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等着拿金麟卫指挥使的牌子?”
上官崇信低眸:“微臣心中有些疑惑,希望殿下能解答一二。”
季玌转头看他一眼,招招手把他带进书房。
“说吧。”
“昨夜和娘娘圆房的人,是殿下吗?”
季玌骤然看向他,见他目光如常,冷哼一声。
“圆房?你不如直接用你更惯用的词。乱//伦,苟合。”
上官崇信问:“殿下为何要这样做?”
“外因,是本宫和阿辰都中了父皇本要拿来助兴的情药。内因,是本宫自己想要他。他还有意识的时候都在反抗本宫。”
季玌忽然想起昨晚向之辰在床榻上提了他,心里顿时不是滋味。
他瞥上官崇信一眼,端起茶碗语气更差:“老断袖生的儿子是小断袖,很奇怪吗?”
上官崇信双手垂在袖中,平静道:“还请殿下不要妄自菲薄。只是,皇后娘娘总归不能为殿下添一位小殿下。”
季玌差点一口茶喷出来。
“上官崇信你故意的是不是?你就是不想让本宫好好喝口茶?”
向之辰那破烂身子,就算真能生育,恐怕也要被腹中孩子索了命去。
“微臣只是说出事实。”
“事实就是本宫一时半会没有选秀立后之类的打算!父皇就是过了不惑之年才有了本宫。再者说,你们选一个合适的宗室子不行吗?一定要本宫找一个和母后一样的可怜人?”
上官崇信沉默。
季玌正要继续骂他,却听他说:“也是个办法。”
“……什么是个办法?你最好是说选宗室子是办法。”
上官崇信道:“当年姑母一事,曾祖母在世时常常提起。我幼时陪伴在曾祖母膝下,的确也不愿如此之事再发生。”
季玌松了口气,态度一下软化:“对嘛表兄。你做人也不要太死板。”
上官崇信又道:“若皇后娘娘身子还好,我还想同他商议金麟卫的事宜。”
金麟卫,天天脑子里全是那个金麟卫。
季玌按按山根:“出去!”
向之辰再醒来的时候,喉间发出一声叹息。迷迷糊糊听见身边人说:“娘娘醒了!快去告诉殿下!”
在系统空间和1018一起看了两天电影,他都有点累了。
季玌先闯进殿内,紧接而来的是上官崇信。
季玌握住他的手:“阿辰,你身子可好些了?”
向之辰费力地睁开眼。
他虚弱道:“殿下?”
季玌笑:“是本宫……还有后面这个人。”
上官崇信上前:“金麟……”
季玌呵斥道:“你就不能先忘了你的金麟卫!没看见阿辰都这样了吗?”
上官崇信眨眨眼,退回原位。
可他能和向之辰说的话题不多,两人间说得最多的就是公事。
向之辰撑着床榻就要起身:“微臣睡了几日?殿下登基了吗?”
季玌看他撑着床榻的手臂都在颤,干脆把他搂进怀里。
“你昏迷了两日,登基大典定在四日后。”
他握着向之辰的手:“我还要问你。你是想留在宫中,还是想出宫回府去住?阿辰,若你愿意留在宫中,我便让他们去拟你的封号。只是。”
他犹豫:“只是,我想只给你一个皇后的名分。”
母后一直是他的执念,即便是向之辰也不能平齐。
向之辰垂眸:“微臣想留在宫中。”
季玌的眼睛忽的亮了。
向之辰缓声道:“一来,留在宫中方便为殿下做事。二来,镇国公府只有我一人常在京中,我一人回去也是孤苦无依。入了宫又轻易回去了,也不知世人会如何议论,倒不如留下好。”
季玌眯眼笑:“那就给你迁到长乐宫去。离紫宸殿近,也僻静些。”
向之辰转眸看向站在一旁的上官崇信,微微一笑:“甚好。”
季玌这才想起上官崇信还站在这里。
“殿下,崇信恐怕的确有些事务要与微臣商议。”
季玌犹豫,道:“叫他们给你上两道好消化的膳食,你边吃边说吧。”
此时过午不久,宫人自然没给上官崇信上碗筷。
向之辰也不跟他客气,拿起筷子。
“你对殿下是什么心思?”
向之辰刚拿起筷子,又放下了。
他面色苍白,眸光却锐利:“上官大人觉得我对殿下是什么心思?”
上官崇信道:“我希望你对殿下只有君臣之心。可显而易见,殿下对你并非如此。”
向之辰转过头。
“北疆这些年虎视眈眈,边疆各个小国也各怀心思。殿下待我好,也有利用镇国公府的考量。”
上官崇信的指节叩击桌面,沉声道:“镇国公府的确满门忠烈。那日我不是想要怀疑你对殿下的忠心。”
向之辰越来越没胃口:“的确,你只是做了你应当做的事情。你说的那些话,我都知道。”
“可崇信,如今不论是我还是镇国公府,都是受不住殿下哪怕一点怀疑的。”
上官崇信静静看着他。
“你精通本朝律法,应当知道,没有子嗣的高位妃嫔本都要为陛下殉葬。”
他点头。
向之辰嘴唇微动:“那天晚上,殿下端给我一条白绫和一壶酒。”
上官崇信问:“你选了那壶酒?”
“是。”向之辰点头,“我选了酒,喝了。只是殿下并不想要我殉葬。那是一壶掺了□□的合卺酒。”
“机缘巧合,我同殿下……”
他捋起袖子,给他看手臂内侧结痂的齿印。
上官崇信的目光沉沉落在他手臂上。深色结痂的齿印和白嫩的手臂对比之下极为可怖。
“这是意外,殿下不是有意的。你也知道殿下有多痛恨男子之间那些荒唐事。”
向之辰苦笑:“如果说先前那壶酒只是殿下想试试我是否忠诚,现如今,他和我之间是真的隔膜了。”
上官崇信点头。
不知为何,他没有告诉向之辰之前季玌告诉他的话。
向之辰长叹一声:“崇信,我只怕永远比不上你了。”
上官崇信把粥碗推到他面前:“我还愿与你共事。只是眼下于你而言,养好身子更重要。”
他迈出殿门前回头,向之辰坐在那里,看不出眼中情绪。
他合上殿门。
向之辰拿起勺子,叹气:「跟这种人讲话真麻烦。」
「我看你乐在其中?」
「哪有。就算我还有**年寿命,被砍脑袋还是会死的吧?别说主角受,就算是主角攻那种性子,说话也是说一半吞一半。揣摩圣意不麻烦?」
他只喝了面前那碗肉糜粥,剩下的菜都没动。
想了想,他伸手召来季玌留下的嬷嬷。
“宫中如今,还剩下几位不肯就死?”
向之辰迈过叠翠轩的门槛。
先帝在位后期,强抢民男的事情也没少干。叠翠轩住的就是其中最具代表的一位。
夏文光是先帝二十一年的探花。
近十年过去,他早被先帝扔在宫苑里不见天日,如今不过而立之年。他一身缟素,站在殿前静静地看着向之辰。
叠翠轩院中种了两棵松。从前他得宠的时候常常有人修剪,如今长得张牙舞爪。初冬一片苍色中,只有这两抹扎眼的青。
“娘娘。”
夏文光并未行礼,只是问:“待我死后,你也会自尽为陛下陪葬吗?”
向之辰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问:“你还有什么心愿未尽?”
夏文光微微一笑,上前几步。向之辰拂开身前的内侍,朝他走去。
“娘娘,那日紫宸殿中不光有您,还有贤妃淑妃他们。陛下辞世时,太子殿下当即下令让他们自尽为陛下殉葬。若按臣妾得到的消息,您大概还是清白之身吧?”
夏文光走到他面前,道:“臣妾的确是陛下的人,为陛下殉葬是天经地义。可娘娘,不觉得自己这条命丢得太可惜了吗?”
“从龙之功,潜邸旧人。可陛下一念之间,娘娘就成了将死之人。”
向之辰勾起嘴角。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是想听本宫说这个吗?你心中对陛下还有怨?”
夏文光咬了咬牙,上前半步对他笑:“和一个死人有什么好较劲的?”
这话说出来就是大逆不道,向之辰也笑。
“那你是在和谁较劲?和太子殿下,和本宫,还是和你自己?”
他把纸条暗中收进袖中,对身后内侍摆摆手。
“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他转过身,内侍一拥而上。靴底和石砖摩擦的声音,轻微的布帛撕裂声,嗬嗬的叹息。
走出宫门,什么都听不见了。
向之辰上轿,从袖中拿出那张字条。
上面写了一串地址,以及一个单字,“潘”。
向之辰叹气。
夏文光细算起来是原主父亲旧友的学生。他中举时年二十三,这串地址恐怕是他入宫前家人的地址,“潘”字很可能是他妻子的姓氏。一晃近十年过去,也不知他家人是否还在原处。
季玌明里要几位高位妃嫔殉葬,实际不管哪一位都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这样的脏事,大家心里都清楚。
不过是妄图搏一个轻飘飘的“忘了”,想活下来罢了。
夏文光是苟延残喘几人里最坚定的一个,他死了,不多时就有人回禀说剩下的都服毒或自缢了。
轿子忽然停了。
向之辰从思绪里猛然被扯出,撩开帘幕。
上官崇信问:“你怎么不在殿中休息?”
“殿下先前吩咐给我的事情还没有做完。”
上官崇信看他伸出手,疑惑地往前凑了半步。
向之辰把纸条递给他:“我出宫不方便,帮我个忙。这是我父亲旧友学生家中的旧址,你帮我寻一寻他的家人,接济一下。东西我加倍补给你。”
上官崇信接过:“不必。”
“你这两日有时间的话,随时来找我。我们聊一聊金麟卫交接的事情。”
上官崇信摇头:“殿下已经说过,还让你来掌管。令牌还在原处,我没叫人去取。”
向之辰别过头:“那先如此。”
轿子朝长乐宫去。
向之辰撑着下巴,有些昏昏欲睡。
「那接下来我还得给主角攻受打工了?真累。」
1018说风凉话:「哪有躺着不动就能拿工资的工作?」
「我看你现在就啥都没在干。」
「我表面上是什么都没在做,其实要实时分析你的身体情况,检视主角攻受的健康状况,还需要给你的工作找攻略。」
向之辰睁眼:「快说快说,我怎么跟主角攻拉开关系好?我真怕他一个气不过把我砍死。」
「我说的攻略是处理政事,想什么好事呢。」
向之辰合眼。
新帝登基本就是大事,最忌内乱。他不过三四天没看金麟卫的文书,桌上就堆了一大堆。
向之辰叹气,认命地根据系统给的方法开始自由发散。
他毛笔字写得还行,系统也自动帮他矫正成原主的笔迹。等批完那堆文书,外头的天已经黑了。
他正为如何把文书送到二把手手里发愁,身后便传来鬼魅般的声音:
“大人。”
本文吃得最好的片之一出现了……
如果发现出场的片里有两位的缺点都很明显,那么就代表着剩下会有一位让得得谈得很爽。
可能会有拉扯,但是是很合胃口的谈得很爽。
btw,本文凝不凝可能只看小女子写文时的心情。最近存稿箱里有点凝过头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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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祸国妖太后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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