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伪造密信

月昊的书房里,琉砂晶灯泛着淡蓝微光,把案上的楮皮纸照得透亮。纸是从太子府偷来的旧纸,边缘带着星姝之前做的细小折痕,月昊让心腹用细砂纸轻轻磨过,既保留了磨损痕迹,又去掉了可能暴露的折痕,只留下太子日常使用的自然毛边。他坐在案前,手里握着一支狼毫笔,笔尖蘸的是从皇后宫中偷来的梅花露墨水,墨色里带着淡淡的梅香,和皇后日常用墨的气息分毫不差。

“模仿太子的笔迹,最关键是‘墨沉石’这三个字。”月昊对站在一旁的心腹周五说,指尖在纸上划过太子写“墨”字的轨迹,“起笔要重,竖笔略歪,收笔轻带,像被墨沉石粉绊了一下的感觉,太子常年握矿场的工具,笔迹里带着点硬劲,别写软了。”

周五点头,接过笔,在废纸上练了几遍。月昊看着他的字,眉头皱了皱:“不对,太子写‘沉’字的三点水,最后一点是往右下勾的,你写得太直了,像北墨的官笔,没有他在矿场练出的随性。” 他夺过笔,亲自示范,笔尖在纸上划过,“你看,这样才对,带着点矿场石缝的棱角感。”

练了约莫一个时辰,周五的笔迹终于有了几分太子的模样。月昊满意地点头,让他在准备好的密信上写下“已备墨沉石,待南琉回信”的回执残片,又让他在残片边缘沾了点星姝调的“墨琉香”香粉——香粉是从太子府偷来的旧香包上刮下来的,还带着星姝绣的星点纹残迹。“把残片贴在密信内页,位置别太正,像不小心夹进去的。”月昊叮嘱,又拿起一块复刻的谢家火漆印,在烛火上烤了烤,盖在密信封口,“火漆印的缺口要对准密信的折痕,和真印的位置一模一样,别露破绽。”

密信的内容是月昊早就拟好的,谎称皇后愿以墨渊矿半数墨沉石矿脉,换南琉出兵助太子提前登基,事后平分矿权。他把密信反复看了几遍,又用琉砂晶密写墨水在信笺边缘补了几处星璃的笔迹——星璃的字带着南琉皇室的柔劲,他之前让星璃帮他抄过南琉的星轨诗,偷偷留了样本,此刻模仿起来,连笔画的轻重都分毫不差。

“去把皇妃请来。”月昊对周五说,“就说我有南琉的书信,需要她辨认笔迹。” 周五应声离开,没一会儿,星璃就走了进来。她穿着淡紫色的常服,袖口绣着南琉的琉砂晶草,见月昊手里拿着密信,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却没表露出来,只故作疑惑:“殿下找我,是有什么事?”

“你看看这封信。”月昊把密信递过去,语气带着几分“担忧”,“像是南琉来的,字迹有点像长公主你的,怕是什么通敌的密信,你帮我认认。”

星璃接过密信,指尖触到纸页时,动作顿了顿——纸是太子府的楮皮纸,墨水是皇后的梅花露墨水,火漆印是谢家的,这三样东西,显然是月昊从太子府和皇后宫偷来的。她展开密信,目光扫过内容,心里清楚这是月昊伪造的,却故意皱起眉:“这字迹……确实有几分像我的,但是‘矿脉’的‘脉’字,我写的时候是竖笔收尾,这信上是横笔,怕是有人模仿。”

“我也觉得奇怪。”月昊顺势说,“而且信里提到墨渊矿,太子最近总往矿场跑,说不定和皇后联手,想借南琉的力逼宫。你是南琉长公主,能不能帮我在信笺边缘补绣个琉晶纹?就用你陪嫁的琉砂晶线,这样更像南琉来的信,也能坐实皇后通南琉的罪证。”

星璃心里冷笑,面上却装作犹豫:“这样不好吧?万一查出来是假的,我这个南琉公主,岂不是成了构陷太子的帮凶?”

“有我在,怕什么?”月昊握住她的手,语气带着哄骗,“只要扳倒太子,将来我登基,你就是北墨的皇后,墨渊矿的矿权,我们也能分一半给南琉,你父皇和母后也会高兴的。”

星璃垂下眼,掩去眼底的算计,轻轻点头:“好,我帮你绣,但你得答应我,别伤害太子身边的那个侍女(星姝),她是南琉来的远亲,不知情。” 月昊没多想,只当她是念及南琉旧情,随口应下:“放心,我只针对太子和皇后,不找无关人的麻烦。”

星璃从袖中取出一小卷琉砂晶线,是南琉皇室特有的“星轨蓝”,在琉砂晶灯下发着淡蓝微光。她拿起绣花针,在密信边缘绣起琉晶纹,针法是南琉皇室的“回纹缠晶”,每一针都带着独特的弧度。绣到第三瓣时,她故意在晶纹的尖角处少绣了一针——这是她和“青帷客”大主子约定的暗号,若是遇到伪造的密信,就留这样的破绽,方便后续拆穿。

绣完后,星璃把密信还给月昊,语气平淡:“好了,这样看起来就像我亲手绣的了。” 月昊接过,看着精致的琉晶纹,满意地笑了:“还是你细心,有你帮我,大事必成。” 星璃没接话,只借口“累了”,转身离开书房——她得尽快把密信的事告诉凌霜,让大主子有个准备。

而皇后宫中,谢氏正坐在窗前,看着晚晴帮她整理墨沉石纹样的护腕。护腕是给月尘做的,内侧绣着“尘”字,边缘嵌着细小的琉砂晶碎,是沈玉按南琉样式做的,月尘之前说星姝喜欢琉砂晶,她特意加了些,想让月尘带在身边,也能让星姝看着高兴。

“陛下今晚要来用晚膳,”晚晴轻声说,“尚食局问要不要做些南琉的点心,姑娘(星姝)之前说过喜欢琉砂晶桂花糕,或许陛下也想尝尝。”

谢氏点头:“好,让晚月多做些,再温一壶梅花酒,陛下最近总说夜里凉,喝点酒暖暖身子。” 她顿了顿,又道,“把我前几日泡的墨沉石茶也端上来,墨沉石能安神,陛下最近处理矿场的事,怕是没休息好。”

晚晴应下,转身去吩咐。谢氏走到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鬓角已有些许白发。她和皇帝夫妻多年,帝后情深是真的,可皇帝对谢家的忌惮,她也看在眼里——谢临掌矿政,月尘主矿场,谢家的势力确实让皇帝不安,只是她没想到,月昊会借着矿场的事,想扳倒月尘。

酉时末,皇帝月泓如约来到皇后宫。晚膳已经摆好,桌上有琉砂晶桂花糕、墨沉石粉蒸鸡,还有一壶温好的梅花酒,墨沉石茶放在皇帝手边,冒着热气。“陛下,尝尝这桂花糕,是晚月按南琉的方子做的,加了琉砂晶碎。”谢氏给皇帝夹了一块,语气温柔。

皇帝接过,咬了一口,清甜的糕体带着琉砂晶的微脆,确实是南琉的口味。他点了点头:“不错,比北墨的糕更软些,月尘那孩子,怕是也喜欢。” 谢氏笑着说:“是啊,等星姝姑娘好起来,让晚月多做些,送些去太子府。”

皇帝没接话,端起梅花酒喝了一口。酒是温过的,带着淡淡的梅香,入喉很顺。他喝了两杯,又吃了些墨沉石粉蒸鸡,忽然轻轻咳嗽了几声,手按在胸口,脸色微微发白。

“陛下,您怎么了?”谢氏连忙起身,扶着他的胳膊,语气满是担忧,“是不是酒太凉了?还是菜不合口味?”

皇帝摆了摆手,喘了口气,声音带着几分疲惫:“没事,就是最近总觉得累,夜里也睡不好,许是老了。” 他看着桌上的墨沉石茶,端起来喝了一口,“以前处理矿场的事,连熬几夜都没事,现在才看了半日账本,就觉得头晕。”

谢氏心里一紧,轻声说:“陛下别这么说,您还年轻,只是最近矿场的事多,累着了,该多歇歇,让月尘多分担些。”

“月尘……”皇帝的语气沉了些,目光扫过窗外的墨梅树,“他最近和谢临走得太近,矿场的事又总瞒着朕,朕心里不踏实。” 他没明说,但谢氏懂了,他是忌惮月尘和谢家联手,怕皇权旁落。

谢氏没敢多劝,只帮他续了杯茶:“陛下,月尘是太子,心里只有北墨,不会有二心的,您别多想。” 皇帝没说话,又咳嗽了几声,拿起一块桂花糕,却没再吃,只是看着糕上的琉砂晶碎,眼神复杂。

晚膳结束后,皇帝在皇后宫歇了片刻,就起驾回御书房了。谢氏送他到宫门口,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满是不安——皇帝的咳嗽虽轻,却像是压在她心头的石头,再想到月昊最近的小动作,她总觉得,一场风暴就要来了。

而太子府的西院,星姝已经醒了大半,正靠在床头,看着月尘帮她整理枕边的琉砂晶灯。灯是月尘特意让沈玉做的,灯罩上绣着星点纹,和她在南琉的那盏很像。“殿下,矿场的事怎么样了?”星姝轻声问,语气带着担忧。

“没事,有谢临大人盯着,月昊翻不出什么花样。”月尘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你安心养伤,别想这些,等你好起来,我们就去矿场看墨沉石,谢青说最近矿道里的墨沉石灯都亮了,像把星星藏在了地下。”

星姝点头,靠在他肩上,鼻尖蹭过他锦袍上的墨沉石星轨纹。她忽然想起衣襟里的时核碎片,刚才皇帝咳嗽时,碎片轻轻热了一下,像在提醒什么,她没告诉月尘,只轻轻“嗯”了一声,心里却悄悄记下——或许,这碎片和北墨的安危,有着她还不知道的联系。

月昊拿着伪造好的密信,坐在书房里,看着窗外的夜色。他把密信放在一个木盒里,旁边是周五刚送来的矿场假账,只要把这两样东西呈给皇帝,再让秦峰在朝堂上添把火,太子和皇后就插翅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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