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日常甜蜜
观礼结束后，月尘走出二皇子府时，暮色已漫过墨沉石城墙。府外的人群还没散尽，商贩收拾着摊位上的琉砂晶饰品，孩子们举着没卖完的墨沉石小风车跑过，风把细碎的笑声吹到两人耳边。星姝下意识往月尘身后躲了躲——她穿着侍女服，怕被朝臣认出来议论，月尘立刻会意，伸手揽住她的肩，用披风将她半边身子护住，声音压得低柔：“别怕，跟着我走。”
卫峥早已备好马车，墨沉石打造的车厢外壁嵌着细如米粒的琉砂晶，在渐暗的天色里泛着淡紫微光。月尘先扶星姝上车，自己才跟着坐进去，车厢里铺着厚厚的羊毛毯，脚边放着一个铜炉，里面温着桂花酒，香气混着墨沉石的清冽，让人浑身一暖。“路上颠，你靠在我肩上歇会儿。”月尘说着，将星姝往怀里带了带，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发顶——刚才在二皇子府，人群挤到她时，头发被风吹乱了几缕，此刻还微微翘着。
星姝没推辞，靠在他肩上，鼻尖蹭过他锦袍上的墨沉石星轨纹，能闻到他身上混着的“墨琉香”——那是她前几日刚调的，他日日带在身上。“殿下，今日二皇子那样说你，你不生气吗？”她轻声问，指尖无意识地划着他的袖口，那里还沾着点矿场的墨沉石灰。
“有什么好生气的？”月尘笑了，伸手从食盒里拿出一块琉砂晶糖糕，递到她嘴边，“他想挑事，我若真恼了，倒让他称心了。再说，有你在，我哪有心思管旁人的话。” 星姝张嘴咬了一口糖糕，清甜的糕体裹着琉砂晶的微脆，是她爱吃的口味，她忽然想起方才在宴席上，他特意给她夹糖糕的模样，耳尖瞬间红了，连忙低下头，小声道：“殿下也吃。”
马车行至太子府门前时，书墨已举着琉砂晶灯在门口等候。“殿下，姑娘，”书墨躬身行礼，目光扫过两人相握的手，笑着补充，“晚月姑娘在厨房备了热食，是南琉口味的。” 月尘点头，牵着星姝下车，走进府门时，迎面闻到一阵墨梅的冷香——西院的墨梅虽没开花，枝桠间却已透着清冽的气息，星姝下意识放慢脚步，目光落在院角的琉砂晶灯上，那是月尘特意让人给她挂的，说“夜里走夜路亮堂”。
“先回房换身衣服，再去吃饭。”月尘拉着她往西院走，星姝的房间在西院内侧，离他的书房很近。推开门，晚晴已将干净的常服放在床榻上——淡紫色的襦裙，领口绣着细小的星点纹，是沈玉按南琉样式做的。“这是皇后娘娘让奴婢送来的，说姑娘穿南琉的料子自在些。”晚晴笑着说，又递过一个木盒，“还有这个，是娘娘亲手做的墨沉石护腕，给殿下的。”
星姝接过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对墨色护腕，上面刻着简洁的星轨纹，内侧垫着柔软的羊毛，是谢氏的手艺。“替我谢过皇后娘娘。”星姝轻声说，晚晴点头退下后，她转身看向月尘，“殿下，我帮你换衣服吧。”
月尘没拒绝，任由她解下自己的玉带——玉带上嵌着的琉砂晶碎轻轻晃动，星姝解的时候格外小心，怕碰掉碎晶。他的锦袍袖口沾着墨沉石灰，星姝用软布轻轻擦着，动作慢却稳，月尘忽然伸手，指尖碰了碰她的脸颊：“阿姝，你擦得太认真了，像在伺候什么珍宝。”
星姝的手顿了顿，抬头瞪他，眼底却藏着笑意：“殿下本来就是珍宝，北墨的太子，墨沉石一样金贵。” 月尘被她逗笑，伸手将她拉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在我心里，你才是最金贵的，比墨沉石、琉砂晶都贵。” 星姝靠在他怀里，能听到他胸腔的起伏，还有他身上的暖香，心里像被温水浸过，连呼吸都慢了些。
换好衣服后，两人往饭厅走。晚月早已摆好了菜，四菜一汤，都是星姝爱吃的南琉口味：琉砂晶桂花羹、墨沉石粉蒸鸡、糖渍桂花藕，还有一盘刚出锅的墨沉石粉糕。“姑娘，这羹里加了辰时晒的琉砂晶碎，比上次更甜些。”晚月笑着说，给星姝盛了一碗，“殿下说姑娘喜欢，特意让奴婢多放了些。”
星姝接过羹，尝了一口，清甜的桂花混着琉砂晶的凉意，从喉咙暖到心口。她抬头看向月尘，他正帮她夹了一块粉蒸鸡，语气自然：“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饭桌上，月尘聊起矿场的事——谢青最近改进了墨沉石提纯的工具，产量能多一成，星姝认真听着，偶尔问“会不会累着谢青大人”，月尘便笑着说“我让他多歇着，矿场有谢山盯着”，两人的对话没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却像墨沉石的纹路，细腻又安稳。
晚餐后，月尘要去书房处理矿场文书，星姝便跟着他一起去。书房里点着一盏琉砂晶灯，淡紫色的光落在案上的文书上，月尘坐下后，星姝便拿起一旁的墨锭，帮他磨墨——墨锭是北墨特有的，掺了点墨沉石粉，磨出来的墨汁泛着冷光。她磨得很均匀，墨汁在砚台里晕开，月尘看着她的侧影，忽然说：“阿姝，你调的‘墨琉香’快用完了，再调些吧。”
星姝点头，从书架上取下木盒，里面装着琉砂晶粉和墨沉石粉——琉砂晶粉是她从南琉带来的，磨得细如粉尘，墨沉石粉是谢青特意给她留的，纯度极高。她按之前的比例，先往琉璃碗里加了三成墨沉石粉，再撒上七成琉砂晶粉，然后拿起研磨器，按顺时针方向慢慢磨。月尘放下笔，凑过来看，指尖偶尔帮她拨掉落在碗边的晶粉，两人的手臂偶尔碰到一起，像触电似的分开，又悄悄靠近。
“殿下，你闻闻，是不是这个味道？”星姝磨好后，用指尖蘸了点香粉，递到月尘面前。月尘低头闻了闻，清冽的墨沉石混着琉砂晶的甜，正是他熟悉的味道，他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指尖凑到自己唇边，轻轻碰了碰：“是这个味道，比之前更甜些，像你今日吃的糖糕。”
星姝的脸瞬间红了，连忙抽回手，却被月尘拉住，他往她身边凑了凑，书房里的琉砂晶灯刚好落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阿姝，”月尘的声音比平时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等过些日子，矿场稳定了，我就求父皇下旨，让你不用再装侍女了。”
星姝的心跳漏了一拍，抬头看向他，眼底满是惊讶，月尘却没再说话，只是帮她把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蹭过她的耳垂，带着点微凉的触感。她忽然想起衣襟里的时核碎片，刚才磨香的时候，碎片微微热了一下，像在回应什么，她没告诉月尘，只轻轻“嗯”了一声，继续低头整理香粉。
处理完文书时，已近深夜。月尘牵着星姝走出书房，院子里的风带着墨梅的冷香，星姝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月尘立刻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裹在她身上，还细心地系好带子：“夜里凉，别冻着。” 两人并肩坐在廊下的石阶上，抬头看星空——北墨的夜空很亮，能清晰地看到“墨沉星”，像一颗深灰的宝石，嵌在黑色的丝绒上。
“南琉的夜空没有这么亮的星，”星姝轻声说，“星澈说，‘墨沉星’是墨琉两族的守护星，只要它亮着，两国就会平安。” 月尘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指腹：“那它会一直亮着的。等冬天到了，墨渊矿场会下雪，我带你去看，谢青会做墨沉石冰灯，比琉砂晶灯还亮，到时候我们在雪地里看星，好不好？”
星姝点头，靠在他肩上，心里忽然觉得格外安稳。她悄悄摸了摸衣襟里的时核碎片，碎片已经不热了，却像带着时玦留下的温度，提醒她“星星会护着你”。风又吹过，墨梅的枝桠轻轻晃动，琉砂晶灯的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像把此刻的温甜，都刻进了时光里。
“殿下，我们回房吧，晚了会着凉。”星姝轻声说，月尘点头，牵着她起身，往房间走。推开门时，晚晴已提前暖好了床，被褥里还放着一个墨沉石暖炉，摸起来温热。“姑娘，殿下，奴婢先退下了。”晚晴说完，轻轻带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月尘帮星姝取下披风，星姝则帮他铺好床褥，动作默契得像做了千百遍。“阿姝，”月尘忽然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颈间，“有你在太子府，我才觉得这里像个家。”
星姝的眼眶微热，转过身，踮起脚尖，轻轻碰了碰他的唇：“那我就一直陪着殿下，做殿下的家人。” 月尘的心跳瞬间快了，伸手将她紧紧抱住，吻落在她的发顶、眉梢、唇瓣，动作温柔得像怕碰碎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