡。
今天的实践课是调味品,学生们每个人都会分到常用的调味品,然后一一品尝,对每一种调味品都有了解。
“好咸!”
“好酸!”
“好难吃!”
……
班级里每个人都龇牙咧嘴,皱起眉头,单纯得品尝调味品绝不是一个美妙的过程。徐曼宁品尝一种,然后漱口,再品尝一种,再漱口,不一会儿一杯水便见底。
陈晨也正好喝完一杯水,注意到徐曼宁,于是小心试探:“我正好去倒水,要不我帮你倒?”
徐曼宁看她,她的眼神里有着少许紧张,是的,她一向都怕自己。今天能鼓起勇气找自己说话,她一定也做了很多心里准备。
“谢谢,我自己去。”徐曼宁谢过陈晨,走了出去。
今天的任务是要记住五十三种调味品,每个人都喝了不少人,水喝多了便自然而然都得往厕所跑。
其他专业的学生听到他们的任务,都忍不住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
徐曼宁喝了七八杯水,也忍不住跑厕所跑。一下午熟练记住五十三种调味品,还要记住每种调味品的味道和特征,这是人干的事儿?
每个去厕所的学生都对教室最前面瞧着二郎腿的老师报以十二万分的怒意,如果目光能杀人,他一定早已千疮百孔。
徐曼宁捂着饱胀的肚子,觉得肚子里晃悠悠的全是水,难受极了。不只是她,她看了眼班里其他人——大家都一眼——于是徐曼宁便心态平衡了。
“行了,你们什么时候觉得自己行了,就来办公室找我考核。随机抽三种调味品,能正确说出类别就算通过。”任课老师不负责任说道,然后双手拢在背后施施然走了。
身后传来一片震耳欲聋得骂声。
徐曼宁难受得捂着肚子,这是她第五次跑厕所了!任课老师简直是魔鬼!
她没跟着别人一起骂,但她在心中暗暗骂。
拖着跟水做的双腿从厕所回来,她的动作忽然一僵,看着自己的位子,慢慢站直身子。
她扫了一眼教室,教室里一如她离开前一般闹哄哄,抱怨的、偷懒的、耳语的,此起彼伏。
仿佛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她位子上的情况。
一米五的实验桌上鲜血淋漓,调味品、菜蔬香蕉模型、刀具等无一幸免,鲜血还在顺着桌沿一滴一滴往下流淌。椅子倒翻在地,上面也沾满了斑驳的血迹。
这么血腥的场景,这么浓重的气味,班级里谁看不到?谁闻不到?
“谁干的?”徐曼宁问。
粉饰太平的人全都装作听不见,他们偷偷拿余光瞅徐曼宁的反应,跃跃欲试得看她反应。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
“啧啧。”后门传来幸灾乐祸的笑声,只见潘悦靠着后门,歪着头一脸戏谑得看着徐曼宁狼藉的座位,戏谑道:“可怜哦。”
潘悦和徐曼宁的事早就全校传开了,潘悦长得好看,性格霸道,去年她还是一年级生就踩着上一届的女校霸成为宏翔技校的风云人物。没想到今年徐曼宁窜的比她还快,上学第一天就踩着她的肩膀登顶。
这口气,她咽不下去!她一定会永远记得那天她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疼痛!
“你?”徐曼宁问。
“别乱污蔑人!否则我告你诽谤!”潘悦先声夺人,高傲得抬头,神情得意又骄傲。这不过是开胃菜,她日后会一点点把她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疼痛还回去!“反正不是我干的,你可没理由打我哦~”
徐曼宁不理她,看向王竹。
王竹见徐曼宁看向自己,她双手环抱,冷哼一声扭过头。
然后陈晨受到徐曼宁的目光,她却慌乱得低下头,死死揪着自己的衣服。
徐曼宁收回视线,取下窗外晾晒的抹布和小水桶去厕所打了半桶清水,冰冷的水质让手指冻的没了知觉,她弯腰服气凳子,沉默得擦拭。
所有人都失望得看向徐曼宁,原本以为有场大戏能看,没想到她却退缩了,投降了,连是谁干的都不问了。
原来,徐曼宁也不过如此。许多人心中不由浮现这般想法。
潘悦脸上的笑意变冷,这不是她要的结果!你倒是生气啊!闹啊!质问啊!拿出那天打我的气势啊!这算什么?!忍气吞声干什么!!!谁TM要你忍气吞声了!
这样的感觉就仿佛一个人用尽全力狠狠打了一拳,她渴望对方疼痛,难受,不痛快,然后拳头打进棉花里,对方很平静得接下来。
“喂!”潘悦忍不住提醒道,尖锐得盯着徐曼宁,“你求我,我就告诉你是谁干的!”
潘悦说完,徐曼宁没多大反应,连擦拭的动作都没停,陈晨的脸色却刷的一下子白了。
她哀求得看向潘悦,嘴唇动了动,希望她不要说,不要说……
徐曼宁将抹布浸入水桶搓了两下,拧干又去擦桌子。她擦得很细腻,连边边角角都没放过。
“怎么?连谁干的不想知道吗?真怂!”潘悦气不打一处来,你那天的气魄呢!
她的话依旧打动不了徐曼宁。
“喂!你听到没有。”潘悦生气得上前,一脚踹翻徐曼宁刚扶正的椅子。
徐曼宁抬头看她,眼神很冷,让潘悦忍不住隐隐打了个哆嗦。
“我听到了你的话,但我不想知道。”徐曼宁一字一句道,“你再踹翻椅子,要么你来擦,要么我打到你来擦!”
“你敢!”潘悦尖锐得提高声音。
“你试试?”徐曼宁啪得扔掉抹布,起身捋了捋袖子。
她是认真的,她的话,她的神情都告诉潘悦对方绝对会说到做到!潘悦怒不可遏,却又不想在这里真的被她打到地上丢脸,身上的疼痛直到今日仍然让她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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