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不太像是能越级战斗的样子。】

【大家是不是忘了施涉渊啊？他去哪儿了？不会被妖杀了吧？】

【这时候谁还管得上他啊，主播有什么招数都用上啊！】

明笙发动连招，却被黑影轻松破解，被对方重击到腹部倒飞出去，腰间的水壶也被划破，水洒了一圈。

明笙哇地吐出胃里的酸水，重重地摔在地上，喉间泛起血腥味。

他瞳孔倒映着对手飞身而来的身影，凌厉的攻击，本以为要被杀了，抬眼却发现黑影没有乘胜追击，反而和他拉开了距离。

明笙和弹幕不明所以，还以为是摔进了什么安全区，但后面看黑影换了路线飞过来，明笙恍然明白了什么。

“地上有什么能克制你的东西吗？”

他往地上看，只看到被水打湿的土地。

明笙突然兴奋起来，他捞起破了个口子的水壶，往里一看，里面还剩了薄薄一层水。

明笙将水倒在剑上，无师自通地将御风诀附在剑上，拍地而起，旋身挥剑。

绿色的光影一闪而过，黑影被削飞的伤口没能复原，“啊！！”黑影发出刺耳的尖叫。

“有用！”眼见有反败为胜，跨级对敌成功的机会，明笙眼神亮得惊人，他一边往嘴里塞了一把糖豆回升体力，一边拿出包裹里的水壶，兴奋地举着剑冲向黑影。

【恭喜您发现了沙魇的弱点，越级击败了沙魇，奖励X2,经验 600，金钱 200文，御风诀熟练度 40，剑术感悟 1，剑术熟练度大幅度提升。】

【恭喜您升到5级。生命值170/170，体力110/110……您领悟新技能：破军式、金光咒、炎火咒（可通过学习或任务获得其他水系或火系法术）】

“呼。”明笙长吁了一口气，整个人兴奋得不得了，“我肾上腺素升得好快，这感觉简直就像c级精神力把B级按着打。”

【这句话一出不知道多少人要开嘲讽了。】

【但这是实话啊，好刺激的。】

【你知道B级和c级的差别有多大吗，就敢说这样的话。】

明笙挑眉：“我当然知道，我这个c级，每天都在和a、b级打架。”

【别吵，要吵这次不是任务诶，主播要用金光咒吗？】

【不用吧，引导NPC都不见了，先去找NPC吧。】

【沙魇要消失了。】

【也不是每个妖的记忆都去看吧，这个妖跟着反派呢。】

明笙想了想，在沙魇的尸体消失前发动了金光咒：“我有些好奇他的原型。”

沙魇的记忆很简单。

它诞生于死于风沙里的人的怨恨中，喜欢附在人身上控制人自残吸取恐惧，喜欢听人惨叫，直到他遇上小男孩他爹。

小男孩他爹身边有一只犬妖，也正是因为犬妖，所以没能附身，反而被打成重伤，封印在流河村山脚下。

直到某天，这群被流放的劫匪路过，偶然放出了它。

它本想附在其身上，吸食恐惧饱餐一顿，但其身上的杀气，让它改变了主意。

他最多只能控制几个人生出恐惧，自残而死，但跟着这群人，他可以让很多人恐惧。

于是它救了他们。

看完其记忆的明笙和弹幕有些失望，结果却看到系统消息。

【您触发了犬妖之声，是否观看?】

“还是有收获的，隐藏剧情诶，可能有任务。”明笙点击接受。

他的视野突然变了。

“嗯？周围的东西都变得好大，这个视角……是那只狗妖吗？”

【哇，这次要控制犬妖吗？它看起来好小哦。】

“好像不是，有点像看直播的共感，只是没有共感味觉。”明笙也有些新奇。

【我在直播间里看直播？套娃啊。】

【好冷哦。】

【腿也好疼，眼睛也好疼。】

“你是谁？”狗妖问。

明笙：“！”

弹幕：“！！”

“你能和我说话？”

“当然，”犬妖声音很轻，“你是哪里来的精怪，附身这么粗心？”

“我是药兽。你要给我什么任务吗？”明笙问。

犬妖闭着眼睛，喘息着说：“药兽？依稀记得听我母亲提过，还以为你们血脉断了呢。我快死了，哪有什么东西给你。倒是你，很小吧？附身也不知道选个好点的。”

“这里……”犬妖努力抬起头，让明笙看清周围的环境。

浑褐的泥地上趴着许多穿着破烂，头发凌乱的人。他们瘦得不成样子，跪在地上拼命磕头，渴求好心的富贵人家能施舍一点食物。

有个小乞丐脚边滚过来半个包子和一文钱，小乞丐几乎没有犹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包子塞进嘴里。

“吃的，吃的，他有吃的。” 周围的乞丐发现了他的动静，顿时一拥而上对小乞丐拳打脚踢，争夺着那枚钱的归属。

“瞧他们这样，真可怜。”扔了半个包子造成这副局面的人，高高在上地怜悯了一句后转身走了。

乞丐有一顿没一顿的，尤其是这个镇刚受过虫灾，天也没下雨，它这种看起来就不是有钱人家养的狗，在他们眼里只是充饥的东西。

犬妖看着鼻青脸肿的小乞丐，对明笙说：“我的法力马上要消失了，到时候他们会发现我，并争论怎么分配着吃掉我。”

它想了想，开始尽全力挤压明笙，似乎想将他挤压走。“罢了，总归都要死，我比你活得长些还是赚了。”

几秒后，他气喘吁吁地说：“你运气真的很不好。”

它周身的结界开始消散。

刚消失一双手就把它抱起来，捂在怀里一路飞奔。

是刚刚被打的小乞丐。

要被吃了吗？明笙的心提到嗓子眼，紧张地看着那个小乞丐。

小乞丐把犬妖带回了住处，然后握住犬妖的前肢：“我把你捡回来，你就是我捡回来的家人，是我弟弟了哦。”

犬妖受伤太重，无法说话，也没法挣扎，只得由着小乞丐。

小乞丐不能住进破庙，里面是那些大乞丐的地方。他一个人住在破庙和山体的夹缝中，用一些木枝挡风，用树叶和杂草坐床。

小乞丐捏住犬妖的手，连带明笙也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住了：“你悄悄的，不要弄掉这个布条，别被他们发现，我去给你找吃的。”

小乞丐用布条绑住了犬妖的嘴，出门了。

他真的很用心，去药房门口挨了好几顿打，才知道消肿的药长什么样子，止血的药长什么样子。

他跑了很远，找回了草药，然后把药用石块捣碎，裁了一截短到手腕的袖子，洗干净，给犬妖包扎。

只要乞讨到食物，都会留一口回来给犬妖吃。

游戏的时间过得很快，画面闪得也很快，但小乞丐身上的伤口一直没有好，还总是添新伤。

小乞丐很有骨气，他没有去偷，也没有去抢。所以他经常愧疚地给犬妖道歉：“小阿黄，抱歉哦，今天我们要饿肚子了，但偷东西不是菌子哦，我是要做菌子的人。”

“菌子……君子吧，发音都不对，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听来的。”犬妖被逗笑了。

它的伤口并非人力所能治愈的，但小乞丐的照料让它恢复了一点妖力。它用那点力量遮掩了伤口。

它依旧不能说话，只能发出呜呜声，小乞丐还以为是认同他，十分高兴：“弟弟，你也想做菌子吗？好呀，我们一起做菌子。”

但饥荒越来越严重了，这天，有人在小乞丐离开后，摸到了他的‘房子’，抱走了犬妖。

小乞丐发现后立马开始搜寻，顺着脚印一路找到了河边。

他来得还不算太迟，犬妖想见他一面，满身刀痕，满头是血也不曾放弃挣扎。

“放开小阿黄！”小孩握着木棍，尖叫着冲上去。

但他不是大人的对手。

犬妖和明笙赶忙上去帮忙，却被小乞丐护在身下，只能听到拳打脚踢的叫骂声，以及小乞丐痛苦的闷哼声。

小乞丐的呼吸声越来越弱，但他抱着犬妖的手却越来越用力。

“如果……如果真的有菩萨，求您救救小…小…阿黄吧……我来世当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小乞丐的呼吸断了。

明笙察觉到这点的时候，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小乞丐……是死了吗？】

【他甚至不知道对方是妖怪，就决定为小狗，甚至在这里都不是什么名贵的小狗去死？为什么？】

【程序设定让他这样做？】

【你在想什么呢？隔壁直播都没触发沙魇呢，想触发都没地方触发。好像是玩家的行为会导致很多不同的线。那么多设计，他哪有时间给NPC设定程序。

角色的行为都是游戏AI根据小少爷生成这个角色给的底色，智能模拟得出的。】

【小乞丐这样做，是游戏ai认为他会这样做，想这样做，而不是他必须这样做，】

【为什么？】

“为什么？”明笙和弹幕一样难以理解。

尽管他能猜到答案，可身为塔尔希拉人，他无法理解小乞丐的行为。

“是啊，为什么呢？”犬妖凝视着小乞丐涣散的眼睛，“人类，真是复杂啊。”

“你是个合格的君子了。”犬妖对小乞丐说完后歉疚地对明笙道：“抱歉……带着你一起死，小药兽，你的运气真的很不好。”

“只是我想，你也不想被他们吃掉，所以让我自作主张地做下决定吧。”

犬妖的腿被人拉住时它念道：“七魄为引，血脉为祭，身化虚无，魂堕九幽，重塑阴阳。”

天地突变，看不见的黑紫色惊雷劈到犬妖身上，巨大的痛苦刚在明笙身上浮现0.1s，就被游戏ai切断了。

“原来……小药兽你来自未来啊，你还活着那真是太好了。”犬妖被雷碾成粉末消散。

看不见献祭雷劫的乞丐们看犬妖变成风沙顿时吓得乱窜，大喊着妖怪跑掉了。

犬妖消散后，变成了一团光，光飘进小乞丐的身体，小乞丐又渐渐有了呼吸。

【您接收到犬妖的委托：小药兽，请你帮我抹去他的记忆吧。他醒来却不见我，会被愧疚和仇恨压垮的。】

【您是否接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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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犬妖x乞丐x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