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典有琴看了看自家母神,又望了望远处还在公告墙墙角挑单子的自家娘子。
虽然方才胡搅蛮缠吸引娘子注意的计划,又一次胎死腹中了。
但他还有后手,所以并不心急。
自己好歹也是浸润才子佳人话本子多年了。
追求之道,也如用兵一般,其徐如林,最忌操之过急。
“母神,您这边请。”神君将霓虹引入了刺客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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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夜昙只管自己在张贴榜文的墙前挑挑拣拣。
众所周知,刺客香堂是提供各大江湖势力交易的中介场所,为赏金猎人和有需求的有钱人都大开方便之门,在赚了钱的同时,也赚了不少声望。
看来,这老板的确是很会做人啊!
夜昙不禁开始佩服起这香堂堂主的生意头脑了。
等回去之后,她也可以把自家的买卖改造改造。
至于现在么……
来都来了,她也趁此机会,赚上一笔好了。
做赏金猎人,不仅能赚钱,让自己在兽界的日子过得衣食无忧,有滋有味的,还能接触到最真实的江湖,正可谓是一举多得。
夜昙也正打算借此评估一下自己的本事,历练历练。
这么想着,她便继续按时间顺序,将公告墙上张贴的榜单一张张地看过去。
嗯……
这张单,是让人帮忙找二十年前的青梅竹马的……至于酬金么,写的是面议。
面议可不行。
不可靠。
不行不行。
下一张……
是要抓住一名神秘剑客。
看到“神秘”二字,夜昙来了兴趣。
这张榜单悬赏的是位居无定所的神秘刺客。
此刺客剑术高超,与悬赏人有灭门之仇。
夜昙继续往下看。
线索是……目击者画像一张。
就这么点线索吗?
夜昙用手摸了摸下巴。
这么点可能根本找不到人吧。
赏格是……
提头来见,五百金。
五百金!
好多!
那她自然是要替—天—行—道了!
看到此处,夜昙赶紧伸手揭下榜单,塞在怀里。
不管完不完的成……
总之先揭了再说嘛!
再下一张是……
糟蹋姑娘的采花贼啊!
看来,能上榜的,大多是些大奸大恶之徒。
夜昙随手玩弄了一下自己随身佩戴的那块宝玉。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人美心善”的刻字,还有那垂下来的黛青色穗带子,若有所思。
这还是青葵亲手给她编的呢~
想当初,姐姐常在自己耳边念叨什么,昙儿,做人要善良,自然就会有好报;昙儿,你衔玉而生,这是祥瑞,是天意,你应当以此自勉云云。
从小到大,这样的话听得她几乎耳朵都要起茧了!
尽管如此,夜昙还是半信半疑。
她么,人美是肯定的了~至于这心善么……
恐怕青葵姐姐得失望了。
夜昙自认为,她算得上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
她知道,自己其实最像她那阴险狡诈的老爹。
虽然不太想承认就是了。
所以啊,这块玉,说不定不是什么祥瑞,而是上天对她的警告。
就为了阻止她的宏图伟业,威胁她,不让她成为魔教的妖女。
哼!
做好人有什么好处?
常言道,好人不长命。
像她爹这样的无赖,还不是能抱得青葵姐姐这样的美人归。
那是不是足以说明,行不行善其实都没什么差别呢?
不过,这榜单上的采花贼,乃是全天下女人的公敌,她既然看到了,必然是要为民除害的。
绝不能放任他继续祸害女子。
夜昙正要揭下这榜单,却没想到被其他人抢了先。
“……”
看来是老天爷不让她做善人。
算了,还有很多单子呢。
不差这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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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香堂内。
“母神……”神君也不知道自家母神会下界,也没准备什么清气茶,仙果之类的。
虽然他也知道,霓虹是绝无可能感到饥饿的,但也不好就这么杵着:“儿臣去给您拿点水果?”
“有琴,不用忙了,是本宫不请自来”,霓虹上神自然不会计较这些繁文缛节:“你也坐,快与本宫说说,你和昙儿,你们可有进展?”
霓虹虽然也一度觉得,小辈的事情,他们作父母的,还是不要过多干涉。
但这回可不一样。
天后对自家儿子谈情说爱技巧的印象还停留在万年流星雨那夜。
就凭有琴,真的能够顺利地打动昙儿吗?
往事历历在目。
霓虹觉得,她还是有必要助推一把的。
“其实,儿臣是打算……”神君倒也不避讳。
和母神商量,总比找嘲风这货要好上太多!
别的不说,母神就绝不可能明里暗里嘲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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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神”,神君眉飞色舞,侃侃而谈他的追妻计划,说着说着,便也有些忘情:“您觉得,儿臣这么穿好看吗?”可能是扮没有情扮得入戏,语气中甚至还带些撒娇的意味。
说实话,少典有琴也不知道,自家娘子最喜欢他作何打扮。
她也没说过啊。
虽然他知道,夜昙最喜欢辣目。
但昙儿既然都给他取名辣目了,定然是不喜欢他的那身打扮的。
回想那时候她的反应……还颇有些嫌弃。
天界的衣服单调得很,但人间就不一样了。
选择太多,反而不好选了。
飞池也不在,缤纷馆还算有点审美的伙计也不在。
母神毕竟是女人,总是会更了解女子的心思。
“嗯……”
霓虹有些晃神,那一瞬间,她仿佛回到了十分遥远的过去。
她打量了少典有琴片刻,便微微一笑道:“是比在天界时要精神许多。”
在天界,他又何曾穿过黑色。
除了……小时候淘气,贪玩天池里的墨鱼,被喷了一头一脸那次。
“真的吗?但一身黑,会不会也太单调了?”
当初,他只想着这样会更具有神秘的气质。
其实……
换点装饰什么的也不是不行吧?
“母神,您等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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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神,您觉得,我这么穿的话会不会更好些?”
此刻,神君手里正拿着一条比较夸张的镶着金边的玄色腰带,往自己身上比。
都是小没当年喜欢的风格。
霓虹站起来,细细审视了一番后,又摸了摸自家儿子的头,毫不吝啬地夸道:“母神也觉得这样更帅气些。”
在一个母亲眼里,孩子自然怎么都是最好看的。
“有琴”,霓虹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依本宫看,你还可以在身上穿戴些护身法器。”
“护身法器?”神君疑惑:“母神是说护身法衣?可是那些……都太亮了。”
何止是亮,那简直就是光芒璀璨啊!
他现在的身份可是刺客啊!
“有琴,这人间你到底是不熟”,关键是他现在还修为全无,怎么能不让她担心呢!
“母神是担心……万一有什么危险,法器也好为你抵挡一二。”
“母神放心,儿臣会小心的。”
没关系的吧?
少典有琴是觉得,凭他的武功,在加上乾坤袋里那些法宝,应该能应付大多数危机了。
“母神,儿臣还有一事”,神君又兴致勃勃地拿出一画卷,“您觉得,这样的布置如何?”
“本宫看看。”
母子二人相谈甚欢,谁都没有留意已过了一个多时辰。
霓虹抬头,看了眼天色。
天边唯余下夕阳的余晖。
“母神,您要回去了吗?”少典有琴询问道。
“今晚还有霞族的晚宴”,霓虹叹了口气。
她其实也并不是很想去。但身为天后,大多数时候,她都身不由己。
“这样吧,改天本宫带点仙果来。”目前,她最想做的,就是和儿子一起用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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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昙揣着几张她觉得性价比还不错的单子,走出了一小段路。
此时,她后知后觉得开始想起方才那个抱她腿耍无赖的黑衣男子。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啊……
蓦的,夜昙仿佛想起了什么。
她急忙掏出怀里的几张榜单看了看。
只见那张悬赏五百金的榜单上绘着目击者的画像。
五百金,真的不算少了,所以方才她想都没想,直接就揭了这榜单。
夜昙确定,刚才那讹她钱的,应该就是这画上的男子。
因为他那剑的剑身花纹,分明就和这榜单上画的极为相似。
想到这里,夜昙打定主意,立刻返回刺客香堂,却已经不见了那黑衣无赖。
夜昙只好在公告墙下,抓了几个路人来问。
她运气还算不错,其中一人解答了她的疑惑:“哦,姑娘你问他呀,他和一位穿杏色衣服的美女,一同进了刺客香堂。”
“多谢兄台!”闻言,夜昙朝那男子拱了拱手。
啧啧,这年头,男人移情别恋的速度也忒快了些!
她这都还没走出一盏茶的功夫呢!
就人走茶凉了啊。
夜昙于香堂对面的一间茶铺中坐定。
她想好了,要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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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晚膳时分,一身黑衣的少典有琴才从刺客香堂中走出。
母神早已返回了天界。
他也要接着为自己的追妻大计做些准备了。
刺客香堂是少典有琴最先布置的地方,而且都是他亲力亲为的。
嘲风不是没有表示过可以帮忙,但神君着实不想用嘲风手下那帮人。
这帮人五大三粗,手下没个轻重。
此外,他到底是觉得,演戏,还搭戏台什么的,颇有些羞耻。
现下也没什么要紧事,少典有琴便准备去其他地方布置一下。
缤纷馆还在营业,也不用花过多精力打扫。
那就先去看看月窝村石屋好了。
他路过刺客香堂张贴榜单的那面墙时,还特地驻足看了眼。
昙儿果然还是揭了。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找过来。
神君到底是没能预判到夜昙的效率。
离光夜昙,已经在茶肆的二楼等了许久。
终于等来了标靶。
她在桌上放下一锭碎银子,便悄无声息地从窗口处飞身而下,远远地跟上了那黑衣无赖。
至于什么月黑风高啊,灭人满门的刺客危险啊,她暂时也顾不上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
这至理名言还是她从自家老爹那学来的!
那厢,神君若是知道她的心思,估计想找嘲风干架的心都有了。
这沉渊恶煞到底都教了她些什么啊!
此时,在夜昙眼里,她哪是在跟踪什么黑衣无赖啊,她那是在跟踪行走的五百金啊!
连带着看这无赖,都觉得他在散发着熠熠光芒。
金子在黑夜里可不得闪闪发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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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夜昙一直跟踪着少典有琴来到一处村落边缘。
那厢,神君多少有些怔讼。
他眼前的,还是记忆里的那处石屋吗?
石屋只露出了一个粗糙的顶部轮廓,层层叠叠的土灰将它覆盖得严严实实的。
布满着坑洞的灰黑色岩石,杂乱地堆叠在四周。
怎么会这样啊?
大门都被埋了哎!!!
神君只能一边感慨着沧海桑田,一边按照记忆里的位置去挖门。
还好,这次他不用徒手挖了。
乾坤袋里,多少还是能有点宝贝可用的。
飞池居然把太上老君的上宝沁金耙都给借来装进了乾坤袋。
看来,回去得给他涨一涨月俸了。
少典有琴用手拄着耙子,盯着眼前的土石堆。
还好还好,小没原先也在兽界的采石场里打过工,这种工作对他而言,算不上陌生。
费劲刨完了石头,神君终于找到了大门,并伸手尝试推开大门。
“哄”的一声,那大门在他面前轰然倒塌,激起了漫天尘土。
“咳咳咳……”猝不及防间,他被呛到了。
看来今天他是有的打扫了。
少典有琴挥了挥手,试图拂去扑面而来的尘粉,看清石屋内部。
此时,月光正从门外直直地照进来。
先前辣目留下的那些石床石桌石凳,都还在。
屋内也没有什么异味,只是积了厚厚的灰尘。
什么都没变。
人族常称坚如磐石,是之谓也。
神君变凡人下界才没几天,清洁咒都还用不来,只能用勉强用符咒画了个清洁符。
这几天才刚开始修炼,恢复的一点点法力,就全用在打扫这件事上了。
用上法宝加上体力,好容易将废弃的石屋收拾得能够有地方坐下了,他长舒出一口气。
坐在石椅上,就着烛火,少典有琴望了望石屋门口。
光干净还不够,尽管有石头做的家具,锅碗瓢盆什么的,仍是怎么看怎么不像可以住人的地方。
必须装饰一番。
那么,摆点什么好呢?
之前那些骨头啊,彼岸花什么的都不行。
不喜庆,也不吉利。
这次他得摆点昙儿喜欢的,最好能是她看到了就会走不动道的那种。
至于什么能让昙儿喜欢……
那自然是钱了!
神君检索了一下乾坤袋,专捡惹眼的,吉利的那些摆设拿。
黄澄澄的玉如意。
碧玉的香炉。
都摆上!
再来个金子雕的鸳鸯摆设好了。
鸳鸯的话,说不定昙儿看见了自然而然地就会有所联想了呢!
弄完摆设,神君一转身,便看到空荡荡的大门。
大门……就明天再修好了。
但石屋里的穿堂风,着实吹得他有些冷。
于是,少典有琴又拿了些青色与黄色相间的帘子,把那些漏风的窗户啊门啊,暂时都给遮住了。
这帘子垂下的吊坠还是金镶玉的。
夜风一吹,便叮当地响个不停。
不行,另一边的洞口也得堵上!
要怎么堵更好呢?
神君盯着乾坤袋沉思。
对了!
乾坤袋里的钱,放着的效果,哪里会有展示出来好呢!
这么一想,少典有琴又拿出了当初那个金算盘。
经过修缮,那算盘早已焕然一新。
他摸了摸算盘,走进多年前,被南明离火炙烤过的山洞中。
神君看着满屋子的金银,觉得差不多了。
剩下的明日再说吧。
走出山洞,他便又将手中的金算盘嵌进了石头墙上。
石头在法宝的催动下渐渐合拢。
一个宝库顺利完成了。
神君拍了拍手,觉得效果还算不错。
那厢,夜昙一边打哈欠,一边看着她的标靶忙活。
她暗中观察了好一阵子,发现这人很是奇怪。
身为一个赏金猎人,不可能会这么穷啊。
居然就住这么一个破破烂烂的石头屋子,也没个下人帮忙。
距离如此远,夜昙自然是看不清那些真金白银们的。
除非,他把赚来的钱都挥霍在了其他的地方!
诸如吃喝嫖赌之类的。
所以,他一定不是个好人。
怎么这么磨蹭啊!
还不睡!
这破屋子再怎么收拾也就这样了吧!
————————
深夜。
夜昙在等人睡觉的中途,都快把自己也等迷糊了。
直到那石屋中的灯火熄了大约半个时辰,她才蒙上面巾,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去。
仔细一看,这石屋根本就没有像样的门窗嘛。
但别说,帘子什么的还怪好看的。
居然比他们沙漠角的帐篷还讲究。
这刺客肯定是杀人如麻,才能积攒下这么多金银。
夜昙全然没意识到,这正话反话,都让她一个人说了。
她不动声色地掀开装饰的帘子,摸进石头屋子里。
等自己的眼睛适应黑暗之后,便又悄悄地往床边探去。
夜昙本想用赤色鞭捆住标靶的。
这鞭子,还是从她那便宜老爹那顺来的。
也算是种可以折叠的暗器。
嘲风的拿手武器被她偷走后,只能用大刀打架了。
但石屋到底布局复杂,施展不开!
夜昙摸到床边,甩出赤色魔鞭。
不料,对手直接拿过身侧之剑隔档,鞭子被反弹回来,差点就要刮花了她的脸。
少典有琴早就听见了有人靠近,一直闭目假寐。
直到拿剑抵挡之时,四目相对。
他赶紧抽回清光剑。
她居然这么快就找来了!
夜昙却并不打算就此收手。
二人在小小的石床附近交起手来。
少典有琴自然是让着夜昙的。
但夜昙却有些心烦,她并不擅长赤手空拳的搏击。
几十个回合下来,她的头发都被移形换影之间带起的凛冽吹得有些毛躁了,却还是不能拿下他。
可事到如今,就算想跑,对方也不可能会放过她的!
不成功,便成仁。
“啊!”
辗转腾挪之间,夜昙冷不防地被地上漏网的石块绊了一跤,整个人顿时失去了平衡,直接往前倒去。
完了!
她心道不好,这种对战,棋差一步,就是生死之隔。
电光石火间,夜昙也来不及多想什么,只能借着身体的重量顺带把对手也压到了石床之上。
“嘶……”
身下之人传来一阵闷哼。
神君是被硌得腰疼。
好机会!
近战,再用鞭子的话,那她就是天字第一号的大傻瓜了。
然而,夜昙一手刚摸向美人刺时,便被少典有琴一把制住了。
还好,她还有另一手。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夜昙眼疾手快,刷地扬了把一直放在袖口暗袋中的药粉。
扬得那叫一个心安理得。
话本子里的名门正派多也不讲武德,举派围殴正直的大侠,遑论她这种魔教妖女了!
“!!!”
她又玩阴的!
少典有琴松开了夜昙,以袖掩面,屏住呼吸。
就知道她不讲武德,幸亏他早有防备。
这人还挺有两下子的!
打斗至此,夜昙也不由地有些佩服起这黑衣刺客来了。
然而……
离光夜昙,必须是要出其不意,一击功成的。
药粉只是她的疑兵罢了。
美人刺埋入血肉的声音很轻,几乎没发出什么声响。
少典有琴有些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去。
只见他腰带之上的那片片金箔,居然微弱地反射着月光。这点,几个时辰之前的玄商神君是万万没想到的。要是他能早点想明白,爱美也是一种罪过的话,也就不会冒着挨这一记美人刺的后果,还要打扮的。
哼!
她和老爹对战时,鞭子和刀剑用得更熟。
美人刺她才拿到没多久,又有毒,所以总是拿来当奇兵的。
夜昙见目的达成,不再恋战,很是干脆地抽出了美人刺,又往这姓梅的坏蛋腰上踹了一脚,便自顾自地离开了石屋。
少典有琴一手捂上腹部的伤口。
尖锐的疼痛刺着他的神经。
下手真狠呐!
但……他没立场怪她。那榜单就是他弄的。面对这样的刺客,她不下狠手,反而说不过去。
这下,他的确是暂时没有力气去追人了。
少典有琴忍着剧痛,行了几步,点燃了石桌上的烛火。
他艰难地解开下外衣,借着烛光查看自己的伤势。
中衣已被染出一簇殷红。黑色的外袍上怕是也洇上了,只是看不见而已。
美人刺留下的伤口,在深夜之中,宛如狰狞的毒蛇,吐着浸染着鲜红血色的信子,串珠般溅落在地。
得先止血。
少典有琴此时有些后悔没听霓虹的忠告。
母神到底是母神。
还好他带了丹药,足以解美人刺之毒。
药粉撒上去的那一瞬间,剧痛再一次袭来,少典有琴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现在他只是凡人,伤口疼得很。
只是些简单的动作,便逼得他额头沁出密密麻麻的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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